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快點接受檢查,然後我們去大使館找一找線索。而且,我覺得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為什麼自從你出現之後,我就一直能夠看到這些東西。」權少年的臉色確實不怎麼好看,他幾乎是咬牙說出的這番話。
「找線索!以及解釋!懂了嗎!」怕某寶听不懂,少年隨即又加上了一句。
秦妍寶同學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她回道。
她也很想快點找出這一切的源頭。如果有人認得她的話,應該會有什麼發現吧。
韓西進站在距離兩人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將他們的對話都收入了耳中。
他們口中的那些東西指的是什麼……似乎有什麼東西是包括他也沒有發現的。而那孩子的口音,應該不是韓國人才對。
少年醫師好看的臉上劃過一道並不明顯的疑惑,墨黑色的瞳孔中不知閃過什麼思緒。
他上前接近兩人。
「病人麼?」(中文)
「誒?嗯,是我。」秦妍寶听到熟悉的語言,先是一愣,接著抬頭回復道。看到了身前穿著白色大褂,滿身散發著禁欲氣息的少年醫師。
「你會中文?」秦妍寶臉上露出喜悅,這是她出現在這里之後遇上的第一個會說同樣語言的人,不自覺產生一種親切感。
「曾經去過那里,是個很美麗的國度。」韓西進的臉上隱過一絲懷念,似乎有什麼故事值得追溯。
少女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這個年輕的醫師出現後,她不過只說了一句話,應該不至于那麼容易就露餡啊。
「口音。」韓西進難得耐心地解釋道。看到少女的臉上仍有迷惑,他繼續說道,「我曾經有段時間輔修過語言學,因此對各地的口音,聲腔都比較敏感。而且你的韓語還很生硬,由此不難听出你是個中國人。」
某寶點了點頭,有所明悟。听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而且,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獨特。似乎是與其他人,包括自己,都不一樣。那似乎是一種純淨到冰冷的氣息。但在其中,隱約還滲透著難以被理解的悲傷。
這個人,她看不懂。
權少年本就蒼白的臉色迅速轉黑。這倆人在說些什麼啊,他又是一個字都沒听懂,會說外語了不起啊!
「咳,醫生,請你幫她治療一下,是昨天受的傷,雖然有過處理,但似乎還是很嚴重。」龍哥忍不住打斷他們的談話,提出了這次的目的。
韓西進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需要做一些簡單的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會讓你離開。」(中文)
某寶看了一眼努力豎著耳朵想要听懂的權少年。點了點頭應下,便跟著前方帶路的年輕醫師去往診室。
某龍看她起身,猜到是要進行檢查,猶豫了一下,咬著牙也跟了上去。
讓他自己面對這些鬼東西和這些人奇怪的眼神,算了吧,他是正常人好不好!
「好了,這樣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韓西進寫完手上的藥方,遞給乖乖坐在椅子上的秦妍寶。
「這幾天不能吃辛辣和刺激的食物,過于生冷的也要注意。」這幾句話用的是韓文,年輕醫師顯然是對一旁的權少年說的。
「額,是的。」權少年正四處觀察這里減少了很多的靈異狀況時,听到他的囑咐,愣了一下才應道。
听說是醫院最近的律例,檢查傷口的工作只允許護士接手。而剛剛韓醫師只是根據護士小姐的描述采取適當的藥方。但即便沒有見過傷口,但他的下藥卻極為準確,完全不比老一輩的醫學泰斗們差。
讓護士和權少年極為驚異的是,明明是那種出血量,但寶少女的傷口如今卻只像是被割劃過而已。雖然對于普通女生來說也是個噩夢,但這與生命威脅卻完全是扯不上關系的。這種傷口即便是放任著不管,不過幾天也會痊愈。根本不需要手術這麼夸張其事。
相比護士的迷惑,權騷年更為震驚。他曾親眼看到那個血肉模糊的左肩,竟然這麼快,就已經接近痊愈了。這種體質,根本不可能是常人所有。這家伙,是怪物麼……
「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少年露出白牙鼓著包子臉笑著說道,順帶還壓下了少女的脖子迫使她和自己一起鞠躬。
「請慢走。」護士小姐很善解人意地送他們到電梯口。
回去的路上護士小姐與提著包準備回去的韓西進踫面,兩人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後,韓西進便打算離去。
護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叫住了他。
「韓醫師,可能是那個男孩說的有些夸張,我以為那個女孩真的傷得很嚴重。今天麻煩了您真的很抱歉。「說完她深鞠一躬。無論怎樣,她不想被這個人誤會呢。
「沒事,你判斷的沒錯。「他只是停頓了一下,這句話說完,在欄桿上的他就看到剛剛就診的兩人已經到了醫院門口。那個男孩似乎很迫切地想要離開,一路幾乎是拉著女孩疾奔出去的。
護士小姐以為他只是在說自己謹慎的態度,並沒有理解其中真正寓意。
「總之這次真的是太感謝了,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知道韓醫師明天有沒有空,我……可以請你吃飯來表示我的感謝嗎。」護士小姐的臉色有些紅潤,雙手在制服下擺互絞。這是她第一次邀請男子,難免有些緊張和期待。
「不用了,我一向不和別人一起吃飯。很晚了,明天見。」韓西進只是臉色清淡地點了點頭,便邁開步子離開了。
「額,是,明天見……」她有些局促地回道,道別的手才剛提起,面前就只剩下背影。
電梯中。
那倆個孩子有秘密。以韓西進在地球上的將近四百年生活閱歷,怎麼會看不出這一點。但是,這與他又有何干系。身為意外而存在的自己,早已奉行不再干預這一原則了。命運不會因為他這個變數就有所變化,甚至只會走向更黑暗的深淵。
韓西進拿公文包的手緊了緊,臉上比剛才更加漠然。那個朝鮮時代的男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
以為只要運用能力,讓他贏了,就能夠使他不輸掉為女兒看病的藥錢,沒想到卻更加助漲了人性的貪欲,以至于到最後竟連妻子和愛女都要作為賭注。
韓西進閉上眼,臉上有些沉重。這個世界,他從來不該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