釋懷說了太多就成真不了。也許時間是一種解藥,也是我現在正服下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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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誼網吧,在安鑫那修長手指的摧殘下,可憐的鍵盤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安鑫的另外一個角色是召喚師,此時,他正召喚出一堆召喚獸在決斗場耍賴,以多對一,被人問候了祖宗三代的所有女性。我就站在他身後,津津有味地看著。
過了很久,安鑫摘下耳麥,不耐煩地問︰「你有事?」
「沒有。」
「你不上課?」
「不上。」我慢悠悠地回答。此時此刻,天都黑了,我和他還在聯誼,算性質惡劣的逃課。
「有魄力!」安鑫對我豎起中指。
我眯著眼,學著他的語氣說︰「彼此彼此。跟我去ktv,敢?」
「有何不敢!」安鑫豪爽地回答。
*
深藍ktv,我開了一個小包間。
「有錢人!」安鑫擠了擠眉眼,戲謔道。
「說什麼呢!你也沒少請我上網,我那套‘法師新年套裝’(游戲裝備)還是你送我的呢!今天你是壽星,壽星最大,我請你!」我邊說邊往玻璃杯里倒啤酒,可能是因為動作不夠輕柔,導致白色的啤酒沫溢出。我不是什麼有錢人,只是,他值得我這樣對他。
「cheers!」兩只玻璃杯相撞。
斑斕的五彩燈光旋轉,忽閃,在它們的互相追逐、交相輝映中,我看到了安鑫的臉,他笑得很開心,也很快樂,我很久都沒有見他這樣快樂過了。
我很有成就感,推出玻璃杯,說︰「祝安鑫生日快樂!」
「祝我生日快樂!」
喝下兩杯冰啤酒,我有點冷,就興致沖沖地去點歌。拿下點歌必備的《生日快樂》、《十年》、《童話》。
星星點點的燭光中,我拍著手為他唱生日快樂歌,一個人。他許下願望,吹滅蠟燭。又拿起話筒,唱我最拿手的一首歌——《星光依舊燦爛》。
星光依舊燦爛
真心依舊沒有改變
有了淚和汗
才能洗淨離和悲歡
有你才會有今天
有承諾才有明天
終于回到我們相約的地方
你永遠都是我的最初
永遠都是我的開始
就像天和地
永遠彼此承諾彼此
曾經惆悵的回顧
曾經辛酸的祝福
都在友情歲月里
寫下一頁的永恆的故事
回來是我唯一的諾言
相聚是我所有的期盼
青春是一條無誨的路
彩虹是心連著心
化成的誓言
風雨過後一一浮現
……
安鑫切開那個小小的水果拼盤蛋糕,問︰「你什麼時候訂的蛋糕?」
「你用小蘿莉欺負人的時候,我發了短信。」我放下話筒,笑出了聲。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我哼哼,「你不來,我就把你捆來!」
安鑫的臉望向屏幕,光打在他臉上,他的側臉弧度很美,他問︰「你剛剛唱的那首歌叫什麼?很好听,我從來都沒有听過。」
「《星光依舊燦爛》,很老很老的歌了,可能比你歲數還大呢!我爸爸媽媽年輕的時候,是小虎隊的狂熱粉絲,我家里有好多小虎隊的海報,專輯,還有磁帶。有三只小虎,霹靂虎、乖乖虎、小帥虎,我最喜歡的是霹靂虎吳奇隆,他演的‘蕭十一郎’我痴迷好久的……好像現在最火的是蘇有朋,陳志朋去哪兒了我都不知道……」
安鑫連連點頭,「是的,我家里也有好多小虎隊的海報,後來我爸媽又喜歡劉德華了,再後來,人老了就不追星啦。」
「劉德華好像比小虎隊老吧?」
「這我就不知道了,現在還能說出三只小虎的名字和綽號,你真的很強!這樣強大的九零後,十個都找不出一個!」
……
我們聊著一些無關痛癢的事,不知不覺還說到了不該提起的事,我們並沒有覺得尷尬。真正的不在乎,不是絕不提起,而是提起的時候輕描淡寫。總之,那一刻,我仿佛忘了爸媽已經離婚,媽媽已經入獄。
我接過他給我的一小塊蛋糕,托著紙盤子,舌忝一舌忝,對上他的眼楮,說︰「只是我記性比較好。現在我喜歡的是jay,要不,你獨唱一首吧!」
眼里的怨氣,是我故意加進去的,誰讓我要麼在獨唱,要麼和他合唱,他的聲音我听得不真切。沈澤洋唱歌很好听,我們班公認了的。所以,我對安鑫的實力很有興趣。
安鑫沒有回話,飛速點歌後,站在閃爍旋轉的彩燈中央,就像登台選秀的快男。他唱了周董那首《彩虹》。
哪里有彩虹告訴我
能不能把我的願望還給我
為什麼天這麼安靜
所有雲都跑到我這里
有沒有口罩一個給我
釋懷說了太多就成真不了
也許時間是一種解藥
也是我現在正服下的毒藥
看不見你的笑我怎麼睡得著
你的身影這麼近我卻抱不到
沒有地球太陽還是會繞
沒有理由我也能自己走
……
沈澤洋的聲音更渾厚,更有磁性,像大提琴。安鑫的嗓音清脆、悠揚,如小提琴,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那次,蘇陽陽過生日,沈澤洋也是站在包間中央,唱同一首歌,一陣恍惚,那張相似的臉,我竟然以為是沈澤洋!
安鑫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晃,「怎麼了?」他問。
「很好听。」我看著他那亮亮的眼楮回答。
「哎,太無聊了,跟我玩個游戲,敢?」
「什麼游戲?」
「真心話大冒險!」
「搞什麼?兩個人怎麼玩?」我滿月復疑慮。
「誰說兩個人就不能玩了?」
「猜拳?不行!我和你猜拳,幾乎沒贏過!」我的頭搖成了波浪鼓。
「就知道你笨,我們不猜拳!」安鑫伸出中指,放在鼻翼前左右搖動。
安鑫的真心話大冒險規則,還真是另類!我們互相問問題,可以選擇誠實地回答,若不願意回答,就進行大冒險。
「這怎麼行?」我總覺得怪怪的,跟他斗,我沒有勝算!說不定被他賣了都不知道。
安鑫一臉真誠,手腳有些慌亂,「怎麼不行?只要你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