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無其事地挑著禮服。「先生,這件好不好?」
「顏色太深,換一件。」
「那這件呢?」若星拿起一條鵝黃色的及膝連衣裙,往身上比了比。
褚沐綦蹙眉看了好一會兒,搖搖頭。「再換一件。」
若星翻找了好一陣子,都遭到褚沐綦的無情反對。「那你幫我找算了……」
他沒說什麼,指尖刷過一件件精美的禮服,在一件象牙白收腰及膝裙上停下,「去換上看看。」
若星接過毫無重量又薄如蟬翼的裙子進了試衣間,還沒等若星出來,褚沐綦側頭對一旁的店員小姐吩咐,「你再給這條裙子配一雙36碼的高跟鞋,也要dior。」
「褚先生,請稍等。」
若星換好裙子,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倒有些靦腆起來,不得不說,褚沐綦的眼光是無可挑剔的。拉開試衣間的門,若星走出去。
褚沐綦坐在店內的沙發上,蹙眉看了看若星,嘴角勾起一抹笑,招招手,「阿若過來。」
待若星坐下,店員小姐拿著高跟鞋過來。「小姐,請換上這雙鞋子。」
若星汗顏|||穿著裙子配帆布鞋的確很不倫不類,但是要她在眾目睽睽下月兌鞋子……一咬牙,月兌就月兌有什麼大不了。
若星換著高跟鞋,听見店員小姐在說,「這雙是dior的新款,限量發售。米蘭時裝周上,這條dior裙子和這雙鞋是搭配在一起的。」
「站起來,我看看。」褚沐綦上下打量了一陣若星,蹙著眉走到她身後,把她扎成馬尾的頭發放下來,隨手順了順一頭柔絲。「這樣就完美了,去換下來……小姐,就這套。」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張金卡,遞給靜候一旁的店員小姐,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抹身影。
夜幕降臨,百鳥早已啁啾歸巢,褚家大宅里和樂氣氛洋溢。
餐桌上,是一個雙層蛋糕,造型精美,香氣四溢。和往前幾年一樣,蛋糕出自褚家大廚之手,褚沐綦不喜甜食,若星吃兩口就膩,連嬸有點兒高血糖,林南就更不用說了,甜的他一概不踫,就連連嬸煲的八寶粥都不喝--所以,每逢若星生日,若星都是把蛋糕分給佣人們吃,讓他們提早回去歇息。而褚沐綦也從不邀請他人參加若星的生日會,所以,若星從來不知道他還有什麼親戚好友,只知道他有已故的父母……說實話,每年的生日都過得挺悶,關鍵還不是和自己的爸媽過。若星覺得這只是個形式,沒有太多實在意義,跟褚沐綦提議不過生日(褚沐綦自己從不過生日),可提議被否決了……
即使真的很無聊,若星也要裝出一副很開心很興奮的樣子,著實比較痛苦==若星寬面條淚。
褚沐綦拿起啟瓶器,開了一瓶80年左右拉菲,連嬸制止他喝酒,他只說,「就喝一兩杯,今天是阿若生日,我高興……沒事兒的。」說著又給若星面前的杯子倒上一杯。他舉起杯子,「生日快樂,但願以後你每一年的生日都在這里度過。cheers!」
若星和他踫了下杯,「謝謝,cheers。」仰脖一飲而盡,她酒量不差,喝這點兒酒完全不上臉。只是她覺得,今晚的褚沐綦,有些奇怪。他看向她的眼神雖是一目柔光,卻摻雜著苦……
連嬸收拾著桌上的狼藉,若星過來幫忙。「哎呀小壽星姑女乃女乃,歇著吧,啊?連嬸來。」
若星|||小壽星和姑女乃女乃之間有什麼驚人的聯系麼??只好作罷,回房洗漱,準備睡覺。明天還要早起陪褚沐綦回醫院,胃炎易復發,不得不預防。
若星正坐在床沿拿著吹風筒吹著濕漉漉的頭發,沒有注意到擰開的臥房門。褚沐綦踱著優雅的步子,身上帶著酒氣,眼里有些許血絲。若星吹干頭發,把風筒塞回抽屜,一抬頭……「啊!!你……你怎麼來了?」若星本能地跳離他,殊不知這一舉動落在褚沐綦眼里是莫大的嘲諷,他危險地勾起嘴角,緩緩靠近若星,若星不得連連後退。「很晚了……先、先生你回房休息吧,明早還要回醫院……」
褚沐綦的眸子陰沉地嚇人,「你為什麼要騙我?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你去見江南,我不反對……可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憑什麼踐踏我對你的愛,作為欺騙我的資本嗎?!!!你說!!」
若星驚得意駭神離,他突然的轉變太恐怖……「你……你跟蹤我?」
「那你還想瞞我多久,裝作若無其事你已經非常熟稔了!!」褚沐綦暴怒,步步緊逼。
「我只是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再鬧出什麼事端……如果你介意,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若星後退著,身子抵在了窗台沿,無路可退,若星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狂怒中的他,眸中淚光點點。
「談若星,以往只要你一低頭我就心軟了,但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褚沐綦血紅著雙眼,不為那雙眸中的點點淚光而有一絲惻隱,步步緊逼……
他徹底失去了理智。若星只覺得身上一輕……
他是褚沐綦,從來不後悔,這一次,也如此——
既然得到了,恨也好,怨也好,得到了就緊緊攥在掌心里,死也不撒手。
臥房里的燈亮了整整**,若星無聲哽咽了整宵。痛苦地緊緊閉上眼,以為這樣就可以看不見滿室的狼藉,看不見身上的屈辱痕跡……
清晨的第一縷陽透進窗明幾淨的臥房,若星竟感受不到絲絲暖意,相反,陽光像寒冬霜降似的落在她身上……她裹緊身上圍著的被單,忍著不適,奔走過去拉上厚重的窗簾,現在的她,只想隱藏在黑暗深處,不想將骯髒的自己暴露在陽光底下,那會讓她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上一次是她主動投懷送抱,雖然未遂,但自己也應該有所心理準備。可為什麼真的那樣了,她只想了結了自己……她一點都不想踏出這個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