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女乃女乃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地道︰「……不過,太皇太後和姚女官都向我提起過蔣家的四姑娘。你們想想,太皇太後是什麼人?能讓她專門提一句的,不僅僅是這姑娘人好吧?」
能讓太皇太後看得上眼的人,肯定不會只是漂亮能干這麼簡單。
周懷禮點點頭,「有道理。」又好奇地問︰「原來太皇太後也曾經提過蔣四姑娘?」
吳三女乃女乃笑著沒有接話,只是道︰「太皇太後看重的,應該是蔣家。蔣家本來就是江南大族,又是昭王的母族,太皇太後這樣疼昭王,對蔣家另眼相看也是有的。」
周嗣宗听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就好生去打听打听這位姑娘。」又問周懷禮,「你覺得這位蔣家姑娘如何?」
婚姻大事,本來憑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周懷禮不是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他已經二十三歲了,自然也要問問他的看法。
周懷禮笑了笑,「全憑爹娘做主。」這就表示他也不反對。
「那好,爹娘就給你做主了啊。」吳三女乃女乃笑著說道。
周懷禮站了起來,「晚上要去松濤苑吃飯,我先回去了。」
吳三女乃女乃點點頭,「去吧。」
周嗣宗卻拿起一本書,搖頭晃腦地對吳三女乃女乃道︰「這些事你拿主意就成。我最近看書看得入迷了,你沒有重要的事,別來煩我。」
今天害的他有一個多時辰沒能看書。實在是太浪費時間了。
「蔣家來做客這事兒還不重要?」吳三女乃女乃惱了。「你那些破書什麼時候看不行?!非要這會子看?!」
「你知道什麼?!我剛發現一條重要線索。這幾天忙得眼楮都佝僂了!」周嗣宗辣氣壯地瞪了吳三女乃女乃一眼。
「什麼重要線索?!」吳三女乃女乃不示弱地瞪回去,「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跟我們沒關系,但是跟你內佷女兒有關。」周嗣宗哼哼唧唧地道。
剛剛走到門口的周懷禮听到這里,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我內佷女兒?我內佷女兒很多呢,你說哪一個?」吳三女乃女乃拿帕子甩了周嗣宗一下。
周嗣宗從書本上抬頭,皺著眉頭道︰「當然是你娘家的重瞳聖人了。」
「她?」吳三女乃女乃哼了一聲,「那可是尊菩薩,不是一般人家供得起的。」說著。故意瞥了一眼在門口明顯慢下腳步的周懷禮。
「嘿嘿,那你就想錯了。你看這本《異物志》上說,世人都以重瞳為聖人之相,但聖人者得天地造化,和重瞳並非相伴相生。」周嗣宗指著書上的一句話說道。
「什麼意思?」吳三女乃女乃听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
「意思就是,聖人並不一定是重瞳之人。所謂重瞳現,聖人出,也可能指的是兩個人。有重瞳的人出現了,聖人也就出現了。」周嗣宗呵呵笑著,「明白了吧?」
「不明白。」吳三女乃女乃搖搖頭。不過又道︰「這倒也有幾分道理。你看娟兒,自從她睜眼之後。大家發現她生有重瞳,以為她就是聖人,但是這麼多年,真沒看出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反而她的至親之人,都沒有好下場。」吳三女乃女乃撇了撇嘴,「我大哥連世子的位置都弄掉了,都拜她的娘親所賜。」
周嗣宗忙道︰「也不能這麼說。也許她真的就是聖人呢?所以才會經受這些磨難。你看這書上說的,也是‘不一定’三個字,並不是說一定不是啊!」
「你是不是一天不跟我抬杠就活不下去了!」吳三女乃女乃惱得敲桌子。
周嗣宗嘿嘿一笑,不再理她,又將頭埋進書本里。
周懷禮嘆口氣,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他站在門前的回廊下了,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院子里的景致,舉步慢慢走了出去。
……
神將府內院的清遠堂里,盛思顏和周懷軒一起走到內室。
「為何要向曹大女乃女乃行禮?」盛思顏輕聲問道。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道︰「要去看阿財嗎?」。
盛思顏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雙眸亮晶晶地,兩手交握在胸前,驚喜地道︰「啊?真的可以去看阿財?!」
「等我有空。」周懷軒微微一笑,表示這件事告一段落,不要再問了。
盛思顏明白了他的用意,恨恨地往他肩頭輕輕捶了一拳。
兩個人在房里說了一會兒話,就去松濤苑吃晚飯。
這些天周老夫人很是安靜,大家的日子就好過得多。
這一頓晚飯吃得和樂融融,大家許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
吳三女乃女乃今日承了周懷軒和盛思顏的人情,對他們這一房也恭敬許多。
吃完晚飯,周老爺子終于能跟盛思顏再一次下棋了,馬上將她叫到旁邊的棋室,擺開棋盤,開始「廝殺」。
周懷軒也就不急著走,一個人站在外面的回廊下,看著夜色出神。
周承宗、周繼宗、周嗣宗三個長輩,帶著周懷禮他們幾個晚輩在小套間里吃茶說閑話。
周老夫人、馮大女乃女乃、胡二女乃女乃和吳三女乃女乃帶著女孩子坐在另一邊吃茶閑聊。
「大伯父,我听說外面如今不太平?」周懷智好奇地問道。
周承宗笑了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眯眼享用著茶香。
周繼宗看了周承宗一眼,見他不反對,便笑著道︰「外面不太平,一點都不奇怪。」
就連一向埋頭書本的周嗣宗都點點頭,笑道︰「太皇太後把持朝政這麼多年,付出的心血不是一點半點。陛下想垂拱而治,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路還長著呢。」
周懷禮是個聰明人。馬上明白過來。低低地「啊」了一聲,連說了好幾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別的人有的听懂了,有的沒听懂,但是都聚精會神地听著。
這些人,就是他們神將府的後代。
神將府以後,就要靠他們了。
周承宗兄弟三個對視一眼,都笑了笑,又各自別開頭去。
……
吳國公府。
吳嬋娟去吳老爺子那里請安。看見吳老爺子看著一幅圖則出神,輕聲喚道︰「祖父。」
吳老爺子回頭,看見是吳嬋娟進來了,招手道︰「娟兒,過來看看這塊地兒。」
吳嬋娟走了過去,「什麼地兒?」
「這是我給你大表哥他們一家人準備的地皮。他們要搬出神將府,總得有個自己的住處吧?」吳老爺子嘆了口氣,搖搖頭,「你看這地兒不錯吧?」
吳嬋娟仔細看了看,訝然道︰「跟神將府挺近的。那里的地皮不便宜吧?」
吳老爺子搖搖頭。「當然不便宜,而且貴的很。但是給他們一家人。是物有所值,貴一點也是值得的。」說著,笑嘻嘻地看著吳嬋娟,打趣道︰「怎麼樣?祖父把這塊地兒給你做嫁妝,你說好不好?」
吳嬋娟听明白了吳老爺子的意思,又驚又喜,「祖父!您說真的?!」
吳老爺子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祖父幫你搭好橋,但是能不能過河,祖父說了也不算啊。」
吳嬋娟咬了咬唇,走過去抓著吳老爺子的袖子搖了搖,撒嬌道︰「祖父,您這麼大能耐,您要說成,就一定能成!」
「哈哈哈哈……娟兒真是太看得起祖父了。」吳老爺子豪爽地笑,「不過,也要看他們是什麼意思。」
如果人家不願意,總不能硬逼著周懷禮娶吳嬋娟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個是外孫,一個是孫女,都是他的嫡親親人。
「祖父!」吳嬋娟跺了跺腳,一臉羞澀的跑回自己的含翠軒。
她沒想到,自己的心事,居然已經被吳老爺子察知。
而且吳老爺子不僅沒有訓斥她,反而還有幫她的意思。
有了祖父插手,大表哥和姑母難道還敢說個「不」字?
再說,大表哥明明對自己有情……是吧?
吳嬋娟幸福地笑了,起身到妝台前,將她娘留下的妝奩匣子抱在手里不住摩挲……
……
八月是桂花香滿京城的時候。
太皇太後在宮里舉辦金桂筵,發帖子請京城里世家大族沒成親的姑娘小子們入宮賞桂。
太子幫著太皇太後在外殿操持,招待男賓。
太皇太後親自在內宮主持大筵,招待女眷。
吳嬋娟也收到一張請帖,跟吳家的另外一個未嫁姑娘吳嬋穎一起進宮赴宴。
安排座次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居然跟蔣家的姑娘們坐在一起,心里一動,笑眯眯地主動跟她們問了好,特別對蔣四娘問道︰「蔣四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蔣四娘笑道︰「是啊,咱們又見面了。」因吳嬋娟是周懷禮的表妹,蔣四娘現在心情不同了,待吳嬋娟加倍親熱,想要籠絡她。
吳嬋娟笑了笑,跟蔣四娘攀談起來,又問她大嫂李梔娘好。
「唉,太皇太後只請沒有成親的姑娘小子入宮,真是太可惜了,不然我還能見到你大嫂。我跟你大嫂最好了。」吳嬋娟言笑盈盈,又跟她認識的人打招呼。
因吳嬋娟是姚女官親自領過來的,這里的人見她在太皇太後面前還有幾分體面,因此對她還算熱情。
吳嬋娟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娘親還活著,人人捧著她……
一圈招呼打下來,吳嬋娟額頭微微地冒了汗。
坐在她旁邊的姑娘好奇地看了看她的重瞳,轉身問旁邊的人︰「听說陛下要選妃,你們家接到旨意了嗎?」。
「沒有。還沒下旨呢。」有幾個知道的姑娘悄悄說了一句。
這些世家高門的姑娘,有願意進宮搏個前程的,也有不願意的。但是說起此事。就不可避免說到定親的問題。
吳嬋娟倒是插不上嘴了。
他們四大家族的姑娘。是不能跟皇室結親的。
皇帝選妃,最閑的就是他們四大家族的姑娘了。
吳嬋娟無所事事地將拿筷子戳著自己碗里的一塊桂花糯米藕。
「吳二姑娘,你可好了,不用擔心選妃的事。你們吳國公府,到底要給你找個什麼樣了不得的夫婿啊?」姚女官走了過來,將一只手搭在吳嬋娟背上輕笑說道。
吳嬋娟驚訝回頭,忙要站起來。
「不用不用,你坐吧。」姚女官笑著將她按住。「我只是好奇。吳二姑娘年歲也不小了吧?定親了嗎?若是沒有,要不要太皇太後……」姚女官看著她嘻嘻一笑。
吳嬋娟心里突然升起一絲不快,她眼角的余光一撇,掃到她身邊坐著的蔣家幾個姑娘似乎都在盯著這邊看,不想示弱人前,便露出笑臉,有些嬌羞地道︰「這種事,姚女官怎麼能問我呢?我祖父會做主的。」
「哦?」姚女官好像很感興趣,「吳老爺子最近一直在忙著買地皮,沒見幫你相看啊?」
「我祖父說。那是給我備的嫁妝。」吳嬋娟一邊說,一邊瞥著旁邊蔣四娘的臉色。見她一邊的側臉上有些小小的紅疙瘩,不由一笑,心里很是暢快。
蔣四娘偏著頭,在跟旁邊席上的姑娘說話。
那姑娘正笑著道︰「……听說你們家跟神將府的三房走得很近?」
吳嬋娟垂眸笑了笑,回頭對姚女官慢條斯理地道︰「我祖父說了,我跟大表哥青梅竹馬,最好是親上加親。」
她的話一出,吳嬋娟便看見蔣四娘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越發顯得她側臉上的紅疙瘩更加刺眼。
吳嬋娟忍不住想,若是大表哥在這里,親眼看見這蔣四姑娘的臉就好了……比自己差多了……
「啊?那要恭喜你了!」姚女官笑得很是開心,「又要恭喜神將府和吳國公府再次聯姻了!」
周圍的姑娘好奇地看了過來。
吳嬋娟靈機一動,索性也不否認,只是笑著低下頭,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
姚女官目的達到了,回到另一間屋子,向太皇太後復命。
「哦?吳老爺子居然有親上加親的想法?這樣很好啊……」太皇太後笑得意味深長,起身道︰「哀家出去看看。跟這些花朵一樣的小姑娘在一起,哀家都覺得年輕幾十歲啊……」
來到筵客的大殿,太皇太後笑著走了一圈,特意在吳嬋娟和蔣家姑娘那一桌停留了一下,跟吳嬋娟和蔣四娘都說了話,倒是不偏不倚,沒對吳嬋娟多抬舉,也沒對蔣四娘多熱絡。
不過太皇太後深深地看了吳嬋娟的重瞳一眼,用手挑起她的下頜仔細瞧了瞧,頷首道︰「真是一雙好重瞳……」
太皇太後的手冰冷蒼勁,托在吳嬋娟的下頜上,有股讓她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看著太皇太後轉身離去。
吃完一桌酒席,有宮人過來領著大家三三兩兩去御花園看桂花。
吳嬋娟帶著自己的堂妹吳嬋穎跟著前面的宮人慢慢地在花徑上走著,左顧右盼地看著御花園的景色出神,沒發現她們倆被人引到岔路上去了。
走過一個拐角,她猛然看見前面大步走來幾個男子。
吳嬋娟忙避到一旁的道上站著。
那幾個男子走過她旁邊,突然有個人停下了腳步,定定地看著她。
吳嬋娟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抬頭看了一眼。——居然是昭王。
昭王的臉色很差,他看著吳嬋娟的神情,好像要打人一樣,特別是緊緊盯著她的重瞳,讓吳嬋娟心里越來越慌亂,忙別開頭,咬了咬下唇,屈膝行禮道︰「見過昭王。」
吳嬋穎也跟著行禮。
昭王忍了又忍,才重重地「哼」了一聲,甩著袖子揚長而去。
吳嬋娟默默地看了昭王背影一眼,撇了撇嘴,轉身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幾步,她遇到了夏啟帝和王毅興一行人。
吳嬋娟不由暗暗叫苦。——前面的宮人怎麼帶路的?!居然把她往死胡同里帶!
夏啟帝本來沒有在意地從吳嬋娟身旁走過。
王毅興卻突然停下腳步,笑著道︰「原來是吳二姑娘。」說著。又對前面的夏啟帝道︰「陛下。這就是有名的重瞳聖人吳二姑娘。」
「哦?」夏啟帝倒退兩步。來到吳嬋娟面前,命令道︰「抬起頭來。」
吳嬋娟只好抬頭,看著夏啟帝。
夏啟帝倒吸一口涼氣,「這重瞳果然不同凡響。」墨色瞳仁如同深邃的星空,重重疊疊,看不見盡頭。
王毅興也道︰「確實了不起呢。咱們大夏皇朝一千年,也只出了這樣一個重瞳聖人。太可惜了,居然生在吳國公府……」
夏啟帝心里一動。想起了昭王,橫了王毅興一眼,「走吧。嗦嗦做什麼?好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呢。」說著,大步離去。
王毅興嘿嘿一笑,對吳嬋娟點點頭,道︰「吳二姑娘怎麼走到這里來了?這里不是女子來的地兒。」說著,給她們姐妹又指了一條路。
吳嬋娟忙點頭謝過,帶著妹妹吳嬋穎往王毅興指的那條路走過去。
結果她們走了一段,來到一個空曠的地方,又听見如雷般的喝彩聲。
就在那震天的轟響中。吳嬋娟居然清清楚楚听見了周懷禮的聲音,她心里一喜。顧不得多想,一步跨了出去。
展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場地。
對面放著幾個箭靶,許多世家公子正在射箭比拼。
今日摘了頭彩的,正是神將府的四公子周懷禮!
「大表哥!」吳嬋娟驚喜地朝他招手。
周懷禮猛地回頭,看見居然是吳嬋娟過來了,忙走過來,將她和吳嬋穎拉到一旁不讓人看見的地方,低聲道︰「你們不是在內宮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吳嬋娟笑著道︰「走岔路了。不過,錯的好啊,不然我就不能見到大表哥了。」說著,踮起腳,用帕子給周懷禮擦拭額頭上的汗。
周懷禮定定地看著她魅惑的重瞳,心里一陣恍惚,過了一會兒,才將她推開。
正要說話,卻听見身後有人促狹的一笑,怪叫道︰「喲!果然是表哥表妹!親親熱熱一家人,別人如何插的進去?!——周四公子啊周四公子,你趕緊去提親算了!」
周懷禮大怒回頭,卻看見是平時一個總喜歡跟他作對的公子哥兒,不假思索走過去,抓著對方的衣襟,一拳頭砸了下去。
那公子哥兒頓時殺豬般嚎叫起來。
吳嬋娟眼珠一轉,心里有了主意,一邊大叫,一邊想湊上去幫忙。
沒料到吳嬋穎急了,緊緊拽住她的衣襟,拼命將她往後拽。
終于在那些公子哥兒跑過來之前,拉著吳嬋娟回到她們剛才來時的路上。
「你抓我做什麼?!」吳嬋娟惱道,用手捋捋頭發。
吳嬋穎雖然比吳嬋娟小兩歲,但是比她沉穩地多,聞言沉下臉道︰「二姐,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女子的名節有多重要?你今兒在席上信口開河,已經不對,現在又想……」
「又想什麼?關你什麼事?!」吳嬋娟一手將吳嬋穎推開,「你有爹娘幫你打算,我可沒有!我不為自己打算,誰為我打算?!」吳嬋娟說著,哭了起來。
吳嬋穎更加著急,她跺了跺腳,「二姐!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咱們快回去吧!」說著,拽了吳嬋娟的胳膊,死活將她往回拉。
吳嬋娟沒有吳嬋穎的力氣大,居然被她拽了回去,見到了剛才領她們出來的宮人。
那宮人臉都嚇白了,瑟瑟發抖地道︰「兩位跟我過來,姑娘們都去那邊了。」一邊說,一邊轉身往前走。
吳嬋娟漸漸止了淚,跟著吳嬋穎跟姑娘們匯合了。
好在人多,除了蔣四娘之外,沒有人注意到她剛才跟眾人走散了。
大家又在一起賞桂花,吃螃蟹,做詩賦詞,盡顯才智。
連太後和皇後都來湊趣,著意挑了幾個姑娘,暗暗觀察。
……
蔣四娘從宮里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對她娘曹大女乃女乃道︰「娘,咱們另找別的人家吧。」
她知道曹大女乃女乃這陣子跟吳三女乃女乃走得很近,兩家的親事就差一層紙了。
「你說什麼話?婚姻大事,非同兒戲,怎麼能說成就成,說不成就不成?」曹大女乃女乃沉下臉,正色說道,「你到底是怎麼啦?」
蔣四娘癟了癟嘴,眼圈都紅了,忍不住泣道︰「人家表哥要娶表妹,我做什麼要橫在中間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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