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畫鬼鬼祟祟,提心吊膽的從末央宮一路小跑,時不時還慌張的回頭張望。
「娘娘!」走進婉妃的寢宮,還沒來得及喘氣,急忙喚了聲。
婉妃听見她的聲音,從里頭緩緩走了出來。
「你這死丫別每次都這麼慌慌張張的,過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跟著!」有些氣急敗壞的戳了下她的腦袋,斜了她一眼。
「沒有,沒有娘娘!」映畫驚得急忙低垂著頭,膽戰心驚的回答。
「末央宮那頭有什麼情況嗎?」緩了緩氣,漫不經心的吐出一句,悠悠的走到一旁的軟塌上坐下。端起宮女泡好的熱茶。
「今日汐小主從太後那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奴婢也沒听見她跟稀瑤神神秘秘的說了什麼?凌王響午的時候過去跟汐小主一起用膳,看汐小主跟凌往談話的模樣似乎比之前小心翼翼了許多,奴婢,奴婢一直在離他們比較遠的地方,所以,所以,!」映畫一顆心忐忑不安。說話都有些打結。
「你別成天給本宮帶來這些有用沒用的消息,本宮好不容易把你弄到藍聖汐身邊,你別忘了,你姐姐還在本宮手上,若是不把事辦好,本宮隨時把她性命取了。」婉妃把茶杯重重的丟在桌上,惱怒的瞪著映畫說。
映畫驚得撲通跪了下來,顫顫巍巍的回答。
「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會好好看著汐小主,盡心盡力替娘娘辦事。」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回去,給本宮提防著點,別讓人看出了端倪。」婉妃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每日都听見這些有用沒用的,心里惱火的要命。
映畫應了一聲,不敢久留,慌慌張張的退了出去。
婉妃看著她顫顫巍巍的身影,心里嘀咕著。
「看來,光靠這丫頭還不行,本宮不能在坐以待斃,看太後今天的反映,顯然並沒有打算讓她做這個皇後,可是皇上這邊就難說了,何況現在還多了個葉天凌在她身邊,藍聖汐,宇文祁玉搬不倒你,我赫連婉兒就不信搬不倒你,等著瞧吧。」嘴角掛起冷笑,眼眸中透出的陰霾比宇文祁玉還要陰森恐怖。細細的在心里盤算著,眼神驟然一亮,想到了一個人。
「或者,他倒是一個可以聯手的對象。」冷哼一聲,嘴角的冷笑逐漸擴大。
天色漸漸暗下來,早春的夜晚仍舊帶著微寒,早晨的還灑著暖暖的陽光,天色說變就變,下起了綿綿細雨。溫度稍稍降下。
宇文瑟斂端坐在書房里,只掌了一盞油燈在前面,聚精會神的翻閱著手中的書,神情平和,看上去似乎看淡一切,內心卻還在翻騰,一個隨從高六正面無表情的站他身邊守著,一聲不吭,屋內安靜的有些詭異。
「什麼人?」
高六的敏銳耳朵听見外頭的動作,驚呼一聲,警惕的擋在宇文瑟斂的前面,一雙銳利的鷹眼目不轉動的環顧四周。
外頭的人驚覺被發現,施展輕功,嗖的一下便無影無蹤。
高六正想追出去,宇文瑟斂便喚住了他。
「別追了。」語氣不咸不淡,頭也沒抬。
「是,將軍。」高六順從的停住腳步。恭謹的回答。
宇文瑟斂听這兩個字,忽然放下手中的書,嘆了口氣,昔日炯炯有神的眼眸有些黯然失色。
「高六,以後不用喚將軍這兩個字了,老夫現在不過就是一介莽夫!」站起身,度到窗前,望著窗外昏暗的天空。
「唉!人情冷暖,昔日大權在握,風光的時候,身邊不少阿諛奉承,巴結的人,現在落魄了,這府中冷冷清清的,手下的人該散的都散了,高六,你一身才能,不必在我這個老頭子身上浪費大好前程。」
高六一听此話,急忙單膝跪下,雙手抱拳,焦慮的說。
「將軍是要趕屬下走嗎?屬下的命是將軍救的,如果當初不是將軍將屬下從倭寇手中救出,收留了屬下,屬下現在葬身何處都不得而知,屬下從那時候就發誓,要一生跟隨將軍,為將軍效力,除非高六死了,否則絕對不會棄將軍而去。」
宇文瑟斂不得不為之動容,走了過去,扶起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旁,點了點頭。
「好!」感動的憋出了一個字,爬滿滄桑的臉上抽搐幾秒。
高六緊鎖的眉頭才舒展開來,沒有表情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不過話又說回來,難道將軍就甘心一直這樣下去嗎?狗•皇帝害死了玉兒小姐,高六實在難咽下這口氣。」想起宇文祁玉的死,冷酷的臉上滿是悲憤和愧疚。還帶著一抹哀傷,拳頭緊緊的裹著。
宇文瑟斂看了看他,別過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背對著他。
「如今,老夫無權無勢,手上沒人任何與狗•皇帝抗衡的能力,又怎敢妄想呢?焰頃鄴這小子,看似沒有什麼大作為,可卻隱藏著一股莫大的實力,不容小覷,蒼臨國太子又被他說服,玉兒的仇,老夫的理想,已經太遙遠了。」一臉無奈。
「將軍不必喪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將軍有這個心,屬下必定赴湯濤火,在所不辭,屬下行走江湖時,曾結交不少江湖朋友,個個身懷絕技,咱們何不把他們召集,從長計議,想必那狗•皇帝此刻正膩在溫柔鄉里,對咱們正松懈,何不趁此機會,東山再起呢。」高六附在他耳邊,若有信心的說。
宇文瑟斂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激起了他內心的。
「你說的對,老夫怎能就此認輸,焰頃鄴不配做這個皇帝,老夫替赤焰國勞累半生,他連封玉兒為後都不肯,讓玉兒遺憾而終,老夫怎能放過他!」眼神頓時布滿恨意。
高六這些時日一直想要找機會向他表明心跡,一直沒有貿然開口,今日得到他的回應,令他精神亢奮。使勁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不成王便成仁,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宇文瑟斂又補充了一句。
「能與將軍圖謀大頁,是屬下的榮幸,屬下立刻前去召集江湖朋友,將軍就坐等消息吧。屬下告退」及其有力的回答,雙手抱拳,轉身走了出去,快速的消失在昏暗的夜幕中。
宇文瑟斂望著那抹高大的身影,雙手交錯在後背,雙眼放射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