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著他走著。
在這個時空一切都是未知的。
而此刻頗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月亮渾圓明亮的掛在樹梢,絆絆磕磕走出巷道已是黎明。
半宿的路不知走了多遠,爬出土坡遮掩的洞口,原來他們一直是在山里穿行。
山下就是個村子。
辛芷雲扮好了男裝,鑽灶坑時的黑灰正好使臉色更像。
回頭看樵夫芷雲不禁失笑︰他此刻是個殘喘老翁,花白的須發隨著咳聲一顫一顫的。
現在他們就是父子哇!
暈啊!
多麼驚詫的48小時。行不多久他們來到一戶茅屋,大弟和二弟早在屋前守候,看見主人歡搖著尾巴。
芷雲看見樵夫鎮定自若,猜測他是早有安排。可是為什麼呢?
村上的人似乎並不奇怪這突然冒出的父子二人,間或還有老者同樵夫聊聊天。
從村人的衣飾看好像是千年以前吧。
辛芷雲只恨自己當初未曾細看歷史服飾這類的書。
住下來後,樵夫的生活很有規律。
每日早起練武,把辛芷雲也喊出來。有時帶她山腳下學學騎騎馬,或者練幾招拳法。
然後打柴,犁田,仿佛他們父子二人一直在這里生活。
不過偶爾樵夫會單獨出去很久又無聲的回來。
只是不讓辛芷雲單獨走出院子。
更多的時候,芷雲同他在屋子周邊的田里除除雜草,澆澆水,支支瓜架。
眼角的余光發現樵夫會微微含笑的注視她,遞給她一塊汗巾,摘下她發上的菜葉。
哦,他也會笑啊。
這時她的視線就會在嗅到他汗香的味道的同時躲閃。
他會忽的扳過她的身子,不顧她猛烈的逃月兌,用火焰般的眼神灼視她。
灼到她的皮膚發燙身體濕潤,然後他的臉挨過來貼著她的臉頰,輕輕的啄她的小嘴。
芷雲羞紅著臉逃避。
他就把唇埋在她的長發間不停地吻著,不停的像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似的……
芷雲用手敲他的後背反抗只會被他的大手攥緊身體絲毫動彈不得。
喂,你什麼意思啊。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呀。再說,我們現在是父子好不好了。
芷雲月復誹。
揉著被他啃疼的脖頸和手腕氣呼呼的瞪著他。
「孤男寡女你在我家,我還能做什麼呢?」
樵夫蔑了她一眼沒事人似的去井邊提水了。
「無賴」哼。
芷雲在心里嘟噥。卻有著絲絲甜蜜。
是呀,他家,吃過一塹她還真不敢象當初那麼瞎跑了。
江湖險惡。先養好傷再說吧。
反正要提放別被他吃豆腐了。
最開心的是忙碌的一天結束後,樵夫有時會做一種甜香的糕點給她吃。
那清雅甜美的味道芷雲在現代的大酒店都沒吃過。
于是每次樵夫燒米糕時她就半跪在在爐灶前,學著添柴打火偷偷藝。
回到現代這也是一門絕活啊。
樵夫注視著火苗眯起眼偶爾輕哼一首曲子,調調有點哀婉有點淒傷。
而她在側面注視著他神游般的傷感。
想過拍拍他的手或者揉揉他的頭發安慰他彼時的心情。
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動。
她還不知道怎樣界定他們之間的關系。
芷雲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除了還不能說話。
這次樵夫出去了兩天都沒回來。
辛芷雲感到了不安的恐慌。
她相信樵夫絕對不會不告而別的吧。
一個月前離奇的中毒,夜晚倉皇的出逃會不會和樵夫的失蹤有關?
一天,兩天,三天,半個月,兩個月了。
芷雲不知道是出去找他還是繼續等,心里蓄滿了思念和驚惶。
樵夫啊樵夫,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到底什麼情況?
大弟二弟也顯得不安,跑來跑去的到路上張望。
她已翻遍了他的包袱,都在。
在金閃閃的雲錦里她發現還有一張撕碎又用火漆黏在一起的照片,就是第一次見面時芷雲拍的他喝酒的那張。
原來——他一直保存著。
芷雲欣喜的摩挲著揣進貼身衣帶里。
第六十一天。
正在提水洗衣的芷雲听到大弟二弟跳躍著奔出去,狂吠!
這本是兩條狼狗。好似要英勇奮戰的架勢。
再一看︰院子周圍突然布滿身穿鎧甲的兵丁!
真的要崩潰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自從穿到這里來就一直倉惶逃遁。
什麼叫天涯淪落,什麼叫孤苦伶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