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會穿越,是因為我的前身,蘭軒格格偷窺了初次臨幸圓明園的康熙皇帝。
偷窺皇帝可是死罪,好在康熙爺看在阿瑪費揚古的面子上饒了我一命,否則怕是會禍及胤?和姐姐。
據說康熙爺臨走前,特意囑咐胤?不許在處罰蘭軒,可別嚇壞他。
但是我那一根筋的姐姐竟然不從,這一次罰跪雖然是姐姐的主意,我想她是想讓蘭軒記住這一次的教訓才是真的。
巧兒說我在雨中跪了整整兩日,雖然人都燒糊涂了但是口中一直嚷著自己對不起姐姐,以後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
蘭軒因此大病一場,只是沒有想到,如此竟然被我鑽了空子?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
雖然我不能操控什麼,至少我能束縛自己就好。
由著巧兒伺候梳妝,在這里所有的一切對于我來說都是新鮮的,所以看著巧兒裝扮自己也是一種享受,只見巧兒幫我選了身煙霞色斜襟旗裝,
下配著娟紗金絲繡花裙,頭上梳起的是最常見的小兩把頭,兩把頭上帶起的是一支粉色牡丹宮花在配上白玉耳環,整個人顯得金貴許多。
只不過,我緊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略顯縴瘦的臉頰,水靈靈的雙眼皮大眼楮,皮膚白皙光滑面容姣好,這樣的女子怎麼著也不像是曾經膽大心粗過的?
我正盯著鏡中人仔細觀看卻被巧兒誤會道,「人人都說格格變了,可是依奴婢瞧,這照鏡子的功夫一點也沒變?」。
聞言我只能暖笑道,「我想側福晉她們應該已經給姐姐請完安了,我們也過去吧」。
巧兒聞言應允我一聲,一前一後出了屋子、來到姐姐屋里時,姐姐正由金釧伺候著比對賬目。
只見姐姐面上清素淡雅的微妝當真是極美。
那一身蜜合色攢金絲牡丹趕花旗裝配著正合時宜的兩把頭,兩把頭上的扁方上鏤空雕刻著蝶戀花圖案,扁方下是一支並蒂海棠,自扁方一端垂下的蜜合色流蘇搭在姐姐肩頭,隨著姐姐看賬本的姿勢也不安分的在姐姐肩頭晃動。
許是我立在簾外這樣盯著姐姐看,落在姐姐心里有些不正經,所以她抬眉處看到我時有些微楞,見狀我自暖笑道,姐姐」。
姐姐見大大方方來在她身旁,眉眼具笑放下賬本嗔怪道,「等你好一會了怎麼才來??」。
聞聲我回道,「路上瞧兒景呢,所以就來晚了」,坐在她身邊,一抹梅香自她身上傳來,讓心心情瞬間明朗。
姐姐仔細瞧了瞧我的面色,關心道,「現下天氣好了,是該多出去走走,你身子剛好,還是不要總呆在屋里,憋壞了」。
她寵溺的幫我扶住一直擺動的流蘇,讓我心里多了一種親近感,我回她一個微笑,答道,「嗯,我知道了」。
姐姐放一抹安慰的笑意,不再與我搭話,而是埋頭仔細的查看起賬目來。
我從未仔細打量過這位平白得來的姐姐,總覺得古人的親情吝嗇的可憐,可是經過這幾日的相處,倒讓我覺得自己對姐姐的態度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她對我亦或是蘭軒還不是一樣的好,有她在使我在這個不確定安全的世界里多了一絲慰藉。
她仔細查看賬目的樣子媚力之極,在古代,擁有詩詞歌賦的女子已是奇跡,更何況她的才學不止這些。可是回心一想,她是雍王府的當家女眷,她的能力又豈能小覷??
她埋頭禮帳,許是她覺察出我在看她,她微抬起頭,露出醉人的一抹微笑,說道,「好端端的,一直盯著我做什麼??若是無聊,就出去走走」。
見姐姐回眸盯著我看,我俏皮的笑著回應,姐姐見狀嗔我一眼不再理我專心理賬。
良久,姐姐面上的笑意稍去並未直接看我,而是低眉盯著賬簿道,「我听說,你最近和弘晝他們母子走的很近??」。
本來欣喜若狂突然听聞姐姐這樣的話,心里一驚,古代最在乎身份地位,地位懸殊者根本不可以那樣親近,許是姐姐看出我的心思,附有安慰道,「別擔心,姐姐並沒有責問你的意思?」。
听她這麼說心里長出口氣,心里安慰了許多,姐姐又說道「王爺說了,弘晝最近很長進功課進步很快,那日你們一起放風箏,你們的對話。」
「王爺說,這法子很管用,日後弘晝也不必再讓王爺操那麼多心了」,听著姐姐的話,在想想胤?,我那日與弘晝在一起見到胤?時,他並未顯示出半分驚訝,難道他對蘭軒突然改變的事情一點也不好奇?亦或是對弘晝現在的表現已經很滿意???
想不通,也不願意在想,回道,「弘晝很聰明,只是愛玩些」,忽想到那日張氏在園子里諷刺耿氏的事情。
我又說道,「姐姐,我覺得耿氏為人謙和有禮,弘晝也是心底純正之人,他們不會平白闖禍」。姐姐許是明白我說的是那日的事情,回道,「姐姐知道耿氏母子在園子里受了不少委屈,姐姐不會坐視不理的」。
我听到了滿意的答案,喜形于色,姐姐見我如此,眼楮卻未曾離開我的臉頰,她盯著我看,眉宇間多些呆滯,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欲言又止。
來到雍王府也有段時間了,雖然見過胤?兩次,但是每次也說不了幾句話,畢竟他是主子,我只是是個掛名格格,所以也不敢主動去招惹他。
我自在雍王府的後花園中渡步,想著僅僅因為蘭軒偷窺了眼康熙,差點就殃及了胤?和姐姐及雍王府的人。
心里不免後怕,若是當初康熙皇帝真的計較起來,我是否現在還會出現在這里?
又或是上天還會有別的什麼安排?
正愣神,只听見假山後的羊腸小道上有人說話,這聲音不大不小,我只听到,「四哥,若是沒有什麼異議,我就這麼跟皇阿瑪說了?」
聞聲,我知道胤?就在假山的另一側,只是不知道這個會叫胤?四哥,聲音又是極美的男子會是誰?
我心里嘀咕又好奇,四處張望了一下見此處只有我一個人,便提起腳步躡手躡腳向假山走去,我自好奇那人是誰,貓在一處想看個究竟。
只見假山後,一身湖水綠斜襟攢金絲龍騰圖長袍,黝黑的大辮子背在身後,皮膚白皙紅潤,容貌上只感覺陽光帥氣許多。
我感覺他應該年紀不大,雖然立在一旁一身淡紫色長袍的胤?面色冷冷清清但是這個人,卻一臉暖笑。
蘭軒正貓在一處看的仔細,卻不想身後一雙凶狠的眼楮正盯著自己看,就在此時說時,那一身粉紅色旗裝的女子眸中情愫越發的凶狠,猛的將懷中的貓向蘭軒背上砸去。
就在此時只听見那只黃白色相間的肥貓喵嗚一聲慘叫,跳上蘭軒的背,我猛然一驚只覺得眼前唰唰出現幾道白光,噌的向前倒去。
待我還未站穩,只見假山後的牆角處一抹粉紅色裙擺及一雙鵝黃綠的花平底鞋瞬間消失不見了。
我自覺得被人陷害又不敢大肆聲張,整個人便這樣暴露在胤?和那不知道姓名的男子面前。
而那只貓許是見我成功曝光,一溜煙爬上假山瞬間消失不見。
不曾想我偷窺帥哥不成還被發現?手心里不自覺的竟然滲出許多冷汗來,整個人也開始不由的輕顫。
胤?許是覺得我犯了錯只知道愣在原處卻也不知請罪,眉間若蹙,沉聲微怒,「本以為上次的事情已經有了長進,沒有想到這偷窺人的毛病還是沒改,還不給我跪下、」
胤?語中的寒氣和篤定讓我一時慌了手腳再也招架不住,我只覺得身子癱軟撲通跪倒。
還未等我開口討饒一旁的男子早已急的皺起眉頭,「四哥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話至此處那男子跺了跺腳提醒我道,「還愣著,還不快給四哥賠不是。」
聞聲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仿佛不受控制,額頭的細汗還有整個心緊縮在一起的酸痛讓我無法開口。
我只一味的蹙著眉頭卻開不了口,那男子見狀,笑向胤?道,「四哥,你都把她嚇壞了,你瞧瞧小臉都嚇的煞白,若是嚇出好歹四嫂該心疼了。」
胤?聞言自向我細細看了兩眼,許是同情我如此狼狽,嘴角竟然意外扯出了些淺笑,「看在十七弟的面子上,若有下次?」
聞聲十七阿哥忙道,「不會了,四哥蘭軒她記住了、」
話至此處我才知道那陽光帥氣的人竟然是胤禮,我自跪在地上听懂了胤?的話,忙的叩頭道,「謝四王爺不責罰,蘭軒記下了、」
胤?見我學乖搖頭輕嘆撇我一眼大概再也看不下去我這個慫樣,提步離去。
胤禮見胤?走了,微微一笑摻起我道,「沒事吧?」
我自由著胤禮將我摻起,抬眉看向他時他嘴角處依舊掛著笑,被胤?的清冷震撼過後,在看到胤禮仿佛寒冬臘月終于見到暖陽一樣溫暖,我自搖頭表示沒事,胤禮才敢將笑容放滿整個臉頰。
經過此番遭遇,不知是不是被胤?嚇著了還是被胤禮迷住了,我再也不敢出房門半步。
時隔多日,每每想起自己偷窺不成反而落得如此下場,總忍不住埋怨自己幾句,說好的謹言慎行呢?
正鄙夷自己莽撞落得進退兩難的境地,巧兒卻慌慌張張的自屋外而來,忙的打千說道,「格格」
我示意她起來,心下無聊隨口說道,「起來吧,什麼事??」
巧兒聞聲說道,「十七爺來了,福晉讓我請格格過去一趟」。
聞言我自覺得又能看到胤禮真好,喜道,「在哪呢?」。
巧兒許是很多天沒有見我笑過,乍一看我如此,笑回道,「大廳呢,格格快些過去吧、」
越過牡丹花廳,來在雍王府的正殿內,知道胤?在我自多了幾分小心謹慎,進了廳內先行禮請安,「王爺吉祥,十七爺吉祥」。
胤禮眸中熱熱的一臉笑意在臉上化開,倒是一旁的胤?面色依舊淡淡,見我來了只稍說了句,「起來吧、」
我雖怕他但是有胤禮在,我仿佛有了主心骨起身站定又看到胤?對胤禮說道,「今天十七弟好不容易過來,就留下來用膳」
只見胤禮笑回應著胤?的邀請,那樣暖的笑容酣暢淋灕,瀟灑難得。
許是他覺察處我在看他,回望我一眼時顯得盡暖意。
四人在廳內閑話家常好不愜意,只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不追根問底倒沒事,如今想清楚時卻恨不得自己是個傻子。
哪有阿哥來訪單獨將我請出的道理?莫不是這個老四是想幫我說親??
想到此處,顧不得懼怕他恨不擇吉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卻不知他正好與姐姐對話時看了個正著,見我如此他一征,似有疑惑卻立馬恢復了表情。
不想與他糾纏自顧坐在那里任由心里翻江倒海的不情願,還是要掩耳盜鈴般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用過午膳我實在不願意在多呆,隨意找了個由頭出了屋子閑逛。盛夏又是正值午後,源源不斷的熱浪襲來只覺得讓本來郁悶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燥熱起來。
獨自頂著烈日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想著未來仿佛一切都是多余的因為自己根本做不了主,因為這里本身就是個身不由己的地方。
正暗自傷神不經意的抬頭看路的我,恰巧看到了不遠處正盯著我看的胤禮,只見他眉頭似蹙非蹙一副考究的目光正向我投來。
見狀我以躲閃不及,只好原地站著任他看去,反正自己本來就不想與他們親近,如今自暴自棄早點絕了他的念頭也好。
他見我站在原地不動稍有動容,許是猜錯了我的心意撇撇嘴向我大步走來,來到近前開口道,「大熱天的你在這做什麼??」。
本就心情不好更不知如何回他,自顧扭頭看向別處竟然一抹微笑也不曾給他。
他見我如此搞不懂我這是怎麼回事?問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我沒好氣的問道,「你們都喜歡控制別人的人生嗎?」,胤禮聞言微楞片刻,笑說道,「你這話說的奇怪?有人要控制你的人生嗎?」。
他這話問的我不知如何開口,只覺得心里臉上開始過意不去,自己好歹是個格格,怎麼說話辦事這麼沒有分寸。
胤禮見我有些不好意思一聲輕嘆說是嘆息,卻摻雜著些許嘲諷︰
「告訴我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聞言心里罵道,還不是你的好事?????
他離我只有一步之遙我的鄙視他自然看在眼里,胤禮深看我幾眼,嘴角的笑意有些沉,說道,「既是你自己不願意的,四哥和我自是不會勉強與你,何苦在這傷神」。
原來他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我有些意外的看著他,他笑著面有不羈,向後扯著身子故意道,「得了,別這麼看我,要不然四哥該不依不饒的了」。看著他的坦率和滑稽本來對他憤憤不平,卻因他一句話心里瞬間釋然,我說道,「用完膳怎麼沒有回去,難不成專程半路折回來打趣我來了」。
胤禮看見我笑了,他笑了起來,回道,「要回去呢,看見你就拐了個彎」。不知他心細如塵,又如此重情重義,看來是我誤會他了,不過我卻尚有疑問,問道,「多謝十七爺,不過十七爺怎麼知道我是為了?」.胤禮本來就一身俊相再加上在陽光下襯托著他的笑容,那就更美了,不知他想到什麼卻笑出了聲來,看著我說道,「你瞪四哥的那眼,可是沒留情面」。
說完笑著看著我,原來他把一切都盡收眼底????我執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誰讓他自作主張了」。胤禮聞言與我相視而笑,很奇怪自從見到他時他就一直再笑。只不過這
一次他面上雖笑著,可是在眼中卻盡是失落。
我微楞有些搞不懂他對蘭軒的心思,許是不願意讓我猜測他的失落是什麼,他站了站說道,「得了我也該回去了」。
聞言我給他行禮,他方才離去。我不願多想他為何失落??亦或是以前的蘭軒是否對他有過承諾,我只知道我不願意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