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已經快三十歲,一見到這樣半大的小正太,自然是喜歡的要命。
可是這神情在陶允行看來,卻是有些難為情,怎麼說也是個小女孩,怎麼老是比自己大的樣子審視自己。
白寧笑笑,伸手給他擦去了嘴邊的渣子,「走吧,陪我去買點東西。」
少女的手指溫暖干燥,觸踫到肌膚之時,雖是轉瞬即逝,卻讓陶允行像是觸了電一樣的忍不住顫抖。
白寧提著手里的食盒,道︰「我賺了點銀子,一會兒去買點米面油鹽什麼的,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你去幫我雇輛牛車來,免得咱們模黑回去。」
陶允行點了頭,白寧便從荷包里拿了一串銅板出來,「拿著。」
陶允行一愣,剛想推月兌說不要,白寧就硬是塞給了他,「我知道姚爺爺是個好人,可是我以前是沒有,現在有了,怎麼還能老是花你們的錢。」
听起來不容拒絕,陶允行便接了下來,白寧轉身去了鋪子,買了兩袋大米還有一些油鹽醬醋什麼的,又買了一些雞蛋,末了,又買了好些鍋碗瓢盆。
陶允行見白寧身後跟著的店鋪伙計,手里提著幾個大包,而白寧卻一臉笑意,道︰「你知道鎮上哪里有賣筆墨的嗎?」
陶允行點頭,兩人吩咐車夫看好東西,便去了一家專門賣筆墨紙硯的書局,買了好些宣紙和毛筆硯台。
陶允行看著白寧一臉欣喜的模樣,疑惑道︰「你識字麼?」
白寧點頭,轉臉看他,「怎麼,不相信?」
陶允行搖頭,白寧卻道︰「習字使人平心靜氣,也能修身養性,我主要是想讓秀兒開蒙,雖然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聖人不也說了,書中自有黃金屋麼。」
陶允行心里驚嘆,沒想到白寧會說得出這樣的話。
兩人又買了些東西,這才坐在馬車上往回走。
牛車晃晃悠悠的到了陵水村的時候,白寧便將點心和菜品以及自己買的東西分別包了幾包,「你拿回去給姚爺爺。」
陶允行點點頭收了下來,白寧又將宣紙和毛筆遞給他,「我今上午瞧見你的屋子里有書桌,瞧你也是個讀書識字的,這個給你吧。」
陶允行心里一愣,卻冷冰冰道︰「我不要。」
白寧微笑,「拿著吧,就當是謝謝你陪我去一趟鎮子了,再說了,咱們都是朋友了,你還見外什麼?」
說著,便硬塞給了他。
陶允行最終還是提著大包小包的走了回去,白寧吩咐車夫將車趕到自家的茅草屋前,這才喊了一聲,「娘,秀兒。」
許氏和白秀正在院子里擇野菜,听見響聲急忙跑了出來,見白寧買了這麼一大車的東西,許氏和白秀都是又驚又喜。
正是該吃晚飯的時候,陵水村的男男女女都扛著農具從田里回來,見著白寧買了這麼一大堆的東西,人人都是忍不住側目,驚訝無比。
車夫心眼兒好,見家中只有三個女眷,又是住在這偏僻的地方,定是其中有什麼隱情,車夫便自告奮勇的將東西幫她們往里搬。
李天柱和自家婆娘張氏也正扛著鋤頭從田里準備回家,張氏眼尖的就看見了這場景,見白寧買米買面的,張氏氣憤的紅了眼楮。
上次若不是這死丫頭不肯嫁,讓自己到手的二兩銀子飛了,此時自己也該買點肉回去一家子慶祝,可偏偏這個死丫頭還有錢買東西。
張氏皮笑肉不笑的湊上前,「呦,寧丫頭這是從哪兒弄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啊?」
不少婦人都是想看熱鬧,卻礙于白寧和許氏是被趕出來的不屑于上前,如今見張氏湊上前了,都一個個的圍了上去。
白寧指揮著車夫往里搬東西,笑著道︰「二嬸子,您這話兒可是說岔了,什麼叫弄東西,合著您這麼說,您家里的東西又是您從哪兒弄的呢?」
張氏一愣,沒想到白寧會這麼牙尖嘴利,可是越看白寧的笑容,張氏就越覺得糟心,二兩銀子啊,夠他們全家花大半年了吶。
「寧丫頭,我好歹是你二嬸子,是你長輩吧,你這麼說話是不是太沒規矩了。」
張氏一面說著,一面眼尖的瞧見了許氏往里搬的一大袋子肉和豬油,心里更加不平衡起來。
「大家伙都看看,你們母女被趕出來,哪里會有這麼多錢買東西,這東西指不定是怎麼來的呢,依我看,就該充公,交到里正那里,分給全村人啊。」
一旁的不少婦女都見了厚厚的一大塊豬肉,心里艷羨無比,紛紛附和起了張氏的話。
許氏一見這情況,有些慌了手腳,她心里見白寧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其實也虛著,如今見眾人都嚷嚷著要拿走,許氏一下子就慌了神。
白寧一臉的從容,一旁的白秀急忙放下手里的東西跑上前,「二嬸子你說謊,這東西是我阿姐賺銀子買的。」
白寧笑笑,伸手抱了抱白秀,「二嬸子,這麼明白兒的事兒我小妹都看得出來,怎麼你就看不出了?」
張氏冷哼,「你能賺到錢買這麼多東西?騙鬼去吧。」
白寧凜了神色,冷冷別的掃視了張氏一眼,「張妙花,你少在這滿嘴噴糞,我白寧賺的銀子清清白白,怎麼說也輪不到你來追究,我跟你什麼關系?憑什麼買點什麼還得事先告訴你一聲?」
白寧嗓音拔高了幾聲,清脆逼人,張氏被白寧眼里的神情給嚇到,連連退後幾步,「忘恩負義的小賤人啊……竟然這樣辱罵長輩……」
「閉上你的臭嘴!」白寧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罵罵咧咧的張氏,厲聲道︰「我白寧什麼時候接過你的恩?是要將我嫁給瘸子這個天大的恩德嗎?我警告你,以後若是再讓我听見你罵我,我一定給你拔了舌頭。」
一旁的李天柱見自家婆娘被一個小丫頭欺負,擼了袖子就要上前教訓白寧,一旁卻走出兩個人,出聲制止了李天柱。
「大叔叔,大嬸嬸……」白寧看了來人,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