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允行淡淡一笑,看了那三人一眼,「你們沒機會了。」
話音剛落,三人便感覺脖頸處一陣涼意,皆是雙目圓瞪,一下子便咽了氣。
瞬間殺人于無形!
為首的統領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就見陶允行身形一動,緊接著便到了身前,拔了他腰間的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統領嚇得渾身哆嗦,「你……你這賊子……」
陶允行揚眉,「叫你們將軍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他。」
身後的小兵急忙往回跑,被架了劍的統領還來不及說不,將軍就已經趕到了。
有士兵燃起了火把,鎮遠大將軍朱瑾天神色匆匆的走了出來,見了這場面,剛想發怒,卻在看見陶允行的臉時一下子愣住,抱拳道︰「臣朱瑾天,見過郡王。」
陶允行冷哼,「朱將軍,你這手下要將我當做賊子給捉下去,還縱容了妄圖叛國的三個真正賊子,你說,該如何處置?」
朱瑾天一愣,他任職將軍一職十幾年,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起因,看著戰戰兢兢的屬下,朱瑾天氣不打一處來,想不到軍中竟然有人做了叛徒,當即便怒道︰「來人啊,將這罪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手下立刻上來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架了人往回走,陶允行走到先前的三人面前蹲下,在其中一人的胸前找到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拿出來看了,陶允行卻是神色輕蔑,用內力瞬間粉碎了書信。
假的!
陶允行站起身子,既是假的,那就證明消息還沒傳出去!
陶允行轉了身子準備往回走,朱瑾天便大步上前攔住了他,面帶笑意道︰「微臣難得遇見郡王,不如請郡王進去喝杯茶,也為剛才的事賠罪。」
陶允行皺了眉,「不了,多謝將軍美意。」
朱瑾天神色尷尬,卻還是上前厚著臉皮道︰「郡王,微臣斗膽相問,不知郡王可否已有屬意的女子?」
陶允行挑眉,也不做聲,只是看著朱瑾天。
朱瑾天被陶允行這樣的眼神盯著,感覺又尷尬又害臊,可是想到寶貝女兒參加完皇後壽宴回來對著自己梨花帶雨的臉龐,朱瑾天又厚著臉皮繼續道︰「郡王,實不相瞞,小女對郡王仰慕已久……」
陶允行眼底有了厭惡的神色,不等朱瑾天說完就立刻打斷,「朱將軍,慎言!」
刻意加重了後面兩個字,陶允行輕蔑的看了朱瑾天一眼,便施展輕功離開。
朱瑾天站在原地,只感覺後背一陣冷汗,想起陶允行剛才的眼神,朱瑾天這才明白過來,想必自己的女兒,還是入不了他的眼。
第二日一早起身,白寧和白秀兩姐妹在被窩里鬧騰了一陣,許氏催了幾次白寧才舍得起身,幫白秀穿了衣服。
許氏做了香噴噴的雞蛋羹和蔥油餅,還有八寶粥,香味兒勾的白秀不想洗手洗臉就想去吃飯,許氏沉了臉,「秀兒,娘怎麼說你來著,你不是小姑娘了。」
白秀看了許氏動了怒,再也不敢折騰,隨著許氏去了洗漱。
白寧笑了笑,她娘雖然善良,可卻不是軟弱,教導孩子,也是有威嚴的。
白寧穿了衣服,就見蒼月悄聲的到了自己面前。
白寧輕聲道︰「可都打听清楚了?」
蒼月點頭,低聲道︰「曹富上個月欠了鎮南賭坊三千兩銀子。」
白寧皺眉,隨即就釋然,怪不得會不擇手段,既是如此,那自己豈能不投桃報李,好好的還他一份大恩情呢?
白寧如是的想著,悄聲的與蒼月說了幾句話,末了,道︰「你去仔細的辦了,莫漏了馬腳。」
蒼月點了頭,正準備往外走,許氏和白秀就走了進來,見了蒼月,許氏笑著,「姑娘,吃點早飯吧。」
蒼月淡漠的搖頭,「不必了。」
許氏有些尷尬,白秀也道︰「漂亮姐姐,你吃點兒吧,娘親做的蔥油餅可好吃了。」
白寧彎了唇角,伸手拉了蒼月一把,「吃點吧,我娘和秀兒是把你當自己人呢。」
蒼月一直冷冰冰的臉上有些尷尬,只好半坐在炕上,兩條腿都在下面,端了一碗雞蛋羹默默的吃了起來。
白寧將夾了一塊蔥油餅給她,「多吃點,瞧你瘦的。」
許氏也笑著點頭,給幾人剝著雞蛋。
白寧做了生意之後,家里的東西都是不缺的,許氏不舍得做,白寧連續的說了她好幾次,許氏這才慢慢的順應過來。
如今這幾日吃得好,許氏和白秀兩人的臉色都變得紅潤起來,人也精神了許多。
蒼月身子瘦,卻對許氏和白寧的好意來者不拒,將兩人給她往碗里放的東西都下了肚。
吃完飯,白寧才和蒼月一起準備去宴賓樓,走出了院子,白寧又去一旁問了葛杏花和金子關于最近的事情,知道一帆風順,白寧便也放了心。
崔大民見了白寧,忙笑著走上前,「東家,這宅子還有兩三日便能住了。」
白寧點頭,看著已經成型的宅子,心里很是高興,也是快過年了,能在新宅子里過新年,白寧也是很希望的。
白寧看著,對一旁的蒼月道︰「蒼月,到時候你也跟我們一起住。」
蒼月點了頭,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
她能感覺得到白寧的善意和許氏的熱情,也漸漸的不再一直冷冰冰的了。
上了馬車,白寧這才道︰「蒼月,你以前住在哪兒?」
蒼月道︰「白鶴山莊。」
白寧點了頭,又道︰「有件事拜托你,你能不能教我幾招防身術?」
蒼月一愣,白寧急忙道︰「就是簡單的招式,我也好防身,還可以強身健體。」
蒼月想了想,輕輕的點了點頭。
白寧笑了笑,「那好,多謝你了。」
蒼月急忙道︰「不敢。」
白寧拿了隨身帶的點心出來吃了幾塊,遞給蒼月道︰「你嘗嘗這白糖糕。」
蒼月皺眉,聲音里帶了歉意,「屬下……不喜甜食。」
白寧一愣,似乎想起了陶允行也不喜甜食,那一碗加了冰糖的八寶粥,陶允行喝下去的神色她可是記在心里的。
白寧笑了笑,探出了身子與蒼月一起坐在馬車外,道︰「你家主子似乎也不喜甜食!」
蒼月咬了咬唇,一面駕車一面輕聲道︰「少主自小在山莊里,為了練武,不準吃太多,山莊里只有一個做飯的老伯,根本不做其他的東西,這十幾年,少主與屬下們吃的一樣,都是半生不熟的肉,還有自己種的蔬菜。」
白寧心里疼了一下,想起陶允行一直淡漠的眼神和冰冷的性格,不由得微微濕潤了眼眶。
蒼月輕聲道︰「師父說過,甜食不是練武之人應該食用的,屬下們從小,食的都是苦味居多,為的,是平我們的心思。」
白寧暗了神色,「蒼月,你過得很苦。」
蒼月搖頭,「屬下自幼無父無母,是少主收留了屬下,屬下不苦。」
白寧不做聲了,她听了蒼月的話,甚至能想象得到年幼的陶允行曾經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沒有親情,沒有朋友,他大概不曾知道甜味是何物,他的生命里,只有苦,食苦味,如同尋常喝水一般。
她的阿允,怎麼會這樣讓人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