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褚沐綦月兌離危險,由icu轉到高級病房。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只是依舊睡得很沉很沉。
若星日日細心養胎,時時守在他的病床邊,給他講小小念安的趣事兒,給他講她自己小時候的糗事,給他講他听不見的冷笑話,告訴他小調皮在肚子里好好的。更多時候,若星會握著他的一只手,靜默著,看著他的睡顏——他容顏清減得厲害。
若星還會跟他講綿綿情話。醫生說他的求生意識很強烈,為了促他蘇醒過來,家屬要多跟他說說話,將他喚醒就指日可待了。
若星去了單氏財閥,單洛斐告訴她樊爵的股價有了起色,叫她安心便好,其余的都不用管。若星知道,單洛斐與褚沐綦是患難兄弟,謝謝二字只會顯得蒼白疏離。
連嬸打電話來說炖了營養粥,待會兒去醫院送粥給若星,順便把若星換回褚宅休息。
若星收了線,推開病房門,見幾名白大褂正給褚沐綦檢查,互相之間小聲交流著什麼。
若星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微微鞠了個躬,問,「醫生,我先生的情況怎麼樣了?大概還要多長時間才會醒啊?」
其中一名醫生取下听診器,道,「褚太太放心,褚先生目前已經月兌離了危險。蘇醒還要看個人情況,因人而異。」
「可我昨天還有前天都看見他的手動了!是不是……」
「哦!那是神經反射,正常現象。」
「……」若星斂下眼里的神采,「謝謝醫生。」
若星搬來椅子,挨著病床坐下,擰來溫熱的毛巾,極細致地給他擦臉擦手。
「……樊爵出狀況了,褚老板你真打算當鴕鳥嗎?快點醒醒吧——」
若星把毛巾擱在桌上,嘆了口氣。
幾天前,不知是誰把褚沐綦做了腦瘤切除手術的事散播了出去,過了幾個鐘,又把褚沐綦躺在重癥監護室昏迷不醒的事散了出去,那次更甚,還附帶了照片,說什麼有圖有真相,引得各大報刊媒體爭相刊登報道,添油加醋。
還好照片不太清晰,若星想,總算是那個狗仔知道生命誠可貴安全價更高,知道惹誰都好,而褚家單家是易燃易爆危險品,小小狗仔傷不起。
報紙新聞像漫天雪花往下飄,認識字的c市市民都知道了樊爵ceo性命堪虞。消息一出,樊爵股價在當天下午收盤的時候下跌7.65%,市值蒸發近9億元。
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單氏財閥總裁單洛斐出來「闢謠」,還帶了視頻加以證明。視頻里,褚沐綦神采奕奕,一雙利眸淡漠無痕。視頻里,褚沐綦說自己正在北美考察,準備把樊爵版圖拓寬到北美,對于自己「被昏迷不醒」的事感到滑稽可笑等等……
的的確確是他的聲音,視頻里的也男人也的的確確是他褚沐綦本人,沒有半點虛假。
那句「我對自己‘被昏迷不醒’一事感到可笑,我還一直以為,那種事是不會降到商人頭上的」,也是他親口說的。
他有先見之明,早有計策可暫時應付。
樊爵就像一個微型帝國,要摧毀一個帝國,談何容易,縱然虎視眈眈許久,誰又敢輕舉妄動。
對于業界競爭,其手段褚沐綦是洞若觀火了如指掌的。一旦出了有關樊爵的不利消息,商界對手會不約而同地聯立起來,與媒體站在統一戰線,加大煽風點火的力度,那些人巴不得樊爵早一點兒垮掉。在c市,商界對手公司都說褚單兩家平分秋色根本是狼狽為奸,少了一個,他們不知要高興多久。
于是,消息被爆炒的第二天,雖說單洛斐出來闢了謠,但很多人還是將信將疑。那一天樊爵就立即發布聲明——樊爵旗下的化妝品產業將要推出全新一套高級化妝品,並應廣大顧客要求,推出「化妝品高級定制」的服務。
此聲明一出,某些公司剛剛伸出的貪婪之手,即使對褚沐綦所謂的現狀表示懷疑,但也不得不生生縮回。否則,別說手指甲了,連整條手臂都會被褚沐綦單洛斐毫不留情地砍掉!
現在,股價有了起色,樊爵內部的蠢蠢欲動也暫時停歇。
只是——
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紙包不住火,何況那幾十匹眼發綠光貪得無厭的大餓狼還沒有吃到樊爵這塊肥肉,他們絕對會在這個風波停息後繼續深入調查……
什麼視頻什麼發布會都只是解救燃眉之急之計,只不過是一層極薄的窗戶紙,一捅就破。若是褚沐綦再不醒來,等那些餓狼捅破了窗戶紙,樊爵就真的要遭難了……
「沐綦,快點兒醒醒吧。昨天我被狗仔盯上了,饒了好遠都沒有甩掉,嚇死我了,還好林南及時趕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快點兒醒吧,我怕這件事藏不久……」
「我知道,樊爵是你的心血,你褚沐綦也是我談若星的心血……」
正自言自語著,連嬸敲了敲門進來。放下粥,道,「你回家去吧,這兒換我了!」
若星看了眼褚沐綦,搖搖頭,「連嬸,我不想走。要是——」我走了,他就醒了,見到的第一個人,就不是我了。我答應過他的……
連嬸皺著眉凝視褚沐綦良久。她老人家無兒無女,褚沐綦差不多是她看著,由小男孩兒長成大男人的。「……你還得回去休息呢!肚里懷著孩子老聞這藥水味兒干什麼?!先把粥喝了,喝完就回去吧,林南先生在樓下等著。」
若星每天都待在醫院還是有顧慮的,這可是醫院,分分鐘容易導致交叉感染。若星比誰都要緊張這個孩子,生怕有什麼對胎兒不健康。
可是,褚沐綦還是要時時守著的。
于是,若星與連嬸「換班」的時候,必須將自己全副武裝起來才敢踏進醫院。
這天下午,若星過來換連嬸,听談母說念安要來醫院探望爸爸,若星就一邊等女兒一邊和褚沐綦說話。
「沐綦,我們婚禮的那天晚上,你說以前的長椅邊兒上有一株葡萄藤。我昨天去花木市場挑了一棵葡萄苗,雖然小是小了點兒,但看樣子可壯實了!……我親手種在了你說的那塊地方。你啊快點兒醒吧,如果葡萄苗長到六十公分了你還沒有醒,那我就、我就……」若星「就」了半天,也沒有「就」出個所以然來,長長地舒了口氣,若星說,「我還能怎麼樣啊,要是葡萄苗長到六十公分你還沒有醒,那我就繼續種唄!嘿嘿,我呢,就一邊兒種葡萄,一邊兒等你醒過來!——」
「沐綦,你說老二是男孩兒女孩兒?嗯……要不這樣吧,我們打賭,如果你輸了就馬上醒來,如果我輸了你就醒來懲罰我,怎麼樣?不說話當默認了……親媽我覺得一定是只小猴子,還是只公猴子!褚沐綦你絕對輸了,願賭服輸,你現在就給我醒過來!」
見他的嘴唇有些發白發干,若星倒了溫水用棉簽潤濕涂在他唇上。他的唇色本來就是淡淡的,生了病就基本不見血色。
「我爸我媽說,上次我出車禍在醫院里睡了幾天,你天天跑過來跟我說話……唉,你說這是不是有債必還啊?現在輪到我跟你講話了……沐綦沐綦,快點兒起來告訴我,你當時都跟我說了什麼啊?」
……
「媽媽。」門口傳來稚女敕的一聲。
談母牽著念安進來,念安還背著小書包,從進門開始,眼楮就盯著病床上的褚沐綦看。小小的臉上寫滿了傷心難過。若星最見不得女兒這副樣子,在濲江鎮的時候她見過幾次,原以為一家人重逢,這種表情就可以一去不復返了……
若星眼眶一熱,蹲去摟著女兒小小的身子。「念念……」
念安就這麼看著,不哭也不鬧,也沒有恐懼之色。「爸爸……念念來看你了。」說著就學著若星的樣子,拉起他骨節分明的一只大手。「爸爸……」樣子小心翼翼,一雙烏黑分明的眼楮里滿是希望。
「媽媽,」念安依偎在若星懷里,「爸爸什麼時候醒過來啊?」小臉上是一片與年齡不符的凝重之色。
「……」若星將女兒抱在懷里,寬慰她道︰「唔,等我們家的葡萄樹長到有大半個念念這麼高的時候,爸爸就醒了。」
「真的嗎?!」念安從若星懷里抬起頭,眼里又浮起點點星光。
「當然!你老媽我可信度可高了!」
「誰說……才不高呢。」念安扁扁嘴委屈道。
若星一時語塞。「……是媽媽的錯。吶,給你打手心。」說著就把手掌攤開放到念安眼前。念安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
若星深深地看著沉睡的他,「這次,媽媽真的不騙你!」沐綦,你听見了嗎?你最愛的兩個女人都在等你醒來。
「那念念每天早上起來都給葡萄苗苗澆水、松土、除草、除蟲,還給它唱好听的歌,苗苗是不是會長得快一些?」
若星心疼地看著念安,那傻**兒自顧自地喃喃——
「這樣,爸爸就可以快點兒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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