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老爺子定要堅持親自送走我們才算安心,拗不過他,最終回望的只有微風下那一臉一入宮門深四海哀怨。
胤?見我掀簾久久不肯收回凝望的雙眸,許是覺得我舍不得裕和他們自道,「總有一日還會再見的。」
聞聲我只覺得心中憋悶,想著裕老爺子的話向胤?回望道,「他們待我不薄,我想力所能及的幫他們做些什麼?」
胤?聞言道,「應該的,想做什麼都隨你。」
「謝謝。」我話至此處倚在他肩頭才覺得心里安逸。
西暖閣
我和胤?自一身便裝剛剛踏進西暖閣,巧兒已經抱著弘浩迎了上來,這孩子半歲多了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幾個月大的孩子,只覺得油光滿面甚是機靈。
見我胤?回來小腿蹬的起勁,竟笑出聲來,「娘、、」
听到這話,我自覺得中了大獎不相信道,「弘浩會叫額娘了?」
巧兒聞聲喜道,「是啊,碎碎念了好久,只是小阿哥一時找不到額娘要著急了」
我自滿心歡喜將弘浩抱在懷里,弘浩見狀緊摟著我的脖頸,女乃聲女乃氣道,「娘」
聞聲我自向一旁面帶暖笑的胤?得意道,「孩子會叫我娘了。」
我自忍不住抱著孩子原地打轉,口中興奮道,「再叫,再叫,讓額娘好好親親。」
胤?許是難得見我這麼不矜持,嗔我一眼,醋意十足道,「有這麼開心嗎?」,「許是返話來著。」
聞聲我自向??一眼胤?,俏道,「你這是吃醋嗎?」
胤?聞言雖然滿眼嗔怪,但是自我懷中接過弘浩時,滿眼盡是寵溺道,「這小東西忘恩負義,明明我疼他多一點。」
話至此處胤?將弘浩舉過頭頂,引得弘浩呵呵笑了起來,只听胤?道,「日後我們若是有了弘翰,我一定要日日帶在身邊,一定讓他先會喊我阿瑪。」
聞言我自愣在原處,胤?見我如此,笑道,「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再有了孩子就叫這個名字。」
再要一個孩子?眼下已經是雍正六年了,我們若是再要一個孩子待胤?走時,他也不過只有六歲左右到那時他還是個孩子,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想到此處我低眉道,「我們有了弘浩一個還不夠嗎?」
胤?一直在逗弘浩開心,許是沒有看到我眸中的苦澀,得意道,「那怎麼能行,一定要多多益善。」
聞言又氣又笑,「你當我是什麼?」
胤?聞言深看我道,「當你是我孩子的額娘,還有我這一生不可多得的人、」
聞聲只覺得之前的苦悶和酸痛瞬間不見,這一刻幸福宛若定格在我和他還有孩子之間。
過了二月二陽歷已至三月,御花園里的杏花已經開始打起花苞,若陽光充足想來不過半月杏花也就開了。
杏花是春始花神,若是她來人間,那其他的花果魚蟲也該出來爭奇斗艷了。如此紫禁城里的春天便是真的要開始了。
御花園
看著巧兒懷中的弘浩的那雙小眼楮一直追著雪球跑,口中咿咿呀呀的吵個不停,我自覺得滿心甜蜜,看著地上胡蹦亂跳的雪球,道,「雪球身上的傷好了,看著也不用觸目驚心了。」
巧兒聞聲,回道,「是啊,眼下胃口也好了,也虧了有雪球小阿哥也有把戲了。」
見狀我自蕩茶道,「是要感謝賢嬪。」
巧兒听我提起賢嬪,又道,「對了,前日主子不在,賢嬪娘娘派人送了些往日雪球愛吃的,說是日後缺了可以直接過去取,也省的咱們宮里在麻煩。」
人人都道賢嬪孤僻,可是依我看來也不覺得如此,不知為何心中猛然想起那日梅花樹下的黑影,我自有些不安道,「雪球是賢嬪宮中長大的,他的喜好賢嬪自然知道日後你常去走動,也不好一直麻煩賢嬪。」
巧兒聞言,低眉回道,「奴才記下了。」
胤?不在,弘曉也不在每日里除了照顧弘浩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可做,我自修理著前幾日熹妃送來的兩盆水色彩霞牡丹花。
這兩盆牡丹據說是珍惜物種,只看這粉紅色的疊式花瓣宛若水中仙,出奇的是,花瓣邊緣竟然好似絲線的瑰紅色花邊,整只牡丹花看來好似有火在蔓延整個花朵。
修理花枝又親自撒上些水在花瓣上,一時間晶瑩剔透的水珠配上美艷的牡丹花,感覺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好端端的,雪球怎麼會不見了?」
我正愜意听見了巧兒的碎碎念,我自四處瞧了瞧總愛趴在榻前的雪球果真不在,我自道,「是不是跑出去玩了??」
巧兒聞聲,微蹙眉道,「奴才一大早就沒有看到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
迷路?賢嬪喂養了它那麼久,迷路對于一直幾個月大的狗狗來說應該不會?
我自道,「應該不會,你且去看看是不是跑去賢嬪宮中了?」
巧兒見我這麼說,自道,「奴才去了,賢嬪娘娘宮中並沒有雪球的蹤跡。」
聞言,我自疑惑忙道,「吩咐小李子他們出去找找,不知是不是受了傷躲在哪里不敢出來?若是找到了立即帶回西暖閣。」
巧兒聞言趕忙出了屋子去吩咐四處尋找開來,只可惜從早上一直到晚膳時也沒有過雪球的任何消息!
往日里雪球活潑慣了,見了人總愛撲上去讓人不忍拒絕的擁抱一下,眼下屋里沒有了他溜達來溜達去的身影一時也覺得不太習慣。
不知道是不是哪家的宮嬪見其可愛將其扣留在宮中?還是受了傷不知如何回來?
按道理說,寵物在宮中不是很常見一般的奴才和宮嬪是不敢私自扣留的,可是這雪球就是這樣莫名不見了。
次日一早,再給給姐姐請安的晨昏定省後,一路由賢嬪相陪打道回府,雖然我表示對雪球丟有些對不住賢嬪,但是礙于身份,賢嬪倒也一路上在安慰我的心情,「雪球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寵物罷了,娘娘不必太往心里去。若是娘娘喜歡改日嬪妾再送娘娘一只可好?」
聞言我自覺得有些愧對道,「雪球煞是可愛,我西暖閣上下無不喜歡,它驟然不見本宮確實心疼不已」
「是妹妹心善還要送我,只是本宮不好再受用,我想雪球應該是貪玩一夜未歸,若是咱們回去想來他也該回來了。」
賢嬪聞言眸中充滿歡喜,回道,「貴妃娘娘說的極是,許是這畜生愛玩困在叢里了、」
越過梅園,我自和賢嬪一路向前走,路過水雲亭前突的听聞賢嬪道,「是誰在那?」
聞聲我自向賢嬪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假山後忽的竄出一只人影,巧兒見狀忙的將我護在身後。只是那人影就著松樹黝黑的樹影瞬間竄出了我們的視線。
見狀我自想起那日梅花樹下的人影,心有余悸自向巧兒道,「去後面瞧瞧,可留下什麼證據?」
巧兒面待擔憂,躬身道,「是、、」
巧兒聞聲提步向假山後走去,起初大步朵頤只是來在假山後只見她一步步的向後退去,看她的身形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嚇著了。
見狀我自疑惑的向巧兒走去,「怎麼了?」
巧兒聞見我花平底鞋的脆響,臉色蒼白的回身攔道,「娘娘不要過來」
此話一出顯然已經太晚,落入我眼中是渾身鮮血淋淋的不大不小嬰兒狀的東西,他雙目圓睜好似經歷的是生前從沒經歷的痛苦。
見狀我自瞠目結舌,背後絲絲涼意襲來,那絲絲血腥味折磨的我一陣作嘔。
賢嬪見狀忙的上前扶住我,「娘娘,怎麼了?」
我自臉上蒼白,眸中那一幕久久不肯離去,賢嬪見狀自向假山後睨了一眼嚇的驚魂失措,「啊、、、」,「那是什麼?」
巧兒一邊幫我趕背,一邊蹙眉說著什麼,我只覺得腦海中一次次閃過剛剛那個血淋灕的場面,心中一緊,驚道,「弘浩、、」
巧兒聞言,一額頭的細汗,「娘娘不要胡思亂想,不是、」
我自不敢多想,抬起發軟的雙腿慌忙的向西暖閣跑去,巧兒和賢嬪見狀不敢怠慢忙的跟上腳步。
不知是不是頭重腳輕的緣故從御花園自西暖閣我走過無數次的路,竟然差點摔倒好幾次,越急越亂,我自顧不得其他趕到西暖閣時,閣中竟然里里外外不見弘浩的影子。
如此,我只覺得自己的心縮的生疼,巧兒見我眸中慌亂,安慰道,「娘娘別急,不會有事的。」
聞言我自忍不住回想剛剛假山後的那一幕,只見賢嬪蹙眉道,「咱們還是快去找小阿哥吧,若真是?」
巧兒聞言,來不及看我的面色怒斥道,「賢嬪娘娘不要胡說。」
不,不管是不是弘浩,我總要再去看一眼才能安心,想到此處我自顧不得其他抬步就要走,巧兒見狀忙的快不跟上。
只是我還未出了西暖閣的大門,卻與雙喜撞了個滿懷,落入我眼中還有在雙喜懷中正熟睡的弘浩。
看到了弘浩的那一刻我自覺得心中的石頭猛然落地,被壓迫久了忽的得到釋放覺得心比之前還要疼,我自抱起弘浩雙眸濕潤起來。
雙喜見狀,擔憂道,「主子你怎麼了?」
巧兒許是剛剛氣壞了,不問青紅斥責道,「雙喜跑去哪里了?怎麼不在閣中好好呆著?」
雙喜少見巧兒生氣,再看我面色不好,忙的回道,「小阿哥要找額娘,奴才去帶著小阿哥去了景仁宮找主子。」
賢嬪許是想起剛剛自己的話,忙的跪在地上自道,「嬪妾剛剛也是情急才說了不得體的話,請娘娘責罰。」
聞言我自深看了眼賢嬪,雖然不知道她誤導我的真正目的,但是此事也不見得我會就此罷手,我自向巧兒道,「去告訴姐姐和熹妃務必查明真相。」,話至此處我又道,「扶賢嬪起來。」
賢嬪聞聲維諾諾的起身,道,「小阿哥沒事就好,娘娘還是先回閣中休息吧!」
我親自將弘浩臥入床中,心思沉重踏出內閣來到正廳時,賢嬪還未離去,只是面色淡淡剛剛的驚慌失措在她眸中好似不再存在。
賢嬪見我出來,忙的上前扶住我道,「娘娘剛剛受驚了,要不要請太醫來看一下?」
聞言我自向賢嬪看去,「不用麻煩,倒是你看上去弱弱小小的沒有想到抗驚的能力比本宮好很多。」
賢嬪聞言,為楞片刻一抹淺笑回道,「嬪妾是嚇傻了不知害怕了。」
我剛想開口只見巧兒領著小順子到了近前,行禮道,「主子、、」
見狀我自收了話,端坐一處只听小順子,回道,「奴才親自去瞧了,不是旁的是娘娘昨兒剛剛丟失的雪球,只是雪球是被剝了皮扔在那,所以娘娘沒有一眼認出。」
聞言巧兒和賢嬪驚掉了下巴,我只覺得心如刀絞,「什麼?究竟是誰這樣殘忍?」
小順子聞言,躬身道,「皇後娘娘說了,此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讓娘娘不必記在心里。」,「剛剛請的御醫估模著馬上就到,待給娘娘請了脈抓幅藥給娘娘壓驚。」
賢嬪立在一處听了這話,哽咽道,「不想會是雪球、」
聞言,我自抬眸看了看賢嬪道,「本宮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妹妹且先不要太過悲痛。」
賢嬪聞言自拭淚並未多說,倒是落在我心里的驚悸始終縈繞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