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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杏璇如針尖的目光將工匠逼仄到了死角里,他的心一下子縮成了芝麻大。
「是紫韻閣叫我做的,他們說事成以後給我三倍的工錢聘請我。可我也是沒辦法啊,蘇掌櫃的,現在被你發現了,計劃沒能實施,不但我那高官厚祿全沒了,連你這里的差事也丟了,你說我慘不慘啊!」
「紫韻閣?我們和他家素昧平生,且是兩種營生,他們來害我們干什麼啊?」
工匠道︰「哎,本來你們確實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上次弄的那個美容,徹底令他們害怕了,就因為你的那些面泥啊,蝸牛美容啊,叫他們的產品滯銷,這對于一家以此為營生的老店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哦。」蘇杏璇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賬房按照蘇杏璇的意思,給工匠開了半年的薪水,放走了他,永不敘用。
回到屋內,蘇杏璇沉默了許久,就連魏錦綸用勺子送到她口邊的豆沙甜湯也視若無睹。
「奇怪了,這紫韻閣怎麼就恨上我們養心堂了呢?」她喃喃自語。
魏錦綸放下小碗,無奈地一攤手道︰「這有何奇怪的,商場如戰場,有人選擇當面較量,有人則喜歡在背地里搞小動作。」
「也是。那……看來我要不吃不睡地想個辦法應招了,另外要將這一波成品面泥全部銷毀,不能上市,否則養心堂的招牌就算是滿砸了。」
……
次日一早,蘇杏璇便女扮男裝,只身去了紫韻閣。
它坐落在以前涼水河和皇城大道交界的地段,乃是最繁華最貴的地段,能租得起這樣的旺鋪,應是銷售流水不菲的店家,難怪那老板焦急地失去品格,都是錢鬧的。
還沒進門,蘇杏璇就被店中傳來的芳郁之氣燻陶的飄飄欲醉。
「前味是杏花、百合,中味是乳香、檀香,後味是丁香、蘭草和茉莉,這香粉真是不俗,做得很用心,是香水的配伍啊,厲害!」
正在想著,店內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熱情地介紹道︰「這位公子!是要買什麼香型的胭脂水粉啊,我家的品類很多,有適合明艷美女的,有適合清雅佳麗的,還有適合才女琴姬的,哦,當然,另有適合家中長者,或者守著清規戒律的修道者用的那一種佛香。不知,公子打算買哪一種?」
「佛香?恕我無知,佛香是什麼香型,燒香的香味麼?」
男子笑著解釋說︰「佛香成為聯系人與神的媒介,通過虔心焚香設拜,可以上達天听,下及幽冥,感應道交。我們用富含香氣的樹皮、根、葉、花果等,再加上檀香、沉香、丁子香、郁金香、龍腦香、薰陸香、安息香,便可合成上等的佛香。佛香主要有燒香和涂香兩大類,燒香是把香料焚燒後,以香氣薰染淨化身心,所以也叫薰香,所用的香料有塔香、丸香、散香、末香、練香、線香等;涂香是將香料涂在物品上或身上,達到淨化身心的效果,所用的有香水、香油、香膏等。不知我解釋得是否清楚明白?」
蘇杏璇心中想︰這是行家啊!將胸中所學毫無保留的告訴別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人品低下的小人啊,看來他也真夠能裝的!
蘇杏璇隨口說了句︰「我進去看看再說。」
進了小店,蘇杏璇更是被里面琳瑯滿目的香、粉、膏、蜜所驚道,因為所有的產品都有一個完全可以堪稱工藝品的包裝盒,有的是瓷的,有的是銀器,更甚者上面還瓖嵌著琉璃寶翠,估計那里面所相稱的東西根本不是常人可以用得起的。
中年男子見蘇杏璇的眼神中映著光,知道這人有想買的yu望,還會買很多似的,趕緊去櫃子前面取來一只大托盤,掀開覆蓋表面的絨布,展現在蘇杏璇面前的則是滿滿堂堂的六六三十六小盒各色美容品。
「公子你不如挨個試用下好了,這里融匯了所有暢銷的主流香型,你想買的應該就在其中。」
蘇杏璇伸出小指隨便在一個盒子上沾了一下,而後又在自己手腕脈搏跳動處抹勻,她仔細聞了聞那被體溫融化了的香氣,是甜美的果香。
蘇杏璇很滿意,她突然驚詫于這千年之前的制香手法,同時更加惋惜這高智商又月復黑的掌櫃。
就在這時,門簾掀動,後面又走出一個人,面向上看應是老年人。
「子曦,後面有種香你去幫著監制一下,這里我來看。」
那個叫子曦的中年男子對蘇杏璇點了一下頭,便告辭往後走去,接下來,便是蘇杏璇與那老者的周旋。
「公子,看您的穿著,我給您推薦一款香料,來,看看這個。」
說完,老者從架子上取下一枚嵌著珍珠琉璃的銀質盒子,打開後遞給蘇杏璇。
蘇杏璇疑惑地望著那個盒子,心中估算著它的價值,同時她也在想︰「為何這個人銷售的風格和那個完全不同,這個好像完全不會考慮到客人的心靈深處的想法,而是什麼貴推薦什麼,以貌取人。難道說,那個和養心堂作對的奸佞小人是眼前這一人?」
老者見蘇杏璇陷入沉思,馬上誤會了,以為蘇杏璇根本買不起,便有些不快地收回盒子,連下一步都懶得介紹了。
就在老者要轉身的瞬間,蘇杏璇喚住他。冷不防地問了句︰「老人家,請問方才那位先生是你什麼人?」
老者面無表情地回答道︰「是我兒子,怎麼啦?」
「哦,難怪。我還想問句,您的兒子是不是對各種香型特別的精通?」
一說到這句,不成想老者表情自豪開了︰「是啊,你看出來啦。我兒子可是蓉洲第一的大香師,這世間的千百種香型,無需一一標注,只需他的鼻子一聞,便輕易知曉,你說牛不牛?哈哈哈,老父而立之年得這一子,可真是老夫的幸運啊,我這紫韻閣就是因我兒子而聞名遐邇,皇親國戚也沒少光顧啊!」
蘇杏璇伸出大拇指,贊道︰「我說呢,不過那麼富有學時、待人友善的兒子,卻擁有這麼一個小氣月復黑、非法競爭的爹,那可真是他的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