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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馬尾戰士們掃蕩薩摩藩的這三天,薩摩藩被剿滅的消息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向北方諸大名傳播。馬尾軍隊進攻鹿兒島城之後的第二天,靠著薩摩藩最近的伊東氏、項良氏兩位大名便得到了消息,但是卻不清楚結局怎樣。待他們得到準確的島津家覆滅的消息後,大為緊張,生怕耿精忠派兵前來攻打他們。紛紛調兵遣將,在與薩摩藩交界的地方嚴密防範,同時派人前往江戶報信。
也就在馬尾海軍揚帆前往江戶的時候,德川幕府第四代將軍德川家綱也接到了兩位大名的報告。他雖然不擅兵事,但也知道這是一件大事,于是趕緊招來幾位輔臣商議。
幕府第四代將軍德川家綱是三代將軍德川家光的第二個兒子,他的母親也是側室,由于長兄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因此他便成了繼承人。幼名為竹千代,被進行世子般的教養。
耿精忠剛拿到關于德川幕府情報的時候,對于竹千代這個名字那是十分的耳熟。後世看過的一點點島國動畫片里經常出現這個名字,一直都還以為這個名字極普通,就像中國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那樣用的人很廣。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竹千代這三個字在這個時候只用于德川幕府的少主。由于初代將軍德川家康的幼名為竹千代,因此只有從小被認定會成為將軍的少主,幼名才取名為竹千代。到了後來,有時第一個兒子也會取名竹千代。
現在這個幕府將軍德川家綱也才二十八歲,只比耿精忠大了三歲。他父親德川家光去世的早,他十歲的時候就在江戶城中接受了將軍宣下。德川家光去世後,發生浪人暴亂未遂事件,社會動蕩不安,不過。由于叔父保科正之和大老酒井忠勝,老中松平信綱,阿部忠秋的輔佐,才化解了這個事件。
德川家綱本身的能力並不出眾。但是卻有著幾位厲害且忠心的部下。在保科正之、酒井忠勝、松平信綱以及阿部忠秋,整個幕府的權威逐日上升,實力也越發的強大。他的父親德川家光崇尚的是武力政治,但是他卻不一樣,將之改成了文治政治。最明顯的一條就是下令禁止殉死。
倭國人實在是太特別,有時因丟失陣地、或恥于被擒亦或是遭受羞辱等等都會進行剖月復自盡、殉死。他們主張人的靈魂是宿于肚月復中的;因此,武士便在有必要將自己的靈魂向外展示的時候,采取剖月復以示眾人的方法和儀式。德川家綱覺得這一方式太不人道,因此下令禁止。雖然他下達了命令,但是卻沒有阻止的了這一趨勢。剖月復仍然十分流行。不過,只這一動作,便可以看出德川家綱與他父親的不同。
保科正之、酒井忠勝、松平信綱以及阿部忠秋四位都是輔佐德川家綱的重要輔臣。但其中酒井忠勝和松平信綱兩人已經在七年前去世,只剩下保科正之和阿部忠秋兩人,這兩人剛好一文一武。也都是上任將軍德川家光的得力干將。整個德川幕府的大部分事宜都由他們兩人來處理,也就是說,他們才是德川幕府的實際掌權人。不過,由于這兩人本來也很忠心,又隨著年歲越來越大,德川家綱輕松的日子也慢慢減少,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學著處理。
江戶城本丸殿。容姿端正,長象堪稱俊美的德川家綱正在仔細研究著伊東氏、項良氏兩位大名的奏報,考慮著這件事情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侍衛在門口低聲稟報道︰「將軍,大老保科正之大人和老中阿部忠秋大人到了。」
德川家綱抬起頭來,低聲吩咐道︰「快請!」
兩人在門口鞠躬見禮之後,入內盤腿坐下。德川家綱的叔叔。大老保科正之率先開口道︰「將軍,听聞伊東氏、項良氏兩位大名來了急報,說有清國戰艦在進攻薩摩藩,而且薩摩藩已經全軍覆沒了?這可是真的?」
「是真的,這是他們的奏報。二位看看吧!」德川家綱說著,便將兩份奏報一人一份的遞給保科正之和阿部忠秋,連人連忙伸出干瘦如雞爪一樣的手掌接過去。
兩人各自打開奏報仔細看了起來,奏報上說的並不詳細,他們並不知道進攻島津家的是福建馬尾軍,只認為是清國大軍來犯。奏報上說的耿家軍的人數也不一樣,一份說是三百多艘西洋風帆戰艦,總兵力達到六七萬人;一份說是只有一百多艘西洋風帆戰艦,只有三四萬人。同時也都說明,進攻的部隊十分的強悍,島津家只撐了兩天,便全軍覆沒了。
「哦?」保科正之微微有些動容,沉聲問道︰「西洋戰艦?是荷蘭人那種西洋戰艦嗎?」
德川家綱點了點頭,說道︰「只有一個報信的知道,他說的是跟荷蘭人戰艦極像,但是卻是比長崎停靠過的風帆戰艦要大上很多,而且船上火炮眾多。」
保科正之和阿部忠秋兩人雖然神情肅然的端坐不動,心里卻是震驚不已。自從靠著‘神風’僥幸逃月兌了元蒙的大舉入侵之後,倭國各藩對于外來的侵略都格外的敏感,幕府亦不例外。滿清剛剛一統天下,也曾遣使前來要他們稱臣納貢,想要將他們倭國也像朝鮮那樣納入宗藩體系,可是被他們給拒絕了。這一次清國大軍壓境,看來是來者不善吶!
「這不對啊,先前從未听說清國擁有西洋的風帆戰艦,不過,清國南方福建的靖南王耿家這兩年倒是建造了一批西洋戰艦,難道來犯的是清國靖南王的軍隊?」阿部忠秋掌管軍權,對于周邊的海上情況了解的比較多,頓時提出自己的疑惑。
三年多前,清國的靖南王在福建馬尾修船廠造西式戰艦,他們不久就得到了消息,並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前一年,耿家的海軍在東海上四處清剿海盜,他們也沒有當回事。畢竟海盜在他們看來本就是散兵游勇,不堪一擊的,卻沒想到這馬尾海軍居然打到他們家里來了!
默然半晌,保科正之才開口道︰「忠秋君確定是清國靖南王的軍隊嗎?清國靖南王的軍隊和清國的軍隊,兩者可是大不相同!」
「應該沒有錯,清國沒有西洋戰艦。來的只能是福建的馬尾海軍!」阿部忠秋沉聲說道,他可不是個一般人,輔佐了德川家兩代將軍,博學多識,堪稱倭國的一代儒將。
「那麼,若真是這樣,咱們對待他們的策略可就不一樣了!」保科正之眉頭微微舒展,微笑著說道︰「這兩份奏報,看來還是伊東氏的可信一些,耿家在福建的軍隊總數也就只有三萬多,就算是動員了一些,也絕對不會超過五萬。這麼點兵力就算戰斗力再強,也不是我倭國幾十萬武士的對手。請將軍下令,讓九州島各個大名聚集軍隊于薩摩藩外圍,然後將留在鹿兒島城的耿家士兵消滅!」
「這個是肯定的,但是我擔心他們的艦隊會來進犯江戶,那又當如何?」德川家綱憂慮的說道。
阿部忠秋輕松的說道︰「若是滿清大軍來犯,咱們倒是需要擔憂,畢竟滿清與元蒙皆是游牧民族,對于土地的渴望永無止境,元蒙入侵,我們尚有‘神風’庇佑,滿清若是再次入侵,我們真是難以抵擋。但是清國靖南王的軍隊那就不一樣了,他們沒有足夠的兵力來吞掉我們,因此我估計耿家應該是與島津家有仇,好像兩年前島津家給耿家馬尾海軍帶去了不小的麻煩!」
保科正之沉吟了片刻才道︰「不論怎麼說,我們不能掉以輕心,先命令九州島各大名聚集兵力,將敵人趕出去再說。島津家的水師比之我們一點不差,可島津家依舊覆沒了,因此咱們的水師力量也要想辦法加強,以免耿家海軍來襲,我們沒有一戰之力。」
阿部忠秋點頭道︰「我會命水師加強巡視,同時下令加強江戶、大阪、京都等地的防御。」
保科正之繼續道︰「忠秋君,還請通知城內陸軍也同時準備,以防萬一。」
「我會的!」
很快的,在阿部忠秋的運作下,整個江戶開始動了起來,不過也就僅限于江戶的水師以及駐扎在城外的三萬陸軍武士軍隊。德川家綱的命令也傳達了下去,信使快馬加鞭的前往九州島,準備讓九州島各個大名聯合軍隊將馬尾軍隊趕出去,最好是消滅掉。
江戶乃是位于日本最大的平原——關東武藏平原的盡頭,江戶這個名字系源自阿伊努語,大概意思是「海灣之門」,或是「江河之口」,這個地方跟鹿兒島城很像,都是靠著海灣。從地圖上看,江戶灣與鹿兒島灣就像是兩個雙胞胎,長得真是十分的相近,就連江戶城與鹿兒島城所處的位置都是如出一轍,都是在海灣的西岸。
就在阿部忠秋開始準備的時候,馬尾海軍的戰艦離江戶灣已經不足八十公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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