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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路過街道,一陣清幽的香氣便隨著飄蕩開的藕荷色紗簾傾瀉下來,引得路上行人回眸關注。
車內伸出一段雪白如藕的玉臂,在晚霞的映襯下粉艷照人。
車輦路過蘇杏璇和魏錦經的身邊時,不知為何,慢了許多,那簾子被輕輕挑起來,半掩半遮地露出一張女子的嬌顏。
「咦?怎麼那麼眼熟啊?」
雖然這名女子額頭貼著金珠,雲鬢上插著名貴寶石制成的珠釵步搖香花,但那雙微微上揚的丹鳳眼和挺翹的小鼻子,還有心形微圓的臉龐,都是那個丫頭的顯著特征,莫非是小喬?
蘇杏璇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女子,在她們交睫的那一瞬間,那女子迅速地拉上了簾子。
雍若?q往後坐了坐,神情未定,她也在想︰蘇杏璇?身旁的魏錦綸?兩人竟是比肩站著,離得那麼近?難道說他們真的……
儀仗隊伍完全過去後,人群散去,魏錦綸拉著蘇杏璇的手,鍍著晚霞的光暈繼續往家走去。
……
雍若?q今天是隨著皇兄?泗帝出門打獵來的,晚上大隊在那邊燒烤過夜,這名嫡公主深感疲憊,先行回朝休息,才在這條長街上遭遇了蘇杏璇夫妻。
她斜倚在縭染宮的融暖長椅上,腳下也學蘇杏璇燃著一角瑞碳,消去一身酸痛。
都怪那匹破馬,騎上去三番五次的尥蹶子(li oju zi),還說什麼外藩進貢的寶馬良駒,我看連一頭驢也不如。
「?奴,過來,幫本位捶捶腿!」
?奴是一名宮女,既是雍若?q曾向蘇杏璇說的那種,身份比較低微的女子才被在名字後面加上個「奴」字。
?奴走過來,跪在厚厚的毛毯上,用一雙肥乎乎的粉拳對著公主的玉腿有節奏地敲起來。
「好舒服,?奴的功夫長進了不少,不像一開始入宮,將本位的小腿都敲紅了。」
「回公主殿下,?奴也是特意向楚身侍(雍國**宮女類別,類似尚宮)學來的,公主能夠滿意,小奴十分欣慰。」
「嗯,真的不錯,?奴長進了,本位看賞你一枚金葉子,拿去!」
這可是?奴半年的薪俸啊,她歡天喜地的跪在地下謝恩。
……
今年的豐登節顯得特別的熱鬧,因有大批野味供給皇宮,御膳房忙得不可開交。
有一款特殊的菜肴——冰糖靈芝炮鹿尾,是嫡公主雍若?q從蘇杏璇那邊學來的,是一道冬季養生的時令補品,以前宮廷沒有這麼清口的做法,只有紅燒鹿尾一道菜,雖美味可總吃也會膩。加了冰糖靈芝炮制則不同,口味宜淡了不少,且還原了些許原味。
?泗帝攜宮妃前來赴宴,賞臘梅,吟詩作對。
皇帝對自己皇妹建議的這道美食贊不絕口︰「若?q啊,你消失宮外的那段時間,確實沒少沾染人間煙火嘛,你看你這一回宮,帶回來多少我們都沒品過的美食啊!」
雍若?q自豪地說︰「皇兄喜歡才是我的榮耀!」
皇帝又說︰「那你再嫁人肯定就特別能體諒人家啦!」
誰知,雍若?q卻馬上站起來︰「我才不要嫁人,我就要自由自在!」
皇帝示意這調皮的公主趕快坐下︰「哎呀,皇兄逗你玩呢,你且隨心所欲慢慢找著,慢慢找著!」
盛宴過後,一桌子的菜,唯有那份冰糖靈芝炮鹿尾點滴不剩!
……
雍若?q回到縭染宮,已是掌燈時分。紫色色調的宮苑中,散發著淡淡的龍涎香氣。
雍若?q今天精神很好,因為收到了全場的夸獎。她縴手撫模著一只外藩進貢的波斯貓,想著白日里發生的遭遇。
咦?這蘇杏璇和魏錦綸為何站在一起,還那麼親密?
這樣的畫面一直縈繞在雍若?q的腦海中,她不是放不下,只是覺得奇怪,這蘇姐姐不是對魏錦綸沒感覺的麼?可那當街的拉拉扯扯,若不是至親,誰又能做到?
想著想著,雍若?q便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非要出宮探個究竟。
哎,真是庸人自擾之!
還是化妝成類似喬安奴的裝扮,雍若?q在宮女的掩護下從角門溜出了夜幕中的殿宇。
來到熟悉的大街上,雍若?q別提有多快活了,她首先便將宮中品不到的市井小食吃了個肚歪歪,又去涼水河附近重溫了一下昔日情景,最後來到中央大道,這就走到了她和蘇杏璇共**住的那座院落附近。
「哈,這里怎麼換東家了不成?茂——芝——堂!」
茂芝堂是干什麼的,走進去瞧瞧。悠悠藥香,丹丸罐瓶,前台的伙計正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原來這茂芝堂還是蘇杏璇的產業啊!
以現在的身份,再往小後園走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只好作罷,繼續往外走去。
再來看看魏然軒吧,目前也就這兩座庭院是她雍若?q熟悉的,也是頗感興趣的。
只要是藥店,就肯定時時刻刻充滿了人,今天又是魏然軒的進貨時間,里面的人絡繹不絕。
雍若?q在人群中搜索著熟悉的身影,可巧李路前來門口招呼客人。
「嗯?喬小妹?你怎麼來了?」李路問。
雍若?q本不想叫人認出來的,她假裝錯愕︰「唔?誰,你叫誰!」
李路心中好笑︰「難道不是喬小妹麼,呵呵?」
「不是不是,就不是,真討厭!」
李路沒轍,真伺候不了這個嬌小姐了,他只好去忙別的事情。
雍若?q感覺沒什麼意思,也沒有找到想要了解的蛛絲馬跡,便想出了魏然軒去。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來兩個人,正是雍若?q想要找的魏錦綸和蘇杏璇。
魏錦綸對曾經為喬安奴的這個小丫頭印象不深,他見蘇杏璇盯著對面的女子瞧,也十分好奇地看了一眼,卻還是想不起來。
雍若?q見魏錦綸搔著頭莫名其妙地打量自己,心里有些不快︰「這個家伙!這麼快就把我忘了,還是蘇姐姐的魅力大啊!」
蘇杏璇終于分辨出,這不就是莫名消失的小喬麼?她正要開頭叫她,雍若?q卻先行開了口︰「蘇姐姐,最近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