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冠嶺山莊位于景色宜人的冠頭嶺西側,即是冠頭領國家森林公園內,高爾夫球場一碧萬頃,青綠無際。
前來接待的黃總是個年過五旬的珠寶商,除了干珠寶這一行,還有房地產。啤酒肚地中海,一雙手戴了五個金戒指,穿著更是俗不可耐。他深知樊爵國際是大陸的龍頭企業,褚沐綦又是個中翹楚人中龍,自然少不了阿諛奉承。「褚總,黃某能與貴公司合作,實屬榮幸。」褚沐綦與其握手,噙著一抹優雅疏離的笑意,從容道︰「在香港,誰人不識遠歐集團的大名。鄙人希望樊爵與遠歐能愉快合作。」黃總是個附庸風雅的人,「褚總,黃某手里有一幅出自名家筆下的國畫,有意贈予褚總,還請褚總笑納。」他招來助理。
助理將畫軸小心翼翼地展開,褚沐綦上下打量了一遍,他雖不熱衷收藏名畫,但多少了解過,當下心里便知這是一幅贗品,卻未點破。牽牽嘴角,佯裝不知,歡欣地收下。「黃總盛情難卻,褚某若是不收,就是不賞臉了。林南,將這幅名畫,好好收著。」
林南看了眼褚沐綦,心下明了他的意思,接過畫軸。褚沐綦湊過去輕聲道,「粉碎。」
「是,先生。」
褚沐綦從容地與黃總打完球,又輾轉到酒店進行商談。
「褚總,香港寸土寸金,最近房地產低迷,這價位……」黃總為難地搖頭。
「黃總也說了,最近地產低迷,褚某出的這個價錢已是最高的了……」褚沐綦搖晃著高腳杯,絲毫不在意地道,「都是生意人,黃總,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如此……」
黃總立即沉不住氣了,「別!褚總、褚總,我也是誠心誠意與你做買賣……」
褚沐綦在心底冷笑,「褚某,也是抱著十萬分的誠意前來……」微頓,他轉臉看向黃總已然無法沉著的神色,似乎頗為為難,道,「要不這樣,回扣,我多給百分之十五。這已是最大限度了,黃總。」
黃總沉吟,咬牙道,「成交。」
「很好,黃總,作為酬謝,褚某另外再加一成。合作愉快。」褚沐綦優雅地伸出骨節分明的手。
黃總與其握過手後,起身,「黃某告辭。」
「林南,送送黃總。」褚沐綦輕搖高腳杯,顧及到胃,他只喝一點葡萄酒。
廂房外的林南聞聲進來,黃總沖他擺擺手,示意不必送。林南關上門,走至褚沐綦身邊,「先生,他答應了?」
「哼,」褚沐綦輕哼一聲,「遠歐集團不僅地產低迷,珠寶業也不樂觀。他現在是樹倒眾人推,公司里的董事蠢蠢欲動打算賣掉股票,據我所知,遠歐也到了要付某公司合約金的時間,他四處籌資,不得以才低價賤賣那塊地。」褚沐綦呷了一口酒,「其實那塊地很有價值,只是開發不當。回去之後你通知企劃團隊,讓他們著手計劃,重新開發那塊地。」
「是,先生。」林南畢恭畢敬。
「這塊地只是蠅頭小利——遠歐在他老子手里鼎盛一時,到了他手里全給敗光。林南,你去把那些董事拋售的股份買下來。」褚沐綦語氣低冷篤定,目光陰沉,「我會讓遠歐在香港銷聲匿跡,樊爵取而代之。」
褚沐綦為收購遠歐集團忙得焦頭爛額,幾天後事情進展得剛有些眉目,褚沐綦就撇下一幫助理和首席秘書,帶上林南飛回c市。這是從來未曾有過的,秘書小姐一如既往地調侃老板,「老板,這又是惦記著溫香軟玉呢?」褚沐綦淡淡道,「是啊,惦記著……」不知道她有沒有和自己一樣?褚沐綦勾唇苦笑,明白人都知道那丫頭心里還是很排斥他,何來惦念。
褚沐綦和林南著陸時已是下午六點,剛出機場樓好端端地又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征兆,這雨下得褚沐綦愈發焦躁,太陽穴突突地跳。林南打電話叫來公司的車。
「開車,回褚宅。」
「先生,你回來了。」連嬸笑著迎了出來。
「嗯。」褚沐綦淡淡地應了聲,四下看看,「她呢?」
連嬸的目光有些躲閃,褚沐綦蹙起英挺的眉,又一次問道︰「那丫頭呢?」
「先生……」連嬸從口袋了拿出一張白色的信紙,遞給褚沐綦。「小姐她……走了。本來看著好好的,我們都沒有料到……」
褚沐綦展開信紙——「褚沐綦,我們不可能的,我把你當成一直照顧我的長輩,就算你真心愛我,也去不掉我內心的難堪與罪惡。你知道那樣的關系對我來說是什麼滋味兒嗎?很痛苦,真的……到時候全世界的人都會對我對你指指點點。你有公司,你不能因為我而毀了自己的前程。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我也有我的未來,我不想我的未來一直被貼上不好的標簽!我走了,就讓那些事過去吧,最好當它們沒發生過。你于我,只是個能遮風擋雨的長輩!我是獨身一個人走的,我一直在你的庇護下生活,是時候出去面對這個物欲橫流的真實社會了。你對我的養育之恩……雖然這麼說很可笑,但我一定會報答。希望我走後,你能清醒清醒。或許你根本就不愛我。——談若星」
褚沐綦看完後,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情。沒有憤怒,沒有傷心,整個人都麻木了……他平靜地揉了信,投進紙簍里。然後和往常一樣,「連嬸,吃飯吧。」
連嬸看著他半晌,悠悠地嘆著氣。何苦呢,孩子。
吃完飯,褚沐綦按時吃了藥,回到書房處理公事,十一點準時熄燈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準時起床,回公司。在公司,他有條不紊一絲不苟地開完會,按照秘書給他的日程安排,約客戶洽談、打球、應酬、只身出席大小宴會,偶爾與赫漣出海釣魚或是騎馬,共度良宵……
整個人顯得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很平靜,平靜的,倒有些可怕……
f市距離c市五千多公里,中間隔了五條著名山脈,從f市的最高峰峰頂的遠眺台遙望c市方向,視線被層層疊疊的山峰阻隔,入目的,除了起伏的山巒,再無其他……她跟爸媽說,是褚沐綦讓她去f市鍛煉,積累社會經驗。奇怪的是,他們在電話那頭沉默良久,只說了一句「萬事小心,注意身體」。沒有她料想中的責罵和無休止的詢問。這樣也好,至少讓她少一點牽掛。
褚沐綦,我們只不過是兩條靠得比較近的平行線而已。既然是兩條平行線,再近,也不會有交集。
f市山清水秀,市里的姑娘個個水靈秀美,若星在上班之余可以靠看美女來調劑~~~快哉快哉!
對了,忘了說,f市以旅游業為主要經濟支柱,所以隨處可見旅行社之類的。國內的工作確實比國外好找,雖然找的工作和若星學的外語專業八竿子打不著,但,游山玩水,哪個女孩子不喜歡?所以,她找了一份導游工作,閑的時候窩在出租屋里看看碟睡睡覺哪里都不去,這樣帶團出游的時候才能神清氣爽。偶爾也會遇到外國旅人,不過像若星那蹩腳的英語,應付純種外國人還是很無奈很淚奔滴tt。想要听懂一句語速超快還夾雜了生僻詞的英文,不如給她塊豆腐撞死她算了--
偶爾也會遇到特別雷人滴旅客——
某四旬婦女︰「談導游,俺走得有些累了,你能不能幫俺到對面的肯德基買一份莫斯科雞蛋卷撒?~~~~」
若星︰……………………「阿姨,您確定您要這個?」莫斯科雞蛋卷,你讓她上哪找去啊?!!t_t
婦女怔愣數秒,一拍油亮的腦門。
若星激動地寬淚了,俺滴娘啊您終于想起它叫什麼了?
婦女︰「俺記錯名兒了。是墨西哥雞蛋卷,誒誒,再幫俺買一份酸辣牛五方。謝謝導游撒~~~~」
若星︰……「阿姨您等等。」俺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川辣吧……怎麼肯德基還有賣這不倫不類的玩意兒?
再比如——若星帶一大巴車的人去xx湖,旁邊一身材魁梧體型彪悍聲音粗獷神似金剛的大叔。‘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夢想……’大叔的隻果四代響得歡快,oh!my、lady、gaga!只是為嘛您要用這個鈴聲……大叔接了電話,「喂!」震耳欲聾啊……苦了旁邊的若星tt
「喂!喂?喂?喂!」咳咳,信號不好。「喂!哦……我靠是你小子啊哈哈哈哈——是啊,老子正快活呢!對,和我女朋友去旅游,我告訴你那妹子真的挺正的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叔高調且淡定地講完電話。他是到了旁若無人的境界,但,苦逼的若星卻感覺所有銀的目光都往她這個方向看來……
tat……他說的不是俺真的不是俺……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