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一百遍重復說這句話,你不累麼?我有什麼目的,你看我這個樣子,想有什麼目的也沒法使。」藍聖汐一臉無辜,努力擠出一句話,手腳被綁,渾身是傷,她能做什麼?況且現在腦子還不好使,一直試圖回憶以前的事,腦子里迷迷糊糊的有焰頃鄴這個名字出現,卻又想不起是誰。
但是,有一點她今日證實,她一定不是他們所說,是太子的人。如果是,眼前這個女人不會一直逼問她為何接近太子。
「太子一直說你溫柔似水,今日看,你骨頭挺硬的,也罷,反正赤焰國已毀,你心愛之人焰頃鄴也已經死。你活著也沒什麼意義,本宮做回好人,送你去跟他黃泉相會。」
千袖舒不想lang費時間,她是太後的佷女,藍聖汐又是赤焰國的妃子,殺她,慕昊風即使憤恨,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藍聖汐听聞她的話,稍稍提起精神,腦子一片隱隱約約閃過一些過去的畫面,可就那麼一瞬間又消失不見,胸口莫名刺痛,那種痛,深入骨髓。
「赤焰國?焰頃鄴?為什麼我想不起來」使勁的回憶,卻更加想不起。
千袖舒看她那副模樣,充滿諷刺,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藍聖汐,你真是可悲。居然連這些都忘記,焰頃鄴若知道,想必都能從棺木中蹦出來。下地獄問回憶去吧,本宮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渾身不自在。」語畢狠狠的把她甩至一邊。
藍聖汐撲倒在地,幾乎痛暈過去,可心中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能倒下,吃力的睜開雙眼,看見千袖舒舉著劍緩緩靠近。不由大駭。
「不,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我不能死。」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提起十二分精神,突覺體內流竄一股奇怪的氣流,試著去運氣,那股氣流越來越強烈,四散在周圍,稍一用力,居然站了起來,千袖舒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的氣息,為之一震,停住腳步,不敢靠近,拿劍指著她,眼中布滿蕭殺,「你居然會武功,果真深藏不露,那本宮就更不能留你了。」
藍聖汐看著欲要刺到身上的劍,使出渾身的力氣,急忙一個閃身,躲過致命的一劍,可卻因綁著腳,體力不支,絆到旁邊的桌子,身子一歪,重重的往後倒下,頭部撞擊到牆上,頃刻間陷入黑暗。
「太子爺。」
里頭的下人看見慕昊風,大驚失色,全都撲通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千袖舒嚇的手一抖,「 啷」一聲,手上的劍掉在地上。身後傳來強烈的怒氣,嚇得幾乎窒息,背脊冷汗直冒,戰戰兢兢的回過頭,「太,,,,」
慕昊風沒讓她有開口的機會,眼神陰沉的嚇人,帶著一股極大的盛怒氣息,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千袖舒面前,毫不留情的朝她臉上狠狠的甩去。
千袖舒一個陳列,摔倒在地,耳朵嗡嗡作響,粉女敕的臉上頓時一片淤黑,嘴角流出血液。
「千袖舒,你好大的膽子,敢動汐兒,孤殺了你。」
慕昊風看見藍聖汐渾身是傷,奄奄一息,頭上的鮮血染紅雙眼,頓時失去理智,一掌正欲往千袖舒擊去。
「慕昊風,你敢,太後絕對不會輕饒你。」千袖舒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可怕的一面,早已失了方才,驚覺危險逼急,來不及多想,大聲喝止他的進攻。
果然,慕昊風听見「太後」二字,手僵住在半空中,怒瞪著千袖舒,內心極為復雜,對視幾秒後,憤恨的收住手,惡狠狠的警告她,「你若是在敢動汐兒一根汗毛,孤絕對不會手軟。」
再也不看她一眼,沖上前,心疼的抱起藍聖汐,快步而去。
千袖舒望著她離去的身影,欲哭無淚,慕昊風即使不愛她,卻也從未因為任何事對她動過手,在外人面前,他們一直都好似恩愛的夫妻。可今天,他卻因為藍聖汐,想殺她。
「藍聖汐,」咬牙切齒的擠出三個字,渾身上下燃燒著濃濃的怒火和恨意。指甲在地板上刮一道細細的痕跡,滋滋作響。
太子府上隨著藍聖汐出事頓時忙活起來,慕昊風心急火燎的一直守在藍聖汐身邊寸步不離,經過長達半日的診治,藍聖汐仍舊昏迷不醒,反而高燒不退。
「汐兒,對不起,是孤不好,你千萬不能有事,孤好不容易見到你。你不可以離開孤。」慕昊風看著眼前剛剛好轉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人兒,一下子又恢復原狀,痛苦萬分,恐懼感蔓延全身。
他害怕,真的害怕沒有她氣息的世界。
藍聖汐處在睡夢中,所以的回憶全數回到腦海,夢中出現有關跟焰頃鄴的一切,她看見焰頃鄴微笑的向自己伸出雙手,等她迫切的靠近,他卻墜落萬丈懸崖。
「皇上。不要。」
從睡夢中驚呼出聲,猛然睜開雙眼,心中布滿恐慌,頭上全是汗珠,大口大口喘著氣。
慕昊風坐在床邊,剛打起盹,被她驚醒,「汐兒,你醒了。你終于醒了,你還好嗎?還有哪兒不舒服?孤去叫大夫。」
藍聖汐一時間沒回過神,望著陌生的一切,試著動身子,火辣辣的刺痛感直擊而來,腦海中快速的閃現出一切。
「孩子,皇上。」強忍心中的痛苦,不讓自己露出任何端倪,心中悲切的呼喚。
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那一撞,讓她恢復所有的記憶。
她跟他的孩子,被自己弄沒了。
「汐兒,是否還有不適?告訴孤。」慕昊風看她默不作聲,極為擔心,好不容易讓她退燒,好不容易讓她活了過來,所有大夫都素手無策的說,即使要他們的腦袋,也沒辦法救活藍聖汐。
慕昊風當場殺了一個大夫,他明知道情況不樂觀卻不願接受,忽想起皇上御賜吐蕃貢獻的那顆起死回生的藥,抱著一線希望,給她服下。
「我,我很好。死不了,」牽強的擠出一絲笑臉,回應他,對慕昊風缺乏的那份記憶,也一並記起,而現在,卻不知如何去面對他。在她還未清楚赤焰國發生什麼事之前,她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慕昊風雖有不安,卻沒有懷疑,這些日子,藍聖汐醒來之後,一直都是這樣,讓他真的相信,她真的忘記以前的事,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日與她再一起,他卻感覺,是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
「汐兒,對不起,孤沒有保護好你。孤保住,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藍聖汐被他緊握的雙手渾身僵硬,她能感受他對她的感情,但,她卻不會感動,對她而言,他是陌生的。
「我很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確切的說,她想靜一靜,慕昊風點了點頭,「那汐兒好好休息,孤叫人給你準備點吃的,有什麼事,再叫孤。」
藍聖汐沖他微笑的點了點頭,閉上眼楮。
待慕昊風漸漸遠去的腳步後,藍聖汐在也隱藏不住自己的心痛,淚如泉水,低低的抽泣,「皇上,是汐兒沒用,沒能保護好我們的孩子,都是汐兒不好。」一遍又一遍的責怪自己。
忽然想起千袖舒說的那些話,咬住蒼白的嘴唇,努力讓自己停止抽泣,細細的去回想焰頃鄴對她所做的一切。
「皇上,是汐兒錯怪你了嗎?你千萬不能有事。」越想越不能安心。恨不得立刻飛回赤焰國了解真相,可卻力不從心。
慕昊風從藍聖汐的房間出來,沒有回寢宮,而是去了書房,今日對千袖舒確實有些失控,畢竟這些年,千袖舒一直幫自己出謀劃策,就連太子之位,也有她一半的功勞。
雖沒有愛,對她的感情,卻猶如親人一般,自母妃去世之後,他便寄在皇後身邊,千袖舒從小便出現在他的生活,讓他的童年沒有在悲傷中度過,如果不是藍聖汐的出現,他對她,會一直好下去。
可感情的事,誰能控制,「太子殿下。」
千袖舒從身後喚住他,慕昊風停下腳步。悠悠的轉過身。眼神中有些愧疚之色。
千袖舒心中有些欣慰,他對她有愧疚,證明他們之間維持的那份感情沒有破裂,慕昊風守著藍聖汐多久,她就在外頭守了他多久。
「舒兒,夜深了,回去休息。今後做事,不要這般沖動。」語氣不溫不冷,千袖舒跪了下來,咬了咬牙,道出所想說的話,「昊風,今日之事,是舒兒不對,但是,藍聖汐有不妥,她會武功,舒兒怕她失憶只是裝出,會對太子不利。太子,,,,」
「夠了,」
慕昊風打斷她的話,不想再听下去,「舒兒,你的心情,孤可以理解,孤自有分寸,孤希望你可以不要再為難汐兒了,可以嗎?」壓住心中的憤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
他不能把逼急了千袖舒,否則,藍聖汐在府上的事敗露,對他,對藍聖汐都不利,「昊風,你不相信我?本宮親眼看見,太子若是不信,可以試探她,太子,斷不可留她再府上啊。」千袖舒不肯讓步,仍舊試圖想要說服慕昊風。她不能讓任何人毀了她的幸福。
慕昊風沉默了,依照他對千袖舒的了解,如若沒有的事,千袖舒定不會拿與自己決裂的危險做賭注,她也從未騙過他,無論什麼事,他都對她深信無疑,唯獨藍聖汐的事,他實在沒辦法相信。
「好了,舒兒,回去休息吧,孤會把這件事查清楚。」轉身剛想走,又冒出一句,「孤今日下手太重,臉上的傷回去拿藥好好擦擦,孤還有事,今日就不回寢宮了。」語畢大步離去。
千袖舒心稍稍得到蔚籍,手不自覺模上臉上的傷,眸中露出寒光,「藍聖汐,本宮絕對不會讓你破壞本宮與太子之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