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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大明二百多年的首都,現在成為了滿清的國都。二十年前,李自成、多爾袞輪番的打破北京城,肆意搶掠,使得北京城內人口銳減,二十年來也沒有完全恢復元氣。
北京城由經過大明二百年的擴建,分別由內城與外城兩部分組成。前些年清軍入關後,便發布了滿人居內城,漢人居外城的政令。實行這一政令,其目的就是防止漢化滿人習俗和文人聚眾作亂,同時也保證滿洲八旗兵艱苦練騎射、勇猛善戰的尚武習俗。不過,二十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二十年的安樂生活,使得八旗兵不再像以前那般驍勇善戰。大部分由彎弓射雕的騎手轉為附庸風雅的「文人墨客」,這「文明程度」應該算是大大提高了,可惜由于這些個「八旗後」先天底蘊的不足,使得這種轉變難以到位,所以干脆「變形」為了紙醉金迷的公子哥-----持著折扇、提著鳥籠招搖過市,身後簇擁著一批家丁打手。因為他們別無所長,一不務農,二不做工,只能是在社會游蕩。
耿厚現在在這北京城里,暗中掌控著這邊的情報系統,明著每天就和這些個「八旗後」打交道,當然,是有權有勢有爹的「八旗後」!這些被「圈養」,開始慢慢失去掠食的野性滿族後代,已經陶醉在這京城花天酒地的生活中,忘記了八旗的驍勇,每天琢磨著怎麼使生活更好玩些。遛鳥、唱戲、**、斗蟋蟀成為他們的強項。現在,這新興的「八旗後」成了街頭巷尾的當鋪里最受歡迎的客人。因為朝廷頒發的錢餉根本不夠他們花費揮霍,因此只能寅吃卯糧。他們把祖輩聚斂的翡翠玉石、古董字畫等寶物全拋出來。阿厚開起的幾家當鋪生意都是極好!
「八旗後」的確是開始墮落了,但是還是有一批八旗精銳存在的。比如駐守京城的幾支精銳部隊,訓練倒也沒有太過松懈。京城防守的滿洲八旗軍隊,現在的戰斗力還是可觀的。想想歷史上,到了清朝晚期,那真的就像是到了癌癥晚期,八旗兵徹底沒救了,手里的槍已經全部換成了另一種放進嘴巴里的槍,清朝也就完蛋了。
在現在這個時候,朝廷對于三藩的態度還是很好的,並沒有什麼對付三藩的舉動。再說,三藩每年雖然拿到了近兩千萬的軍餉,可是差不多三分之一都孝敬京城各部大員了,滿朝文武大部分還是向著三位藩王說話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嘛。要不然歷史上康熙要削藩的時候滿殿大臣沒幾人同意了。
阿厚今天早上很早就起來了,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他醒來以後,靜靜的等待著消息,一個人感覺挺無聊的,于是干脆裹上大氅走到門外,靜靜的听著北京城四周的動靜。他沒有住在少主子耿聚忠的公主府,雖然公主府在皇城邊上,但是住在那里行動不便,于是便在外城住了下來。此刻剛到卯時(凌晨五點),想必小皇帝此刻也剛剛上朝,要等到辰時也就是九點鐘才會散朝。此時已是農歷十月底,北京城這早上的氣溫很低。天還沒亮,城頭上非常寂靜,路兩旁每隔不遠有一盞燈籠,在寒風中顫抖。隱約間,好像還有巡夜的兵丁來回走動。
和外面寒冷的街道相比,紫禁城里面的太和殿,可謂是暖意濃濃。每到冬天,這碩大的金鑾殿就格外的寒冷。早在皇帝進殿之前,執事太監便已經加上了炭火,使得金鑾殿暖洋洋的。在外面寒風下等候了半個多時辰的大臣們都不住的揉了揉臉頰。大殿里面炭火不少,力道很足,金鑾殿里面的每個人,臉色都被映的紅彤彤的,就好像是喝醉酒了一樣。
十三歲的康熙高高坐在皇帝寶座上,下面三位輔政大臣分坐兩邊。這是順治指定留下的輔政大臣,朝堂賜座。不過此時左邊最前面的椅子空了下來,那是屬于首輔索尼的,因為病重不能上朝,此刻在家養病。鰲拜、遏必隆、蘇克薩哈紛紛落座,康親王杰書、大學士班布爾善、黃錫袞、王弘祚、六部尚書以及眾文武分別站列兩旁。可以說,在京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員,除了索尼等個別老臣稱病沒到之外,清廷的中央大員,基本上都在這里了。此時康熙還未親政,諸般朝廷事物都交由四輔政大臣共同決斷。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小太監尖銳的聲音例行公事般響了起來。每日國家都有諸多大事發生,各地奏章層出不窮,怎麼可能無事退朝!小太監話音一落,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三位在座輔政大臣便輪番站起來匯報昨日收到的奏章及處理辦法。四位輔政大臣的排名以索尼居首,然後是蘇克薩哈、遏必隆、鰲拜。因此朝堂匯報也是按照這個順序,這些天索尼都在養病,就由蘇克薩哈領頭先行匯報。學過歷史的都知道,四輔政大臣以鰲拜的實力最強,因為他掌控了實際的兵權,因此,在朝堂上以鰲拜的話最重,遏必隆更是緊隨其後。索尼在時還可以與之抗衡一二,索尼一病,則以鰲拜一家獨大!
前面的蘇克薩哈一連說了七八條奏章的處理意見,有地方上的奏章,也有京城各部的事宜。批復也很簡單,多是知道了、準奏這些字眼,康熙也只是靜靜的听著,並未發表自己的意見。一般情況下,如果康熙有什麼不動的地方,便會要求停下來,听听大臣們為什麼這樣處理,這也是學習的一種辦法。蘇克薩哈匯報完之後,遏必隆只是打了個稽首,回道︰「微臣今日無事可奏!」便回到座位坐下。
輪到鰲拜,他慢慢起身,拿起手邊的一疊奏章開始匯報。這些奏章基本上都是各地將領呈上來的奏報,有的要求軍餉,有的要擴建軍營,有的要更換馬匹等等。直到最後鰲拜才將靖南王的奏章拿了出來︰「福建靖南王耿繼茂上奏,台灣鄭氏多次領兵犯境,致使福建沿海損失慘重。世子率領麾下在馬尾布下埋伏一舉剿滅鄭氏偏艦一隊,滅敵兩千,大大打擊了鄭氏氣焰,顧上奏為將士請功!另,為了防衛福建沿海,特請旨批準其籌建水師以擊來犯之敵。微臣批復︰照準!」
鰲拜剛一念完,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但是毫不在意,這個情況他早有預料。凡是涉及到藩王事宜就沒有不重要的,朝廷一直的主張都是慢慢削弱藩王的勢力,以防其坐大。鰲拜雖然收了耿精忠的銀子,但他還是知道輕重,早有壓制的辦法。
蘇克薩哈率先發難道︰「鰲大人這麼批復怕是不妥吧!前天新任的福建總督張朝?的確來了靖南王剿滅鄭氏一支艦隊的奏報,但是並沒有說靖南王準備籌建水師的事情。要籌備水師,那也是朝廷的事情,不勞他費心吧。」
小皇帝康熙也同樣疑惑,為什麼鰲拜會做出這樣的處理,于是便接著蘇克薩哈問道︰「鰲中堂,史書上說,自古以來,朝廷都是限制各藩王的權利,沒有讓他們繼續擴大的道理。你是怎麼想的呢?」
大學士王弘祚也出列附和︰「皇上所言甚是,自古以來,朝廷都應是限制各藩王的權利,從沒有讓他們繼續擴大的道理。因此,微臣建議,重賞此次作戰有功將士,但是這水師還是請靖南王不要過問的好!」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屬于蘇克薩哈一系的官員紛紛附議,而大部分官員還是冷眼旁觀。「蘇大人,王大人不要著急嘛!難道我不知道要限制藩王的權利?先听听我的處理辦法在做決議。」鰲拜不緊不慢的說道。
「皇上,老臣是這樣想的,靖南王耿繼茂也是隨著他父親為我大清東征西戰的忠臣,因此先帝才封了靖南王的爵位以示皇恩。藩王們的權利已然不小,麾下將領也都是能征善戰,但是他們都是北方出身,並不識水性。皇上也知道,陸軍與水師是完全不同的。靖南王的麾下陸戰還有所作為,到了水上也就沒什麼威力了。老臣的意思是,調撥其本部兵馬轉為水師,守衛地方交由綠營兵負責,同時朝廷不再另外多發糧餉,令其籌建水師與台灣鄭氏相斗。這樣既可以滿足靖南王的要求,還能借助鄭氏的手慢慢削弱他的實力,另外也抵御了鄭氏。如此這般,何樂而不為呢?蘇大人,你說呢?」
「這個!」蘇克薩哈也是遼東人,從未接觸過大海,對于水師並不熟悉,還停留在書上記載的內陸水師那般模樣,若是那樣,的確不足為患。
「皇上,微臣覺得鰲大人此計大妙。靖南王所屬轉變為了水師,則陸上實力全無,這樣一來對我大清乃是大有好處。想想那台灣鄭氏,其大部也是水師船隊,那又有什麼用呢?被我八旗鐵騎一沖,天下全然在我滿人之手,他鄭氏只能灰溜溜的退到台灣那座孤島上去。靖南王這般,乃是舍本逐末,既然他主動要求,我們為何要拒絕呢?」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滿殿大臣紛紛附議,全都贊同了鰲拜的處理辦法。蘇克薩哈雖然與鰲拜不和,但是從為朝廷的角度來想也是覺得此計甚好,于是也出聲回道︰「老臣也附議。」
阿厚等到了辰時初刻,終于等到了眾位大臣下朝。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朝堂之上同意了靖南王的奏章,批準他們籌建海軍的計劃。一切都在耿精忠的預料之中。阿厚趕緊派人將詳細情況記錄,快馬送往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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