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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條上萌出了包著白絨毛的芽孢,只是天氣尤為寒涼,還不能減衣。迎春花總是開得最早,在這個還有白霜凝結清晨,它們已在庭院的角落中吐露芬芳、綻放洋溢。
歲月催人老,一度春風過,一度春風又來。偶爾午夜夢回,蘇杏璇還夢見自己在那個時空在校園中騎著單車的場景。那時候,她長發飄飄,白裙展展,身後總有幾個少年在街角窺視。
老嘍!
在古代像她這般年紀早就兒女成群了,可現在她還處在拼搏創業的階段,著實有點對不住殷殷盼著抱孫子的老公公。
魏錦綸見蘇杏璇自從嫁到魏家,整個人都變了,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愛笑了,所以,他心里有些隱隱的擔心。
「璇兒這幾天怎麼眼神定定的?有心事?是不是嫂子那……」
「沒有,你多慮了。」蘇杏璇轉從窗外收回眼神。
「不行,不行,你必須說出來,我怕你憋病了。」
蘇杏璇笑了笑說︰「對了,哥嫂那邊什麼時候有動靜?」
魏錦綸未盡其意︰「什麼動靜?」
「孩子啊!」
「哦,你說這個啊!他們目前正在努力,可是,你也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呵呵。」
蘇杏璇若有所思︰「這樣啊,那咱們還真的拖一拖再要了。」
魏錦綸眼前一亮,自己老婆終于肯替自己生孩子了,這是好事啊!
他和蘇杏璇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已經好幾個月,爹爹屢次在私下里問自己,為何還不要孩子,他實在說不出理由,總不能說和蘇杏璇完全沒有親近過吧,那豈不是丟死人了。
可是,轉而一回味,娘子剛剛的話好像是說「可以生,但要拖一拖。」,這、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魏錦綸有些著急,忙問︰「誒娘子,適才你說拖一拖再要是什麼意思?你、你是有什麼條件要提麼?」
魏錦綸心中一緊,又想起從前,自己是那般不上進,令蘇杏璇產生了看法,莫非,她現在依舊覺得自己不夠資格成為她的夫君?
蘇杏璇似是看出了魏錦綸的心思︰「並不像你心里想的那個原因,其實最主要是因為,嫂子這人,哎,你也知道的,你若事事先于她,必會引起她的不滿和怨恨。我們年齡尚輕,不如等他們先?」
魏錦綸嘆口氣道︰「好吧,等等就等等,只是不要太久,我真的很渴望和璇兒有自己的寶寶。」
……
新店的選址就定在新建的涼水河東岸,和寧大嫂的鋪子挨得很近,不光是賣藥材,也給蘇杏璇一個賣藥膳的機遇,魏千覺得這個兒媳婦沒得挑,有她在,他將來有走的那一天,才會安心。
蘇杏璇在鋪子里忙里忙外,擦拭藥斗櫃和家具,又喚伙計將刻有「養心堂」三個字的藍色牌匾高懸在正門之上,由此,魏然軒、明心堂、養心堂,外帶一個茂芝堂,就像四枚釘子,牢牢地釘住了魏家在蓉洲的地位和版圖,蘇杏璇的復興大業越來越近了。
不過蘇杏璇並不是那種會利用別人的女人,她知道公公是個大好人,明辨事理,肯指點小輩。所以,她對魏家的生意絕無二心。
明天就是開張的日子,蘇杏璇打開一本賬簿,精算著這一個月的開銷,她突然發現一個既不會坑人也比較節約的好辦法——利用破損的藥材制作藥膳,這個想法還是在那次收拾被嫂子戚珍珠踩碎的松貝母時想到的。
那些雖然是以浙貝母充數的藥材,但是從功效上也有一定的作用,只是不那麼強,且賣相也不好了,用來售賣顯然有些差強人意。
于是,當晚蘇杏璇便將它們收集起來,包在紗布中與梨汁一起煎熬,將產生的濃汁或熬粥用,或加在瓊脂中制成軟糕,方便小孩子用手拿著食用。
作為藥材批發商,每天碼貨完畢後都會產生大量的藥渣。以前,那些藥渣是會被直接丟掉或用作化肥的,因為藥店普遍沒有兼做藥膳的營生,這樣,將會產生每月三兩銀子左右的損耗,一年就是近四十兩銀子。
可要是將這些藥渣經過細目篩選後,再濾掉灰塵和細沙,可當普通食材和調料使用,就不必苛求什麼賣相了。
蘇杏璇第二天便將提議說給公公魏千听,魏千陷入了深思,而後他告訴蘇杏璇說︰「這樣的做法估計是史無前例,藥材店普遍的做法則是提高完整美觀的藥材的價格來彌補損耗,承擔者還是客人自己。丫頭,你現在這麼做呢,可能會被競爭對手投訴為不正當競爭或以次充好,從而帶壞藥店整體名聲,從我這里很難理解,你再想想吧。」
在公公那里踫了一鼻子灰的蘇杏璇沒有氣餒,她又想到了一個推廣此法的辦法——市場調研。
現代大學生為了論證一個方法是否可以實施,一般都會進行數據分析和市場調研,然後寫研究報告交給導師評判。
可是古代沒有成份分析儀,沒法做數據對比,也沒有小白鼠做實驗,進行藥效分析,這種調查真是寸步難行。
誒?不如去找熟人幫忙,比如涼水河畔的那些老朋友,每月送他們一些試吃品,久而久之,口碑相傳,就不用擔心有人會說自己以次了。
仔細想想,還是差點事,因為那些百姓不是很權威,說話也不夠分量,還是找一個權威的人來給自己作證比較好,這個人還不能是熟人,比如公公,要不難免落下包庇之禍,公公他最怕連坐這種罪名了,要不以前也不會……
找誰好呢,像這種和魏然軒同級別的大藥材批發商,都有誰呢?
蓉洲地界,恐怕不算特別多,好多都倒閉了,僅剩魏然軒和百煉堂,百煉堂最近在整改合並,全是因為生意全被魏然軒搶去了,想要他們店主給自己說話,勢必登天!
安州?
對了,安州啊,那個地方夫君魏錦綸不是去過麼?還在那里特意拜師學藝,那何不拉上夫君一同去安州尋求那個肯替自己說話的行內老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