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明園
雖然胤?怪我什麼事情都要參合,但還拗不過我的苦口婆心還是取消了弘晝的婚事。
雖然這過程堪比登天,但是為了滿足弘晝倒也完美收官。
美好的初春,夜幕降臨時微微涼,由山亭邐迤而入,矮屋疏籬的杏花春館東西參錯,環植文杏,春深花發。
夜幕來臨時,白白的杏花在紅燭高照下爛然如霞,我立在迎杏亭下自賞美景,記得曾經在史書上記載過乾隆皇帝為圓明園御制四十景詩,其中便有杏花春館一首︰
霏香紅雪韻空庭,俏讓寒梅佔膽瓶。最愛花光傳藝苑,每乘月令驗農經。
為梁謾說仙人館,載酒偏宜小隱亭。夜半一犁春雨足,朝來吟屐樹邊停。
從前未曾真的見過圓明園四大奇景的杏花春館不曾知道什麼是霏香紅雪如今人立在此處才知什麼是欲醉欲痴。
正痴醉這美景中,只听見自亭下傳來碎碎的腳步聲,抬眉望去不想是胤禮。
只見他面露暖笑身襲一身,與這眼前景致化為一體的月白色攢金絲勾龍圖的斜襟長袍,正廳內而來。
見我正盯著他看,他自搖晃著手中的酒壺道,「春深花發,紅燭當照眼下又有知己相陪,可見我來的有多巧了。」
聞言處胤禮已經到了近前,看他一臉暖笑又帶著酒,我自覺地興致極高,「從前不知你愛喝酒,今兒是來巧了。」
胤禮見我如此說,落坐石凳窩心道,「從前不是不愛喝是四哥不許我喝。」
聞聲我笑他道,「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十七爺,竟也有怕頭?」
胤禮聞言,笑嗔我一眼道,「呵呵,你不怕?」
見他如此說,我自得意道,「從前怕過,現在??」
胤禮見我一臉得意的幸福,細細看我一眼說道,「你們兩個也不知是誰制服了誰!」
聞言我自笑執起酒杯,絲絲苦澀辛辣入口只覺得瞬間煩惱不見仿入九霄,我自道,「為何日日見你獨自進宮?素素為何不跟來?還是你不許的?」
胤禮聞言看著我這麼不注意形象的大口喝酒,笑道,「最近比較忙,所以就甚少入宮、」
比較忙,三個字入耳只覺得剛剛的美感瞬間不見,素素忙,大概是因為張琪之的婚事而忙。
胤禮微微愣見我面色呆滯,輕咳一聲表示提醒,道,「十三哥說你為張琪之的事情躊躇過?」
聞言我嘆道,,「是我無心激怒了他,我也不知道墨瞳嫁給他是對還是錯?」
胤禮聞言嘴角扯了扯笑,淡淡的說道,「對與錯只有面對了才知道,他現在不喜歡不代表日後不喜歡。」
見他面有冷色,我忍不住心月兌口道,「那素素呢?你現在喜歡她嗎?」
胤禮抬眉向我看來,許是覺得我一直緊盯著他看,他不說也躲不過去,微楞片刻回道,「我只知道我心里有她。」
胤禮話至此處,我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胡問道,「是因為弘澈嗎??」
胤禮見我如此問溫言道,「撇開弘澈讓她吃盡苦頭不說,她為了我委屈求全多年,我總該要給她一個回報的。」
原來胤禮的喜歡不過是覺得這些年素素委屈而已,我自向胤禮嫌棄道,「你只知道說出來痛快,卻不知她要的根本不是你的所謂的內疚。」
胤禮見我誤會了他的話,不自覺的嘴角洋溢起一抹笑來,「說實話,在我心里從前不知自己也會心疼她,眼下看到她為等我熬到深夜蜷在榻上的孤寂模樣,我會覺得自己對不住她。」
「總有一抹沖動想要對她好,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走心吧?」
原來如此,我听著胤禮的話素素一身嬌小的蜷在榻上的畫面戛然而生,那樣美,又那樣心酸。
我自道覺得疲倦一笑,回道,「如此甚好,也不枉她為你付出這麼許多來。」
胤禮道,「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只是有些時候自己不肯面對罷了,所以我相信張琪之會真心對墨瞳好的。」
聞言我向胤禮看去,以往說起張琪之來他臉上的不耐煩盡顯,今天倒是奇怪,我道,「你現在對他好似態度好了許多。」
胤禮見我如此說,微微一抹笑意襲來,映在這微弱紅霞的杏花叢中顯得美極了。
「從前因為他跟著八哥他們,所以我看著他煩,他看著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從前我們彼此見了面總是明爭暗斗,但是眼下仔細想想他的隱忍倒也佩服他是條漢子。」
佩服?若不是彼此佩服想來眼下也不能這樣安心的過著彼此的生活,張琪之雖然恨極了胤?甚至也曾經試著暗殺過胤?,但是他能隱忍實在難得。
而胤?也明明知道張琪之的心思,卻裝作不知對他也從未打擊報復過,若不是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恐怕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好局面。
我自向胤禮贊道,「你們不也一樣、」
胤禮聞言,向我看來淡淡道,「蘭軒,若是我們真的對他怎麼樣,你會因為他的身份怪我們嗎?」
胤禮的話問的突然,我自心里悶想著許多他們彼此相傷畫面可是我到底會偏袒誰?
想到此處我坦言道,「曾經張琪之也問過我同你一樣的話,他問我從此傷害胤?我是否會恨他,我當時只道,過去種種我未曾參與所以不會計較,但是過後種種只怕我也不會輕易接受,今天我同樣把這話說給你听。」
「不為別的,只為自己可以問心無愧。」
胤禮聞言在一旁微微點頭贊同我的話,並且舉起酒壺與我踫了個響,一口烈酒下肚,我又道「五月初十那日,素素一定去你會去嗎?」
胤禮聞聲略驚訝,「我?到時候再說吧!」
听胤禮這話並不是我想听的,我緊追其後道,「你和素素已成百年之好,你去是理所應當為何不去?」
胤禮許是一眼看穿我的心思,笑嗔我一眼說道,「我也沒說我不去」
見胤禮看透我的心思,我略有些為難,「可是我想去、」
胤禮見我如此鄙夷我一眼,自喝起自己的酒,道,「這話跟我說只怕沒用、」
見他如此,我細細看向胤禮說道,「我有些話想當面跟他說清楚。」
胤禮見我如此,微微一怔半響回道,「他們兩個是皇上指婚,宮中皇嫂自會派人前去,至于那個人是不是你自己,還是要你去爭取!」
聞言我自向胤禮望去,只見胤禮話至此處輕嘆道,「有些事不必勉強,大概也勉強不來。」
胤禮話至此處眸中景致換做亭外的杏花美景,紅燭當照下的,胤禮本來白皙的臉,變得明暗紅潤。
恰在此時微風拂過,花瓣夾雜著花香落下塵埃,微風不放緊追著地上的杏花不舍,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旋才肯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