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鰲拜被抓,並沒用在京城掀起多大的波浪。幾日之間,鰲拜及其黨羽加上所有受到牽連的人一共兩千多,斬立決的有之,流放寧古塔的有之,發配于披甲人為奴的也有之!總之,就在這幾日之間,所有的犯官及其家屬全都被判決完畢,朝堂上也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有街頭巷尾、酒樓茶館還在不停的議論著這事兒。
「世子當真是神機妙算吶!」阿厚自言自語的說道。從一個月前,這幾年來安插在鰲拜及其黨羽府上的情報人員就陸續的撤了回來,這是耿精忠發函特別囑咐的。
耿精忠在給阿厚的信上告訴他,就在五月期間,朝廷必將有大的動蕩,鰲拜以及其黨羽離死不遠了!接到信函的阿厚幾乎以為耿精忠在和他開玩笑,怎麼可能,鰲拜的勢力這麼大,可以說是遍及整個京城。這個時候,若是小皇帝敢對鰲拜動手,幾乎沒有勝算!
可誰曾想,風雲變幻,鰲拜就這麼被擒了!而且還是被擒的莫名其妙,沒有人知道鰲拜到底是被怎麼拿下的,反正就是被拿下了!朝廷只是公布了鰲拜及其黨羽的罪狀,一通聖旨下來,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但是,就是沒有說到底是怎麼把鰲拜給擒下的!這使得阿厚覺得他們滲透進皇宮的力量還是太少了!
幸好,阿厚對耿精忠的命令一向都是嚴格執行的,接到信函的時候便立刻下令著手撤回暗探。由于不能有太大的動作,不可以一下子同時撤離,以防被有心人發現端倪,因此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于將所有人全部都撤回來了!
「來人!」阿厚將這幾天京城發生的所有情況用獨特的編碼記錄下來,裝進信封。「這一回事情重大,你親自將密信遞到李大人手上。不得有誤!」
「是!」手下接了密函,快速出門去了。阿厚也將眼光投向了窗外,發起呆來。「真想家啊!爺爺、父親母親,你們的身體好嗎?」
「呵呵。這個小麻子可真有兩下子!這麼不動聲色的就將鰲拜給除掉了!厲害!」耿精忠看了阿厚送來的詳細密函,由衷地贊嘆道。
「是啊世子,這個皇帝年紀雖小,可手段真是不一般!」李光地接到阿厚送來的密函的時候,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大大的贊嘆康熙的手段。「只是我不明白,鰲拜到底是怎麼被康熙拿下的?按說鰲拜的勢力遍及京城,皇宮內院也多是他的人,怎麼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被擒下了呢?」
「哼!」耿精忠輕輕的笑了一聲。「這個簡單!不知李兄你注意到三個月前阿厚送來的那份奏報了沒有?」
「三個月前,三個月對了。是說小皇帝找了十幾個少年陪他練習摔跤的那封?哦!世子你是說不會吧?」李光地說著說著便明白了過來,但是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鰲拜怎麼說也是驍勇善戰的武將,號稱滿清第一勇士,十幾個少年能擒拿的下?李光地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耿精忠。
「你想的一點也沒錯,以有心算無心。一個皇帝。不務正業,每日去與一群小布庫練習摔跤。雖然從他的年齡上來看,屬于小孩子心性,感覺很正常。但是他是皇帝,他是康熙,後面還有個老謀深算的孝莊,那就太不正常了!」耿精忠肯定了李光地的想法。端起茶碗悠哉的喝了口茶,然後說道。
李光地一邊听,一邊點頭。「不錯,從小皇帝親政以來的所作所為,的確不是個不務正業的人。糾集一群年齡相當的少年練習摔跤,一來可以麻痹鰲拜。讓其放松警惕。二來則可以將這些經過訓練的少年當成一股奇兵!一舉兩得,好算計啊!」
「不只如此,宮內的侍衛也被暗中調換了不少,還有鰲拜的親信也被派出了京城,多管齊下。康熙這才動的手。九門提督吳六一是小皇帝的人我倒是不奇怪,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豐台大營的主帥額色黑原是鰲拜的鐵桿,怎麼突然間就倒戈相向了呢?難道是康熙早有布置?」耿精忠眯著雙眼,不知道繼續在想什麼!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小皇帝可就太厲害了。但是我估計也可能是太皇太後的手筆,小皇帝畢竟太小,額色黑跟隨鰲拜的時候,康熙還是個女圭女圭呢,能知道什麼!」李光地也考慮到了這點,頭頭是道的說道。但是他一抬頭,卻看到耿精忠自己坐在椅子上發呆。「世子,世子?」
「啊,啊?」耿精忠被李光地一叫,立馬回過神來。「哦,想事情行走神了!」耿精忠定了定神,然後嚴肅的對李光地說道︰「李兄,現在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李光地見耿精忠的表情完全變了,知道肯定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于是也正了正神,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態。「世子請說!」
「就按你剛才說的,額色黑應該是孝莊的暗手。既然孝莊能在十年前便在鰲拜身邊埋下了暗子,那麼也就能在我靖南王府埋下暗子。你听明白了嗎?」耿精忠一字一句的說完,斜著眼楮看著李光地。
「世子,你是要?這樣的話動作可就大了!他們很多人都是跟隨老王爺東征西戰的,老王爺恐怕不會同意您這個想法!」李光地搖搖頭,他實在是有些不敢接這個任務,調查起來面太大,得罪的人可是海了去了!
「父王那邊我會親自去說,並且我又不是叫你大張旗鼓的去調查。這件事情不急,我給你充分的時間去做,慢慢的調查,不要走漏任何風聲。就是調查出來了誰,也不要輕舉妄動,直接報給我,由我親自處理。明白?」耿精忠眯著眼楮對李光地說道。
「明白了!我會調集新人慢慢的調查。」李光地點點頭接下了這個差事。「沒什麼事,那我回去忙了!」
「別急!我忽然間又有了一個想法。」耿精忠將剛要轉身的李光地叫住,然後輕聲的說道︰「雖然我也根本不想這樣做。但是卻不得不這麼做。不過既然要做,就做的全面點。我是這樣想的,咱們的攤子鋪的越來越大了,內部成員也越來越多。要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就說軍隊里,光是收編的海盜與原先的土匪加起來就有一萬多,接近全軍數量的三分之一,其中違法亂紀的事情絕對不少。」
「為了保證咱們隊伍的忠誠與戰斗力,我要你從公主坊與軍隊中分別抽調一批人出來,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這個部門的職責和現有的公主坊暗探類似,都是從事地下工作,都是見不得光的。不過,公主坊打探的是外面的情報,而這個機構則專門對內。現在重點是針對軍隊和各個工坊。找出那些軍營與工坊內的蠢蟲、蛀蟲,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這個,世子,事情太大了,我怕我承擔不了啊!」李光地心里即是高興。又是擔憂。高興的是耿精忠如此的相信他,自己投奔對了主公;擔憂的是怕自己做不好這麼大的事情,畢竟自己不擅長這個,並且也沒有經驗。
「這可不像你啊?往日你可都是自信滿滿的啊!有我在後面給你撐著,沒事,大膽放心的去干,出了事情我擔著!」耿精忠忽然明白了李光地擔憂什麼東西。于是給他鼓氣道。
李光地閉上眼楮,手指在桌上不斷的敲動。幾分鐘後,下定了決心——干!士為知己者死,既然世子這麼相信他,他還有什麼好推月兌的呢?「世子,那我向您要一個人。」
「誰?凡是你需要的。直接去說,告訴那些人,就說是我的命令,一切听從你的指揮!」耿精忠爽快的說道。
「是耿虎!」李光地說道。
「阿虎?」
「是他,他負責各地未來學堂的事務。未來學堂遍布整個福建省。是除了公主坊以外最好的據點。加上各個府縣的未來學堂與公主坊聯系緊密,互相之間都很熟悉,由耿虎來負責探查各個工坊、商鋪這一塊最為便利。最重要的,耿虎還是世子您的人,絕對可靠!」李光地的腦袋轉的確實是快,只這麼一會的時間,便解決了近乎一半的問題。用未來學堂做幌子,真是絕妙的主意!
耿精忠在大廳來回的走動了兩趟,靜靜的思考著,看看這條建議是否可行。他在腦袋里不住的盤旋著各種念頭,忽然,他想到了民國時期國民黨的中統。那就是國民黨黨務部門控制的特務機構,基本上是對內的政治審查工作,像什麼抓捕潛藏在國民黨內部的共產黨等等。
那中統就是以各級國民黨黨部為活動基地,在省市黨部設調查統計室,在省以下的黨部設專人負責「調查統計」,還在文化團體和大專院校、重點中學等廣泛建立了「黨員調查網」,進行各種反革命特務破壞活動。
既然有樣板,自己完全可以跟著學過來。況且這還是前世歷史上的事情,這一世是再也不可能出現中統了!「好,這個想法很好。阿虎那個小子,在每個學堂的教室內都懸掛了我的畫像,告訴學生們我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是他們的大恩人,要他們長大了對我忠誠。好像效果還很不錯的樣子,我看,就從那些長大了的學生中挑選一批精明強干的加入這個機構吧。」
「那,這個機構叫什麼名字?」李光地詢問道。
「公主坊是對外的鋼刀,現在的這個機構就是對自己的剔骨刀啊!那這個機構就叫做剔骨刀吧!」耿精忠眼光投向門外,意味深長的說道。
「剔骨刀!是啊,的確是把尖銳的剔骨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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