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詛咒過讓她去死,卻從沒想讓她真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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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轉來的文科班是12班,我自己選擇的,因為牛女乃和李莉都在這個班。
剛來第二天,我又遇見一個熟人,陳青青。令我更驚奇的是,她還有了一個男朋友,是12班班長劉勁松。
第一次月考,我的數學已經退化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自以為不學也很高的地理已經一塌糊涂。我自信自己的課外知識豐富,卻發現應付考試是那麼蒼白無力,我從來都沒有听過高中的文科課程。
但是,我的歷史考了89分,班里第一。
歷史老師下課在辦公室問我︰「你沒抄答案?」
我搖頭。
「你沒問別人?」
我搖頭。
「那咱們看下一次。」
我沒有說話。悄悄在心里說︰嗯。
突然想起初一的時候,跟歷史老師大吵大鬧,似乎那樣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可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實力終究是證明自己的唯一途徑。
我把化學競賽書都放進了櫃子,把藥/品和設備都放進了櫃子,把從前的自己也放進櫃子,唯一留下的就是功利和刻苦,塑造文科生化的我。但安鑫的那句話始終指引著我︰會學習和會考試是兩回事。
對于高三的學生來說,什麼都不重要,只有考高分重要。不只追求一天學多少個小時,更是要確保不浪費每分每秒。
我每天都穿著雅魚中學的校服,天氣越來越涼,我把座位搬到後門邊去,處在風口可以讓我的腦袋更清醒。更神奇的是,我居然不感冒了!一下課,就在座位上背單詞,我對自己的要求很低,不用會拼寫,只需看著英語能翻譯就夠了。
陳青青和我做了同桌,她說︰「你應該打理自己一下了。瞧,你的校服好舊了。」
我搖頭,「這有什麼關系,反正在12班,誰也不認識我。」
「誰說的,全校都認識你啊!」
我微微一愣,「這樣啊?反正都已經認識我了,還有什麼關系。」
陳青青苦笑著搖頭。
一天中午,我匆匆地吃過飯,發現外面陽光明媚,在雅魚這個雨城,冬天能夠看到太陽非常難得。
拿了一本英語單詞書,我坐在草坪上,邊曬太陽邊背單詞。忽然听到背後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史麥兒?」
我回頭一看,只見游雅穿著一身清新的冬裝,上冬下夏,裙子和長靴顯得她的腿非常修長,慵懶的長發散落在腰後。
一對比就顯得我有些狼狽,我訥訥地問︰「你有事?」
游雅捋了捋散落的長發,笑著說︰「我們可以談談嗎?」
我一點也不想耽擱時間,收起書就要走︰「我不認為我們可能成為朋友。看目前的狀況,我們也不算情敵,有什麼好談的?」
「你會來找我的。」游雅說完就走了。
當我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發現那里已經圍得水泄不通。救護車呼嘯而過,據說抬走了一個女生。
整個雅中都傳得沸沸揚揚,有個高三的女生承受不了心理壓力,從六樓上面的天台跳下,自殺了。當時沒有人看見,那個女生悄無聲息地爬上天台,月兌掉自己的羽絨服跳了下去,有同學調愷她是怕自己摔不死,有同學說,從天台上跳下一滴血都沒有,她是有多大的冤屈。
目擊者只有幾個在打乒乓球的高一學生,據他們說,只听見一聲巨響,跑過去看的時候她已經跳下了,一滴血都沒有。
半小時後,醫院傳來那個女生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確實一滴血都沒流,但內髒已經完全震碎,內出血,嚴重骨折。
第二個消息,把我嚇得魂都快丟了。那個女生,竟然是肖媛媛!
竟然是這樣,她死了?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真的是心理壓力嗎?是不是跟我有關?或者說,跟游雅有關?
我承認,當時把她一個人丟在酒吧,我是故意的。如果被害的人是我,我確信她不會手下留情。如今她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跟我沒關系!可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我只是想讓她吃吃苦頭,雖然我詛咒過「肖媛媛去死。」可我從來沒有真正想她去死啊!
從那以後我沒有見過她,也從來都沒有為難過她,為什麼她會在兩個多月之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當天,雅魚晚報刊登出一則消息︰
今日上午12點30分左右,雨城區雅魚中學一名女生從教學樓墜下,半小時後搶救無效死亡。據了解,墜樓者今年18歲,是該校高三畢業班的在校學生。事發後,派出所民警火速趕到現場維持秩序,技術民警對現場進行勘驗後,排除了刑事案件因素,初步斷定該女生系跳樓自殺。目前,警方正在對當事人跳樓的原因展開進一步調查。
雅中的貼吧全部是關于肖媛媛的消息,管理員刪帖都刪不過來。我不敢去問,只有打開手機去查。
零度空間︰悼念︰我逝去的朋友,太多的事情解不開,是挺讓人無法去接受,事事需要多磨練,心胸放開點,不要做傻事。肖同學,希望你到了那里開心快樂,走好……
格桑花的傳說︰雅中這是怎麼了?前天有人割腕自殺,沒成功。今天就有人跳樓了?
コ淺笑︰據說是那女生肚子大了,瞞不住就跳樓了。
堇色安年︰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了好嗎?法醫鑒定結果都沒出來,還真當自己是專家了!
呆橘︰那麼多關于你的謠言,那麼難听的話,我只想說︰「親愛的你是純潔的,不管他們如果玷污你,你在我心里永遠是一個美麗的天使。」
angel:呀!這不是在mc坐台那個女的嗎?
微醺︰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我不喜歡別人來問這問那,我不知道這是對她的緬懷還是尊重,她是一個很好的人。
貼吧,微/博,qq空間,我的朋友圈幾乎已經局限在雅中,似乎四周都圍繞著她的消息,我無處可逃。
調查結果顯示︰該女生系四川東部d市人,母親正生病住院,家里欠了很多錢。年年申請特困生補助,學習成績優異,在班上團結同學,樂于助人,還是學校的團支書……
據說這段時間她的學習成績急劇下降,班主任找她談過。她也說出了自己的困惑︰考不上名校,對前途感到迷茫,同學中有學音樂、美術、體育找好出路的,而她已經被逼到絕路……
班主任勸慰開導之後,原本已經松了口氣,沒想到她卻跳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