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然傳進鳳雲宮內,妍若听聞此事,臉色大變,毒發剛緩和些,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蒼白,稀瑤站在床邊,瞪著她,恨不得把她一刀殺死,居然敢假冒小主欺騙他們這麼久。
妍若看著這群人怒視自己,不用想都知道自身份已經敗露。一時半刻也想不出什麼對策。
而雪上加霜,焰頃鄴好死不死,沒等這群宮女太監拿她開刀,就一聲不響的來到了屋里。站在妍若面前,冷冷的盯著她。
「都退下。」一聲威嚴的喝令下,鳳雲宮內所有宮女太監即使不情願,還是不得不退了下去。
妍若忍已完全清醒,忘記自己身上的不適,被空氣彌漫的那股陰霾之氣嚇得大氣也不敢喘,拖著虛弱的身子走下床榻,顫顫巍巍的低聲喚道。
「皇上。」
焰頃鄴厭戾的看著她,冰冷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亦貴人,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欺君該當何罪?」
妍若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焰頃鄴面前,語氣中帶著哭腔。
「皇上恕罪,臣妾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焰頃鄴淡淡的反問,他倒想听听妍若能給出個什麼理由出來。
妍若看有機會,抓住一線希望,急忙辯解。
「是啊!皇上,是藍聖汐要臣妾這麼做的,還有,還有凌王,臣妾每日都在為欺騙皇上而感到膽戰心驚,但是又不敢說出去,你看,臣妾的臉,就是被凌王所傷,凌王怕臣妾把真相告訴皇上,所以威脅臣妾,還給臣妾吃了毒藥,威脅臣妾要是把事情說出去,就讓臣妾毒發身亡,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皇上!」帶著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淚扭曲事實,說了一大堆,讓人看了不相信都難。
焰頃鄴半信半疑的盯著她,心里嘀咕著。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汐兒跟凌王為何要這麼做?妍若看樣子不像在說慌,但是,凌王他們也不可能會這麼做?到底是怎麼回事?」思緒有些混亂。
「暫且繞了你,待抓到藍聖汐跟葉天凌,朕在好好問問,如果朕知道是你在欺騙朕,朕一定不會輕饒你。」狠戾的對她說,剛轉身要走,忽然想起什麼?繼而說。
「搬回鐘秀宮,別弄髒了鳳雲宮。」絲毫沒有理會妍若,決然離去。
就那麼簡短的一句話,徹底打消妍若對他所有的幻想,其實,焰頃鄴雖來鳳雲宮最為頻繁,卻從未踫過她,除了那一夜,也像在報復藍聖汐一般。
耳邊一直回響他最後那句話,眼淚在眼眶打轉,指甲深深的在地板上深深劃下一道道指痕,心中悲憤的低吼。
「焰頃鄴,你既然如此狠心,就休怪我無情。」
顫顫巍巍的從地上艱難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狼狽往外走,卻被幾抹身影擋在前面。
稀瑤和秋吟還有小開子,幾雙眼楮帶著極大的憤怒,瞪著妍若,他們不明白,為何焰頃鄴不殺了她,還要留著她。
「太不要臉了,居然冒充小主,待在這兒那麼久,無恥。」秋吟站在最邊上,嫌惡的瞪著她,毫無懼怕。
「真不知道小主怎麼想的,居然肯讓她住進鳳雲宮,我們都瞎了眼,把她當小主,看她渾身上下那副模樣,哪里能跟小主相比。末央宮已經被她弄髒過一次,現在還跑來鳳雲宮作祟,皇上應該把她碎尸萬段!」稀瑤站在中間,最為惱怒,怪自己連自己主子都認不出,更恨自己把眼前的人當自己主子一樣照顧得無微不至。
「就是就是,咱們小主心地善良,一直尹讓,她卻得寸進尺,現在把小主害得要亡命天涯。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惡了。」小開子站右邊,指著妍若,悲憤不已。
他是從妍若踏入鳳雲宮不到幾日,偶然一次看見妍若與藍聖汐踫面的時候,怪異的神情中看出了端倪,于是便一直暗暗私底下跑到鐘秀宮。
每日看見藍聖汐對著窗戶嘆息落淚,黯然傷神,他才知道,他們互換身份,可藍聖汐卻不準他說出去,一直在替藍聖汐盯著妍若。
可卻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悔恨不已,若他今日沒有出宮,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妍若看著這群人,那種鄙視的眼神,那種屈辱就猶如那日被人扒光衣服,在眾人面前上演那場活一般,默不作聲,深深的把他們此刻的神情印入眼眸,烙進心里。
「終有一日,我妍若定會讓你們為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帶著一股無比陰冷的神情,雲袖子的手掌已被指甲深深嵌進肉里,血跡已浸染手掌。
他們沒有擋住妍若離去的腳步,也沒有任何辦法擋住,他們畢竟只是奴才,主子沒有發話,奈她何。
清冷的夜色下,妍若那抹身影顯得那樣憔悴,卻又那樣陰寒,她告訴自己,不能脆弱,不能低頭,越是得不到,偏要得到。從今往後,絕不手軟。
「真搞不懂,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長得跟小主一模一樣,還是這麼可惡的人。」秋吟仍舊難平心中的憤怒。
「算了,咱們還是少說兩句吧!以後多長心眼就是,第一次上當叫無知,第二次上當叫愚蠢,要是還有第三次,那就真無藥可救了。瞎子都還能辨別出真偽,我們這些長眼的人更應該擦亮雙眼。」
「對對,稀瑤姐說的對,瞧我小開子,多聰明,要是等你們識破,小主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在她手中咯。」小開子得意洋洋的說。
稀瑤拍了下小開子的腦袋。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現在亦貴人臉上已經有一道疤痕,太醫說是去不掉了,以後她休想還來這招。」
「就是,只是現在小主,都沒有消息,听說凌王受了傷,王府被赫連丞相包圍,王府肯定回不去,他們能去哪里呢?皇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莫名其妙的就定凌王的罪,還對小主和凌王下了這麼一道死令。」秋吟憂道。
兩人一听,神情凝重起來,這都是他們所擔憂的。眾人都不再出聲,靜靜的相互對視著,再次失藍聖汐的寢宮,顯得那樣蕭條。可這次他們心里都知道,非常嚴重。
三人都在默默的祈禱,希望這只是一場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