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芷彎腰模著小家伙的茶壺蓋頭。
「念兒,這一會功夫你又跑出來胡鬧。」
一個粉色裙服婦人大聲喝斥從鋪子里急急走出來。
「是你——」
風雲芷不自禁的失聲驚呼。
「額——」
那粉裙女子抬頭見是風雲芷而那身邊竟是他——百里軒逸。尷尬慌亂的轉身就欲躲進鋪子。
「饞嘴貓——」
風雲芷一把抓住張靈芝將她緊緊擁在肩頭。
過于的驚喜和激動令她暫時忽略了張靈芝神色的慌亂。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饞嘴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為什麼失蹤,為什麼失蹤啊——」
風雲芷捶打著她的後背。杏眼也水靈靈盈滿了霧水。
「額,我——」
賣宮燈的婆子心里是萬分驚詫︰沒想到這撿來的干女兒還認識這樣的貴人。還是兒子有遠見啊。
「靈芝,快,快請官人,小姐屋里坐。快請,別愣著啊!」
婆子熱情急切的讓著。
「干娘,屋里寒酸的——」
張靈芝從風雲芷的懷里月兌出來,紅著臉尷尬的站在那沖風雲芷呵呵的不自然的笑。
「娘——這個漂亮叔叔你也認識啊。可以讓他們到念兒家來玩嗎?」
腿下的小娃子似乎特別喜歡百里軒逸,這半天一直圍著百里軒逸轉,一會模模他的袍襟,一會踮起腳拉拉他腰帶系的玉佩。
听說他們和自己的娘居然認識,樂得直蹦高。
百里軒逸看這小娃子直好奇自己的掛飾,將玉佩摘下來。
「小公子,銀子收回,拿這個玉佩換你的宮燈如何。」
「恩,這個正好。」
小家伙高高興興將玉佩掛在自己脖子上。
肉肉的小手拉著百里軒逸的大手往鋪子里走。
從未被小孩子拉著手走路的百里軒逸心中一暖。漾起絲絲異樣的滋味。
多年和百里瀾滄對峙,征戰。幾乎遺忘了世間這樣一種樂趣。
該和雲兒圓房,生一群小百里了。他邊走邊想。
風雲芷牽著張靈芝的手走在後面千言萬語想和往昔的閨蜜說。
「靈芝,這幾年你去了哪里,居然成親有兒子了?」
「我,呵呵。雲兒,我可以先不說嗎。」
張靈芝低著頭任風雲芷熱絡的牽著她的手,尷尬的說。
鋪子不大拐來拐去繞過一堆堆靠牆堆放的制作宮燈的材料來到里間。是個小工坊。
一個頭扎青巾面容清秀年紀不大的工匠在指導著幾個工人制作各式的宮燈。
「叔叔,爹爹。念兒帶朋友回來了。」
小女圭女圭伸出兩只小手象炸開的小翅膀邁著小胖腿奔向青巾男子的懷里。
青巾男子彎腰抱起他
「我的小念兒長大了會交好朋友呢。」
邊說邊在女圭女圭的胖臉上啄了一口。
面向百里軒逸和風雲芷
「家里亂。官人和夫人莫嫌棄隨便挑個干淨地方坐。」
張靈芝听青年如此一說趕忙用袍袖撢撢堆放半成品宮燈的硬榻。
「呵呵,莫嫌棄。上京房租貴,我們就只租了個小房子。你們坐,我去燒水泡茶。」
謙和穩重帶著自卑,哪里還有當年的陸琪和蛇精病張靈芝的影子。
風雲芷心里一酸握住張靈芝的手
「不必客氣,我們坐坐就走。你我情同姐妹,為何如此拘束,再說成親了日子窘迫因何不來尋我或者軒逸,都會幫幫你的。」
「呵呵,不勞雲兒姐姐牽掛。我還好。」
張靈芝似乎不要提及之前的事,匆匆低下一語帶過。
「還好?那這位是女圭女圭的父親?」
「哦,不,不,不是。」
張靈芝慌忙搖手,急忙解釋著。
青年臉色騰地紅到耳根,現出尷尬和失落。
「他是我爹爹——」
小娃還賴在青年的懷里擺弄百里軒逸給我玉佩。
「啊?」
聞听小娃如此說張靈芝和青年都大吃一驚。
「還是我叔叔。叔叔喜歡我娘,是不是,叔叔。」
小娃接著又冒出一句。
百里軒逸看著小娃的有趣也展顏微笑。心里那柔軟的神經被這童稚的清脆的語聲撩的麻麻的。
「張小姐,你是雲兒的朋友,若有什麼需要盡可來找雲兒。」
說罷柔情的看著雲兒,攬過雲兒的肩
「雲兒,時候不早,我們回吧。」
「好。」
風雲芷摘下頭上金步搖放到張靈芝手里關切的說。
「這個你先救急去租個大點的房子做鋪面。我在京郊梅林邊的北苑等你。」
「不用,雲兒,我還好。」
張靈芝窘迫的紅了臉推過金步搖。
「和我還客氣。」
風雲芷把被張靈芝推出來的金步搖放在榻上。轉身和百里軒逸牽手離去。
等他們的身影走遠,劉家這下可炸開了鍋。
劉大娘一把拿過榻上的金步搖左右端詳翻來覆去看不夠。
「哎呦喂——老婆子我這一輩子沒見過這麼精美的首飾誒,瞧這做工,瞧這瓖的珍珠哇。我天老爺啊。光這一個珠子就夠我們吃喝幾年的了。看這金子的成色,這分量。嘖嘖嘖——了不得了不得。靈芝你還認識這嗎有錢有勢的姐妹啊。你看那官人和那小姐的穿戴首飾,嘖嘖嘖——了不得」
劉大娘喜不自禁,拉著張靈芝的手又放下繼續反復看著金步搖。
劉喜倒是比較淡定但是也止不住探尋。
「靈芝妹子,這是怎麼回事啊。」
「哦,沒什麼了,是舊日的一個姐妹,後來失散了。」
張靈芝不願多說從青年身上接過女圭女圭
「念兒,你該睡覺了,娘親哄你去睡夢夢了。」
「哦哦,好,去吧去吧。我今晚也收攤不做生意了。明兒個把這位金步搖換上銀子去租個大鋪子。」
劉大娘又獨自端看了半天金步搖拿進臥室鎖在櫃子里。
將近三更,百里軒逸提著兩盞掐金絲景泰藍宮燈將風雲芷送回北苑。臨別時攬住雲兒的肩久久不下轎子
「雲兒,今晚那小娃很是有趣。」
「恩,沒想到靈芝這幾年成親了還生了娃哇。」
「雲兒,我們什麼時候生自己的女圭女圭。」
百里軒逸順勢一帶將風雲芷按在懷里食指點在她的櫻唇上。
「雲兒,我們也擇日該圓房了。」
「軒逸,大臣們一直進諫選妃,雲兒並不阻攔。身為皇上哪能沒有後宮繁衍子嗣呢。」
風雲芷薇紅了臉轉移話題。
「雲兒,你、自我登基以來,你一直在拒絕我。為什麼?」
百里軒逸終于問出了憋在心里許久的郁悶。
為什麼?風雲芷也不知道為什麼。
一直以來她和他熬過了天各一方生死無常聚散離合,終于等到可以昭告天下的時候——為什麼?她心里卻沒有當初以為的激動——沒有當初以為的喜悅——卻似乎有一道牆將過去的她和現在她分離了開。
若他還是他可自己還是自己嗎?
「軒逸——」
風雲芷輕輕靠在百里軒逸的懷里
「也許我還沒有做好入主後宮的準備。那種深牆大院也許不是我能習慣的。」
「我會保護你的。雲兒,皇城里是你的家。我也不會臨幸任何別的妃子只有你,你怕什麼呢。」
「呵呵——」
風雲芷忽然有種酸澀,淡淡的道
「軒逸,明日早朝,先回吧。」
第二天,風雲芷惦記著張靈芝早膳後吩咐雷奇
「雷奇,昨日燈會,我看中了一家鋪子的宮燈,留了錢在那里,你去幫我提一盞回來,再對那家小娘子說我請她過府來一敘。」
風雲芷將張靈芝家鋪子詳細路線告訴雷奇。
然後命果兒去鎮上買來上好的果品佳肴。著了件樸素的長裙靜靜等著張靈芝。
「小姐,廚房來問,客人何時來到飯菜已經變涼了。」
果兒進來說道。
「恩,知道。等人來了再說。」
久久等了足有三個時辰之久了雷奇還沒有回來。雷奇才焦慮的回來撲身跪倒
「回小姐,昨夜丑時上京燈展密集的一處房屋失火正是小姐命屬下打探的地址,房屋燒焚毀塌已經無人居住。屬下找遍了上京燈市也沒有打听到他們的去處。」
「什麼!」
風雲芷手中的茶盞乓鐺落地。心里忽悠一下起起落落。這樣離奇?怎麼會?
「失火?怎麼會如此?可有傷亡?京兆伊查了沒有?」
「回小姐。屬下問過,確有人傷亡,附近都是木制房屋一失火就會連接一大片。但不知小姐要找的人有無傷亡。」
風雲芷無神的坐下
「雷奇,拿這塊令牌速去京兆伊處命他詳細調查。」
「是,屬下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