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星光一世瀲灩 畫地為牢,許你赫漣以一生

作者 ︰ 姝荼

安置好女兒,拍好婚紗照,若星二人過上了為期半個月「快樂樂悠游」的日紙。時間有限,環游是不可能的了,于是,褚沐綦帶著若星去了世界上最快樂的國家——不丹之後,又飛往荷蘭,一個開滿郁金香的國度。

若星帶著這個財力雄厚還「略懂」各語種的男人,就相當于帶了張可以無限透支還不用還的銀行卡外加翻譯機出門,若星是各種得瑟各種(*n_n*)′

以下一則是比褚沐綦的桃色新聞更具爆炸性的獨家報道——

某酒店套房內。「褚沐綦你在看什麼?」若星剛從浴室出來,擦著頭發問。

褚沐綦背對著她,聲線四平八穩︰「研究新商品,感覺不錯再帶回c市大力推廣。」

若星不信,住個酒店套房某人怎麼還能住出商機來☉0☉?從他背後搶過他手里所謂的‘需大力推廣的新商品’,拿過來一看,沒心沒肺就念了出來。「火焰——」

這……

傳說中的新商機,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杜xx!……

若星徹底凌亂了。

「身為我這個奸商的家眷,阿若是不是有義務為我的事業獻身?」

若星︰「@_@?」

褚沐綦攬著她,剛沐浴完,她還來不及散去一身的嫵媚性感。

褚沐綦在她耳邊輕呼熱氣,「商品帶回去還需要先試市場,來,咱倆先試試。」

……

說是度蜜月,還算上拍婚紗照,撐死都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一方面是大老板工作忙,另一方面是因為,半個月過後,就是赫漣的婚禮。說好備厚禮參加的,非不可抗力不得食言。

華家大手筆地包下了c市最有古韻古香的一家星級酒店,此刻加以婚禮的喜慶裝飾裝點,更添了古氣叢生的富麗堂皇。酒店內的木質菱格窗子,外面糊了一層明紙,窗子上貼了喜慶的窗花、大紅雙喜字。不時傳來行雲流水的箏樂聲。

「歡迎褚先生、褚太太。」

褚沐綦轉手將大紅絲絨禮盒交給容顏秀麗的迎賓小姐。

「我們上樓看看。」牽起若星的手登上了盤旋環回的樓梯。

赫漣的婚禮籌備得很好,相較之下,若星的倒有了點兒倉促之嫌。換裝化妝、確定流程,一切都是那麼有條不紊。

褚沐綦倒是輕車熟路,一會兒就見到了剛剛化好妝的新娘子。若星驚嘆于她的美——

一襲純手工金絲雙鳳旗袍,手如柔荑,一雙玉腕上戴著白皙通透的冰種寬條玉鐲,相得益彰。頭飾極少,以瑩潤的珍珠加以裝飾,恰到好處地點綴出古典之美,發型采用並不多人會想到的推波紋。

若星終于明白,褚沐綦為什麼執意要以一對玉如意作為賀禮了。在這麼古韻十足的場合,現代化的禮品只會顯得突兀庸俗。

若星扯扯他的袖,附在褚沐綦耳邊輕語,「太美了!我要是男人一定會愛上她!」嗯,握拳!!

褚沐綦淡聲,「不一定。」若星一時沒反應過他話里的意思來。

見褚沐綦二人前來,其他的人都知趣地散了去,留下三人在化妝間。

「恭喜——華太太。」房門剛啪嗒關上,褚沐綦淡笑著說。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

「恭喜你。」若星亦揚起笑容。

「謝謝。賀禮呢?」赫漣難得笑盈盈地說話。

「一對玉如意。祝你夫妻二人雙雙對對度一生。」

「不是好玉我可不要!」赫漣微笑著揚了揚下巴。

「上等和田玉。」褚沐綦倒也一點兒也不含蓄,實打實地報出了玉種,旁人若是不知,褚沐綦就頗有炫耀之疑。

「還——過得去吧!」赫漣看了眼若星,又將視線移回褚沐綦身上,像是刻意調高了音調,卻任誰也听得出她的些微落寞。「……怎麼不送我們九連環呢!除非玉碎,世上就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拆分……這寓意不是更好?」

三人都緘默了,赫漣背過身去,若星從古樸的梳妝鏡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表情,喜哀難辨。

赫漣的聲音在涼曠的空氣中響起,若星從來不知道,原來如此完美高傲的一個女人,竟可以有這麼哀傷的語氣,不禁讓若星想起一句話。

哀莫大于心死。

心會死,世間有千千萬萬種心的死法,赫漣無疑是選擇了最淒美的一種。

赫漣說,「……走出這個房間,我就要嫁給別人了。以後我的名字,就再也不叫赫漣了,要叫——華赫漣。」

若星是良善的,這一幕讓她情不自禁地扣緊了褚沐綦的手臂。有一瞬,竟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沐綦,你今天——不該來的,我也不該邀你來。我突然不想嫁了,怎麼辦?」赫漣緩緩轉過身,饒是極美的妝容也掩不了她此刻由內而外的黯然神傷。

良久,褚沐綦注視著她的雙眸,聲音清淡有力︰「不管我有沒有來,你赫漣,都一定會成為華赫漣。」

赫漣的眼眸動了動。

褚沐綦轉身,牽著若星踏出房間。赫漣怔怔,也跟著出了化妝間。

走廊上有彬彬有禮的侍應生端來一杯赤霞珠葡萄酒,褚沐綦接過,道,「赫漣,這世上不管有沒有我,你終究都會嫁給一個別人;這世上不管有沒有談若星,我褚沐綦也注定不會娶你。命中注定,我和你並不合適!」

若星覺得他的話過于直白,心想著褚老板您就算是用最老套的「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也好過直接說「我和你根本從一開始就沒可能」。若星看了眼赫漣的神色,輕咳一聲,又暗地里拽了拽他的衣袖。

褚沐綦仿佛未覺,朝赫漣舉了舉杯。「就如不同的酒要用不同的杯子來襯托,那才是相得益彰。」褚沐綦眼角余光注意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揚了揚手里的酒杯,勾唇笑著道,「赫漣,杯子來了——」

杯子?!若星好奇地循著他的視線望去,走廊盡頭,是一挺拔的男人靜靜佇立,手里,一枝大紅**盡展嬌美。一雙茶色眼瞳,寫滿了包容與愛憐。

明明是看起來挺英俊精明的男人,誰能想到他面對赫漣時竟有憨厚,甚至是無措的模樣。

判若兩人,皆因赫漣。

這個男人叫華以生。

華以生,華以生……

婚宴上,全部賓客分分明明地听見他在堅定地說,「我,華以生,畫地為牢,許你赫漣以一生。」

赫漣被他摟著,眼里有怔忡,有感動,有幸福。

婚宴上自然是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新郎新娘一桌一桌地敬酒,听著祝福的話。褚沐綦和若星的那一桌靠前,人不多。褚沐綦說,和他們同桌的都是華家的人。若星差點兒坐不住了,有些受寵若驚,無端端怎麼就加入到別人家的「家宴」中了。

褚沐綦舉杯向對面的華家老夫婦,不料只剛把杯子舉起,就被他「 」一聲重重地放下,一手撐著額頭,暗自咬緊了牙關。

這一下驚到了一桌子的人。

「沐綦你怎麼了?!」若星一下抓著他的手臂,焦急地問著又伸手欲試試他的額頭,褚沐綦卻反抓住她的手,嚅著唇小聲道,「沒事。我沒事。」

「褚先生不舒服嗎……」華母問。

褚沐綦揉了揉眉心,抬首又以一副紳士的樣子淡笑說,「抱歉,華夫人,我沒事。」若星感到他握著她的手都在使力,手被他握得生疼,褚沐綦像是在刻意忍著什麼。

褚沐綦轉頭看向若星,眼前又是一片朦朧水汽。「我們出去透透氣。」

「哦,好,好。」若星直勾勾地看著他,嘴里連連應著。

又對華家老夫婦道,「抱歉。」

雖然看不清楚,褚沐綦卻感覺到了若星的視線。笑著說,「你老看著我干什麼?」

若星眨了眨眼,還是道,「你不舒服,要不不出去了,上休息室好嗎?」

「我沒什麼事。」褚沐綦端著酒杯率先站了起來。

若星也跟著站起來,手一直扶著他一邊向外走,「這兒人多空氣不流通,我們到陽台上透透氣。別走太遠。」

褚沐綦便任由她拉著,在她身後蹙緊了濃眉,從宴廳到陽台不過一條十來米的通道,他卻愈發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真的沒事兒嗎?」若星心疼地模模他的臉,「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褚沐綦寬慰她,「當然沒事兒。或許是這酒太烈。」她不知道華赫的婚宴上,根本未置烈酒。他只能騙她以轉移她的懷疑。

——阿若,你叫我怎麼舍得告訴你。

若星輕而易舉地奪過他的酒杯,板起臉凶他,「那你還喝!」

褚沐綦還接著打趣兒道,「度蜜月陪你跑了那麼多地方,人老了身體沒以前好了。」

她輕拍了下他的胸膛,以為他真的是沒什麼,也漸漸放寬了心。「你才三十幾歲哪兒老了!」

「過不了幾年就不年輕了,我的年齡……」頓了頓,視線似乎慢慢轉為清晰,褚沐綦松了口氣,溫柔地攬她進懷,吻了吻她的額角。「不過阿若,以前,我還沒等到你時,我不敢老;現在我等到你了,我怎麼舍得老。」

只是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老,和生命的消失,有時候並不一定會同時降臨。

……

褚沐綦和若星還是先回了,車里,若星听褚沐綦說,赫漣要嫁的那個男人,有四分之一的愛爾蘭血統。

後來,若星告訴了褚沐綦,其實挑婚紗那天,赫漣又跟她說了幾句話,赫漣說,我這次是一定會嫁給他的,並且,嫁過去後,我會和他到英國定居。這輩子都可能不會再回中國了,更有可能,不會再回c市……

褚沐綦和若星先告了辭,來人接了他們回到褚宅,褚沐綦卻稱公司有急事,不等若星說什麼,車子就絕塵而去。

司機聞言,以為褚沐綦真的要去樊爵,車子正拐向通往樊爵的那一路口時,司機卻听褚沐綦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不去公司。私家醫院。」

「先生,報告出來了。」褚家的私家醫院專門闢了一個寬敞的會客廳,此時,林南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遲疑,更有痛心。

褚沐綦靠坐在大班椅上沉默了許久,「說。」

「……都超過了正常值。先生……」

「……好,我知道了。」褚沐綦似乎連苦笑的力氣也耗盡。

「這件事,單總也知道了。」

「……嗯。」

「太太那邊——」

「一點兒風聲也不能走漏!!」褚沐綦驀地轉過大班椅,語氣篤定。良久,他似喃喃自語道,「不能讓她知道。」

林南佇立原地一動不動,遲疑了會兒,終究還是對著褚沐綦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深躬,聲音渾厚堅定。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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