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美人劫 第四十章 ,心病

作者 ︰ 風信子的寓言

養心門門外,我獨自一人立在那里望著養心殿發呆,我再等什麼??

是等太監宮女端茶遞水間的行色匆匆告訴我他很好,他就在我一牆之隔的觸手之間嗎??

我開始鄙視自己的內心深處那快嘴硬到無以復加的不想念,果然什麼事情只有騙騙別人確實是騙不了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倆天了,自那日他喝多了到我那里不歡而散後我們再也沒有見過面。就連次日從圓明園回宮也不見他的轎攆,不知是不是胤?真的惱我而故意躲著我?

我滿心思念由晨起站到半晌午,想想真是好笑?不是說好不想他的嗎?為什麼僅僅因為沒有看到轎攆也會變得如此失落???

想想這些日子,我住在西暖閣雖然與他只有一牆之隔,可是每當想起我們相隔只有一牆之隔總是安慰的,可是如今卻因為那日的不歡而散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相隔的何止一道牆的距離?

更可笑的是,這兩天就連一直在撮合我和胤?的胤祥竟然也少有的不來了、。

如今,一直以來天未亮就開始因為大臣上朝而熱鬧的養心殿一時間安靜了許多?

難道胤?沒有直接回宮而是留在了圓明園里辦公的嗎??

想想也對,眼下已進初夏天氣開始炎熱起來,搬回圓明園避暑是應該的。

我站在養心門外這樣安慰自己,巧兒卻以到了近前,柔聲道,「格格」,「格格回去吧,都站了半天了」,原來我站了那麼久??不說還好,這一提醒只覺得雙腿酸痛,身上也沒有了什麼力氣。

巧兒攙著我往回走,我倆打小在一起她最是了解我的脾氣秉性,見她一路而來始終沉默,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第一次問道,「皇上????沒有回宮嗎?」,「養心殿外怎麼高無庸也不在?」,我從不主動提起胤?的,所以巧兒有些驚訝抬眼向我看來,復回道,「奴才也不知道」。

也罷,我都不知道她個小丫頭知道什麼?

所以不再多問隨她向西暖閣走去,只是身後那聲有些著急的喊聲,「蘭軒」,讓我駐足回身望去原來是胤祥。

怡親王?幾日不見這人今天怎麼氣沖沖的???我心中疑問不忘給他請安,「十三爺」,誰知胤祥阻止道,「起來吧」,「巧兒你先下去」,見他面有不悅眉頭緊蹙的樣子,我好奇道,「誰給你氣受了嗎??」。

胤祥見狀回問道,「你和皇兄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我微楞?疑問道,「什麼意思??」。

胤祥聞言盯著我看,仿佛想看穿我的心,最終屈服回道,「端午節那天皇兄在請雅閣外氣急攻心吐了血,皇嫂她都急壞了」。

這個消息太突然,讓我一時無法接受,我道,「怎麼會這樣??」,胤祥回道,「太醫說皇兄本就飲了冷酒,冷酒下肚五髒六腑還未暖熱,一下子怒氣打頭傷著身子了」。

真的是我把他氣著了,我內疚道,「我怎麼都不知道??」。

胤祥見狀嘆道,「皇兄不讓告訴你」,「可是蘭軒好端端的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回話畢竟那天得事有些難以啟齒??

胤祥見狀急道,「我問皇兄皇兄不說,問你你也不說,你們是要急死我嗎?」。

見他急的一腦門子的細汗,我有些愧疚道,「對不起」。

胤祥見狀,嘆道,「蘭軒,即使以前發生些不愉快的事情,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何必執迷不悟?彼此傷害呢?」。

我不想和他理論這些,本能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胤祥還算有良心略有安慰道,「已經醒了,但是身子卻很虛弱,太醫說要皇兄好好休息幾日,可他那個倔脾氣誰又勸得動呢?」,「蘭軒你難道一點也不心疼嗎?」。

「疼」,我捫心自問的回答胤祥的問題。

胤祥對此沒有驚訝很同情道,「既然疼就去看看他」。

我卻不知如何跨出自己的那一步,無力回道,「有些人放在心里就好」。

胤祥一听急道,「為什麼??」,「我真的搞不懂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皇兄他身子不好昏迷時一直在喊著你的名字,就是醒了也吩咐不許告訴你他生病的事情,而你卻把擔心放在心里,難道你們要這樣彼此折磨到最後一口氣嗎?」,「蘭軒,不要在這樣固執,去看看他。即使你們之間再也回不到過去」。

最後一口氣??胤祥的這句話讓我心里瞬間布滿遺憾,他的人生將要終結與雍正十三年???那麼我呢??十三年後,我沒有他的日子,我又要怎麼過???

胤祥對于我的沉默倍感無奈,他知道勸不了我所以告訴我胤?生病的事情後便趕回了圓明園,獨留我一人在宮中擔心。

我到底想要什麼??難道真的要如同胤祥所說想把現在留給未來去無盡遺憾嗎???

圓明園,勤政殿

我勸不了自己的心讓她對胤?真的不再關心,所以還是忍不住自宮中趕去圓明園看望他。

勤政殿

前腳剛踏進勤政殿的台階,只听屋內兩人言語。

「皇兄還是少喝些烈酒身子剛好點」,「其實皇兄不必太過介懷了,多給她點時間就會好的」,听著這聲音應該是胤祥在勸解胤?的,只听胤?帶著幾分遺憾道,「她可以面對老十六,面對你,可唯獨把我視為洪水猛獸」,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意無意?只知道這些日子我們都在彼此折磨。

我心中酸痛不想再多听,回身想走只听胤祥又說道,「蘭軒對皇兄的心思一直有別于他人,可見皇兄在她心里很重要」,「只是所謂心結易結不宜解,皇兄還是多擔待她些」,忍不住還是駐足,蘭軒啊蘭軒你到底想干什麼?不是不願意面對他,那麼他的話,他的人有那麼重要嗎???

我心中難忍不發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難受,只听胤?說道,「她在宮里可好??」,胤祥聞言忙回復,「放心吧蘭軒很好,蘭軒還是很關心皇兄的」,胤?听聞胤祥的話回道,「不必告訴她我生病的事」,胤祥回復,「我知道」。

再也不想听再也不想看,本來下定決心要和胤?坦白的,听聞了他們倆的對話再無心思面對。

只覺得委屈酸痛之極,一旁的巧兒見我立在台階處不進不退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我無力道,「太晚了,先回去歇著吧」,巧兒不否定我的話,攙扶著我準備回去,就在此時高無庸不知打哪里竄了出來,見到我也是大吃一驚,行禮道,「格格」,見他半跪在地上,對我行這樣的大禮心中郁悶我到底算哪門子的主子???

值得他這樣厚待,我無奈道,「好生伺候,不必告訴皇上我來過」。

我說著要走,高無庸攔道,「格格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再走吧?」,聞言我不想多待吩咐巧兒道,「回去吧」。

高無庸聞言跪在地上額頭伏地還未未起身我和巧兒已然離去。

「格格,咱們就這樣回來了,不知皇上會不會怪罪?」,「不會的,你先下去吧」,「奴才還是先伺候格格洗漱休息吧」,「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巧兒退下,我立在銅鏡中注視自己,花平底鞋,玉漱翠煙托底羅裙外罩蘇錦流彩旗袍,頭上是青絲盤磨珠寶隨意瓖嵌的兩把頭,流蘇熠熠米粒大小的翠瑪瑙串制而成,如此一身精美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

屋內紅燭當照好似溫暖卻落在我眼里估計冷漠許多。

「妹妹」,本來以心如死灰,沒想到還有人來,這聲妹妹讓我覺得生命又有了些死灰復燃,回身處發現是裕嬪還是很開心的,「裕姐姐」,裕嬪見我很輕快的招呼自己,笑說道,「我瞧著偏殿的燈亮著,不知是誰想著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我私自出宮再加上與胤?的關系??有些不好意思低眉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姐姐也沒有回宮」,裕嬪聞言回道,「皇上生病把我們都驚著了,皇後為了不使我們多增傷心所以留下我和熹妃姐姐給皇上侍疾」。

我倆並坐在軟榻之上,不想有一日胤?會因為我而生病,我有些心疼可是不好說出口,只好回道,「姐姐越發得皇上器重是好事」。

裕嬪聞言有些無奈道,「你不在的這些年發生了很多事、、」,她詞不達意想來有很多事不是那麼好開口的,我忙回道,「我明白的」。

裕嬪聞言給了我一個稍顯無奈的微笑,便再無下文,我知道她們能有今日很不容易,何苦揭他的傷疤??

既然如此不如說些實際的好,我道,「弘晝如今也長大了,姐姐有什麼打算嗎?」,裕嬪聞言心領神會她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欣慰道,「我只希望他無欲無求,日後做個愜意王爺就好」,

原來弘晝的心思她都知道,只是不知回想當初槐花樹下逼迫弘晝讀書的自己是什麼滋味,我道,「弘晝是個落花無言,心素如簡之人,日後一定會讓姐姐如常所願的」,裕嬪听我這樣說一抹驕傲自眸中而來回道,「但願吧」。

次日,裕嬪相邀說是我許久不在園子里,很多變化還未領會說要親自帶我出去走走,我不好推月兌可是又怕此次出行遇到胤?,如此懷揣著無比凌亂的心情在圓明園里四處走動。「不必太介懷,皇上還是很在乎你的」,牡丹花叢中我不知道裕嬪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有些微楞,只是我的心思怕是瞞不過他,回問道,「他身子好些了嗎??」。裕嬪听聞我關心胤?,回道,「只是一時怒氣打頭,歇息幾日就沒事了」,「只是所謂郁結不發,想來不是那麼好宣泄的」。牡丹花從個個鮮艷無比只是寂寞誰知呢???我無奈道,「寂寞無主獨自愁,本身無意爭春」。裕嬪聞言言許是笑我太執著自虐,回道,「零落成泥碾作土,自始只有香如故」,「其實在皇上心里你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她知道,這宮中德女子怕是都知道,我有些歉意道,「姐姐會介意嗎?」。裕嬪聞言笑我不了解她得動機回道,「我本無緣這些,能為皇上生下弘晝已是我的福分」,說完這話她眸中盛滿擔憂,復說道,「只不過我不介意,這宮里自是有人介意,你要好好想想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她的話讓我心中似有波瀾可又覺得這些與我好似無關,我回復道,「這些年我們彼此錯過太多,難道真的可以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只怕我做不到」。裕嬪語重心長道,「心思太重只會擾人擾己,你要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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