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聖汐從睡夢中漸漸的蘇醒過來,今天似乎格外冷,昨夜睡得停香,揉了揉睡眼朦朧的雙眼,聲音沙啞喚了聲「淡菊」可卻無人回應,于是自己起身,隨手拿了件襖子披上。
「小主,怎麼這樣就下床了,小心凍著,昨個子時就下起雪來了,奴婢知道小主怕冷,一早就給小主燒紅了煤炭,小主趕緊過來,稀瑤姐跟小開子給小主準備早點去了。」秋吟一邊說,一邊打點著。
「淡菊呢?平日不是她一直伺候著的嗎?」藍聖汐狐疑的問。
「昨晚淡菊就一直沒回來,不知道上哪去了?這兩天看她神情不大對勁,問也不說。來,小主先喝口熱茶」
「不好了不好了,小主不好了。」大老遠的就听見小德子慌慌張張的聲音。小德子因跑得太急,在門口還拌了一跤,帽子滾得老遠。
「小德子,你一大清早的見鬼拉。冒冒失失的個什麼勁,別把小住嚇著了。」秋吟一臉責怪的看著他。
顧不上撿帽子,小德子跑到藍聖汐面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
「小主,淡菊她,淡菊她,淡菊她死了。」小德子半天才從喉嚨里擠出這話來。
藍聖汐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的一聲,手里的茶杯摔落在了地上,臉嗖的一下全都發白,愣住在那。水濺得裙角濕透了。
秋吟聞言心頭一緊停住手里的活,急忙跑了過來,拍了下小德子︰「小德子,別瞎說,淡菊昨晚還好好的,別把小主嚇壞了。」
秋吟趕緊上前替已經呆住的藍聖汐清著身上的水漬。
「淡菊死了,怎麼死的,再哪?」藍聖汐努力讓自己心理恢復平靜‘
「小主。」稀瑤跟小開子也回來了,把房門急急的掩上。
「小主,是真的,在尚衣監的井口里發現的,宮里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相信皇上太後也知道了此事。」
稀瑤放上的東西,也有些焦慮。
「怎麼會?怎麼可能會突然死了?昨個不是還好好的?」藍聖汐此刻腦子一片空白︰「給我更衣,帶我去看看!」
「小主,萬萬不可,這死的可是末央宮的宮女,小主這去恐怕不妥,遭人懷疑。」秋吟忙上前阻止。
「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要去看看案發現場」她忽然想起昨日宇文祁玉臨走時與她說的那句話,難道這與她有關?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襲來,即便她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突然,這麼快。
「聖旨到。」都還未回過神,就听見一名太監大老遠吆喝聲,秋吟看了看藍聖汐,急忙去開門,那太監身後還跟著幾個穿著黃色衣服的侍衛,一行人不明所以,全都慌慌張張的跪下。
「聖旨到,奉皇上口諭,末央宮一干人等到永壽宮覲見,來啊!帶走。」那太監說完,旁邊四個侍衛上前把幾個跪在地上面面相覷的人圍了起來。
「汐小主,請吧。」見藍聖汐不動聲色,那太監提醒道。
「皇上為何召見我末央宮的人,公公可否告知。」藍聖汐面不改色,沉著冷靜的開口。
「汐小主去了便知道了,奴才只負責傳話帶人過去,汐小住走吧。別讓皇上太後久等。怪罪下來,奴才可擔當不起」那太監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樣,看也不看她,不屑的說。
一行人心驚膽戰的被幾個人看著往永壽宮走去。
「小主,這皇上為何忽然召見我們,還帶了這麼多人過來?」稀瑤拉著藍聖汐的手,有些發抖。
「稀瑤,別擔心,大家都別亂想,萬事有我呢。」藍聖汐雖然也有些害怕,畢竟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事。
大家听到她這麼一說,紛紛點頭。默不作聲。
「都死到臨頭,自身都難保,還在這得瑟。」那太監听見藍聖汐的話,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藍聖汐沒理她,這種人,懶得理,跟她說話都浪費口水。
永壽宮內,焰頃鄴冷漠的雙眸中夾雜著復雜的情緒,自那晚藍聖汐對他說了那番話以後,一直是他心中的結,他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她性格上那麼大的變化,加上和玉貴妃鬼使神差的圓了房,便糾結著一直沒有去看她。不料今日一早,太後就跑來找她,跟他說藍聖汐既然下藥毒害玉貴妃,還將宮女淡菊殺害。他很震驚,半信半疑,如果是以前的聖汐他絕對相信,可是眼前的這個讓他感覺陌生的女子,他有些迷茫了,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想起那晚她的那番話,他的心,依舊無法平靜。
宇文祁玉面色蒼白,嘴唇發黑,此刻似乎只剩半條命一般的仰躺在太後的身邊,太後眉宇間的盛怒難以掩飾,她看著眼前宇文祁玉,心疼不已,對藍聖汐的憤恨又多了一層。宇文祁玉看著兩人的表情心中歡喜不已,自己所做的,所受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多久,她會讓藍聖汐的下場更慘。
藍聖汐等人終于緩緩的步入的永壽宮,看見了那張令她莫名其妙思念的臉龐,此刻的溫柔,此刻被陰郁籠罩著,那股難以掩飾的冰寒比這冬日的天氣更令她感到刺骨的寒冷,對上他那雙冰冷的雙眸,那一絲眷戀一閃而過,這是她的錯覺嗎?她對自己還有眷戀嗎?
「皇上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千歲,玉貴妃吉祥。」帶領著末央宮的一行人,克制自己注視他的眼光。
宇文祁玉不知道是不是被藥物侵蝕,還是故意的,痛苦低聲的申吟一聲,太後臉色大變,立即焦急的喚道」玉兒,有無大礙,要不讓紅瑩送你先行回房休息?」
宇文祁玉無力搖了搖頭,昔日在太後面前本就柔弱的聲音此刻更顯得楚楚可憐,動了動發黑的嘴唇,有氣無力的說「謝太後厚愛,玉兒沒事,玉兒今日一定要看著害玉兒之人繩之于法。否則玉兒死不瞑目。咳咳」
「好了好了,你先別說話了,哀家與皇上一定會替你討回個公道。」太後怒視著藍聖汐,把後面那句話加重,似乎是說給她听的。
藍聖汐抬頭,看向了躺在軟塌上的宇文祁玉,與她四目對視,那股陰狠顯露無余,可惜太後跟皇上哪里會看得到,想必他們此刻關心的,是問她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