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一刻讓姜世離如此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強大,拔刀的瞬間,過往那個平凡的少年就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從小到大,刀從未有過片刻離身,他不曾修煉,也不曾練刀,但卻時刻感受著刀意,從未停歇。
所以當他拔刀的瞬間,根本不需要思索,出刀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早就已經成為了一種難以磨滅的本能。
冰冷,恐怖,強大!
刀是斷刀,但卻與自己血脈相連,那一刻,姜世離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就是刀,刀就是自己。
更恐怖的是,殺人的瞬間,姜世離清楚的感覺到,吞噬了對方的精血與靈魂,有一股力量涌入了斷刀之,進而融入了自己體內那淡紅色的死神印記之。
「殺了他!」
短暫的失神之後,黑風嶺的馬賊瘋了一般的憤怒了起來,各自放下了原本的目標,一股腦的向著姜世離殺來。
雖然被殺的僅僅只是一個小頭目,但那也是他們這次行動的指揮人,就這麼死了,回去可沒法交待。
何況,無論姜世離這一刀如何驚艷,都無法掩蓋他只是一個少年的事實,年不過雙十的少年,如何能嚇退這些刀口舌忝血的馬賊?
雙目之透出一抹精芒,持刀的手微微一抖,嗜血的殺機如潮水般呼嘯而出。
如墨的斷刀在大雪之游走,刀光如洗。
刀鋒所指便勢必有人隕落。
這樣的刀,本就不是這些尋常的馬賊所能抗衡的,何況,每一刀揮出,都會讓姜世離心的殺機更盛一分,出手更無半分容情。
這殘酷的一抹落到姜家其他人眼,簡直震撼到無可置信。
在他們的印象之,姜世離幾乎根本就沒有發過脾氣,更別提暴起殺人了。
這如今眼前這人,刀鋒所指便是死亡所在,根本就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強徒,與印象的姜世離半點不搭邊啊。
沒人能看清姜世離手的刀,就如同沒有人能看清漆黑的夜。
三人,五人,十人!
當死的人足夠多,恐懼便壓住了勇氣,斷絕了他們報復的心思,轉而化為了無可言表的深深的畏懼。
每殺一人,就會有一股力量涌入姜世離的身體,讓他永遠不會覺得疲倦,反而增添嗜血的殺機。
逃!
姜世離僅僅一人的氣勢,就已經徹底壓過了他們所有人,到了如今,他們才真正真切的意識到,面前這看似稚女敕的少年,根本就不是他們夠資格招惹的存在。
「姜家的小,你等著瞧,殺了我黑風嶺的人,沒這麼容易就算。」恨恨的撂下一句狠話,呼嘯著縱身上馬,剩下的數十人狼狽不堪的逃入大雪之。
姜世離並未追趕,腦有太多的信息需要他消化了,強烈的沖擊感與撕扯感,讓他有一種整個人都快要被撕裂開來的感覺。
斷刀出鞘,便再無任何東西能夠再次將它藏起。
微微顫抖,發出一陣嗡嗡的清鳴,下一刻,那如墨的刀鋒便向著姜世離的體內鑽去。
順著手臂透體而入,化為一道黑芒,一寸寸向著心髒的位置而去。
觸目驚心,無論是姜世離本身還是目睹這一幕的其他人都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如同活見鬼了一般。
沒人見過如此詭異的刀,也根本就無法理解這一切。
刀融與心!
意識在瞬間崩碎,仿佛過去了許久,又似乎只是一個彈指之間。
當姜世離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明白了一切。
此刀不祥,因為它根本就不是尋常的刀,甚至根本就不屬于這世間——那是來自幽冥的刀!
姜世離的身體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不過轉眼之間,竟然便硬生生沖開了氣海,一舉將實力提升到了氣海境!姜世離從不曾修行,自然不存在什麼厚積薄發的可能,這股力量,唯一的來源,就是殺人之時順著刀鋒涌入體內的力量。
沒人能夠從殺人之汲取力量,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或者擁有並不屬于這世間的力量。
目光落向紛飛的大雪,姜世離久久不語。
從拔刀的那一瞬間起,他就已經不再是普通的少年,他的生命,他的一切都與那把斷刀,緊緊聯系到了一起。
刀出幽冥,死神臨世!
「姜世離,你惹出大麻煩了!」
姜三公的臉色一片鐵青,惡狠狠的瞪著姜世離,一份恨不能把姜世離生吞活剝的姿態。
目光從雪收回,輕飄飄的落到眾人的身上,姜世離不曾說話,目光卻比冰雪更冷。
「那是黑風嶺的人,你知道黑風嶺是什麼地方麼?他們不過是些小嘍???墑嗆詵緦 奈壞奔業模?韝齠際竅忍燁空擼?舴僑鞜耍?詵緦肫臼裁茨芄蛔鶯崆嘀莞??奕爍胰牽俊?p>姜家也是世家,並非什麼小門小戶,可對方依然根本不放在心上,依仗的便是黑風嶺幾位當家的厲害。
這些年黑風嶺的人不是沒吃過虧,但,只要吃虧,就勢必會有當家的出面,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臨走時,那些馬賊留下的話,就意味著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想到接下來黑風嶺可能的報復,姜三公便不由遍體生寒,難以抑制的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反倒是姜世離,雖然斬殺了的黑風嶺的馬賊,但卻畢竟是「熟人」,讓他沒有半點畏懼之心,反而成為了遷怒的對象。
「三哥,你這是什麼話,要不是世離哥哥,我們現在怕是早已經被那些馬賊殺光了。」姜詩詩小臉漲的通紅,忍不住替姜世離出頭道。
「你給我閉嘴!」怒喝了一聲,姜三公厲聲呵斥道。
他明白姜詩詩所說沒錯,可正因為沒錯,他才越發的憤怒,這些話,只會讓他感到莫名的屈辱。
難道平日最讓人瞧不起的小,日後反倒要騎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不成?
不論這件事結果如何,今日,至少也得先把他的氣焰打擊下去。
憑借自己在家的地位,只要有一個借口,便可以把姜世離這種人死死的踩在腳下,永無翻身之日。
甚至,他已經在盤算著黑風嶺的人來質問時,把姜世離交出去,以平息黑風嶺的怒火了。
「你不該這麼跟我說話。」
平靜的看著姜三公,姜世離輕聲說道。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位頤指氣使的姜三公,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懶的提起——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
或許他是一個合格的紈褲,可以憑著自己的身份與小聰明顛倒黑白,玩弄人心,欺壓的人抬不起頭來。但他卻根本不會判斷形勢,也並沒有一顆真正聰明的頭腦。
認真的看著姜三公,姜世離輕聲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動這些小心思,至少絕不會表現出來。」
姜世離的聲音有些發寒,令人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想干什麼?難道你還敢跟我動手不成?」色厲內荏的瞪著姜世離,姜三公不斷提醒自己,以自己的身份,姜世離絕對不敢對自己動手。可不知為什麼,只要想起姜世離之前殺人的那一幕,心就難免一陣打顫。
「姜家的人自然不敢。」看著姜三公,姜世離目光清寒,一字一句的說道,「但我,已不是姜家的人。」
眼透出一絲回憶之色,那**,父親所說的話,再一次浮現于姜世離的腦海之。
「當你有一天把它拔出來的時候,便是你離開的時候。」
話音落下的瞬間,姜三公已經反應了過來,下意識向後退去,可惜卻已經太遲了。
說話的同時,姜世離的手已然無聲的探出,從容摘下了姜三公隨身帶著的刀。
從奪刀到拔刀出手,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快到讓人來不及眨眼。
刀光如洗!
刀出,頭落。
黑風嶺馬賊的頭目尚且躲不過這一刀,更何況是養尊處優的姜三公了。
當然,這一次姜世離用的並非那來自幽冥的斷刀,但,斷刀卻早就已經于他融為一體了。
刀是寶刀,殺人不染血,刀鋒已然干淨如鏡面,不染縴毫。
驟然落下的人頭滴溜溜滾落,甚至臨死連多一句話都沒能來及說出,鮮血從脖上噴出,染紅了雪地,也染紅了周圍幾個人衣衫。
平靜的還刀入鞘,姜世離淡漠的掃了一眼無頭的尸體,淡淡開口道。
「我想你似乎搞錯了一點,你的脖並不比馬賊的硬。」鮮血流到姜世離的腳邊,染紅了鞋,姜世離卻渾不在意,一步步的踏在積雪之,發出嘎吱的踏雪之聲,「救你,如何不能殺你?」
回頭的瞬間,所有人都不禁猛然退了幾步,望向姜世離的目光充滿了畏懼,甚至比望向黑風嶺馬賊時,更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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