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寶心里一顫,難道她發現他們之間關系了?
由她的反應,許念舒看得出她一定知道些什麼,但葉寶斂下眉眼,裝作去玩肉包。「她以前是大哥的秘書,應該是很熟的工作關系!」
「我這麼問,你應該知道我指得不僅僅是工作關系……」
「哈?那還有什麼關系?」葉寶很困難地裝傻,打哈哈。「總裁和秘書每天都在一起工作,熟悉很正常,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也希望,可是,如果我沒有一點證據,我不回來找你。寶兒,我們不是朋友嗎?在這種事情上,你不該對我隱瞞的,是不是?」
她被她殷切求助的目光看得不敢抬頭,心虛得很。「你、你一定是誤會了吧!你不是說過大哥那樣的個性,就算身邊有女人都會被他嚇跑嗎?就算許玉若單方面喜歡他,大哥也未必會……」
「寶兒!」許念舒打斷她,扳過她的身子,直直地看著她的眼楮。「你一定知道,告訴我!」
葉寶在心里一遍遍跟自己說,打死都不能插手他們之間的事,免得惹來一身腥。可是許念舒的目光,讓她覺得好愧疚,很難撒謊。禁不住她的連聲追問,她只能說實話。「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懷疑罷了……但沒有證據……或許只是我們誤會了!那是總裁和秘書的正常交際罷了!」
她這麼一說,許念舒就肯定了心里的猜測。女人的直覺通常很準,不會無緣無故地懷疑。更何況葉寶也很聰明,她會這麼感覺,幾乎說明了問題!嘴角,抿起一抹苦笑。「我也希望只是誤會,可是……世上哪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誤會!」
看她臉色煞白,葉寶心里悶悶地很難受。張了張嘴,想安慰她幾句,可是最終什麼也說不出口。夫妻之間的事情,還是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就像齊說的,如魚飲水,冷暖自知。不管他有沒有*,都與她一個外人無關!
……
晚上齊加班到十點才回家,推門進房間,許念舒正心事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發呆,連他進來都沒听見。直到他說,「我回來了」,她才怔怔地抬頭,「哦……你回來了……」起身走過去幫他月兌外套,眉頭一直擰著,神情很復雜。
她想了一整天,到底該不該開口質問他。不管他和許玉若之間到底有沒有見不得人的關系,她這一開口,就等于挑破了對他的不信任,感情必然出現一道裂痕。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擔得起那樣的後果!
然而,她做不到被蒙在鼓里。那是對她的侮辱,將來只會更痛苦。
「我有事跟你說!」
齊似乎意識到些什麼,松開領帶,神情沉沉的。「今天加班很累,明天再談!」
許念舒拽住他,態度堅決。「必須現在說!」
他頓步,不做聲。
「你和許玉若……什麼關系?」顫抖的嗓音,在沉寂了許久的空氣里響起。齊默默地想,該來的終究要來。他從來沒想過,紙能包得住火。他一直想避免對她的傷害,可是,事情發生了,哪容得他逃避?
但是出于本能,他選擇了否認。「我上次不是告訴過你,上下屬關系?」
「什麼樣的上下屬關系?」許念舒諷刺地笑了,「*上的上下屬?如果你們沒有見不得人的干系,你告訴我,為什麼她會頭發濕漉漉地從你辦公室出來?為什麼她的耳環會出現在你*上?為什麼你會阻止我翻垃圾桶,你是害怕我找到你*的證據?」
一連串的質問,讓齊皺起了眉頭,反問。「你現在是在懷疑我?」
「如果不想我懷疑,就解釋清楚剛才的問題!」
「沒什麼可解釋,你多心罷了。是不是在家待久了,你變得和那些女人一樣無聊,整天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听上去反倒是她的錯了?許念舒倍感可笑,「證據都擺在這,你說我疑神疑鬼?在英國的時候,我很相信你。即使隔著半個地球,我仍信任你的忠誠。可我才回來多久,就產生了懷疑?甚至覺得之前對你的自信是我愚蠢,荒唐!」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感覺,就連葉寶都是這麼說,她說你們兩個早就背著我在一起了!」
「葉寶?」齊的眉心扭得更緊地。本能感覺,葉寶不會在背後亂嚼舌根。「她不可能這麼說!」
「難道你想找她來對質?如果不是她提醒我,我可能現在還蒙在鼓里。我怎麼會天真地相信,你身邊有個那麼漂亮的秘書每天晃來晃去,你都能做到無動于衷!這一切,你叫我怎麼想?」
「你愛怎麼想怎麼想!」
齊甩開她的手,大步走進了浴室,重重摔上房門,一拳砸在玻璃上。實則,他是用憤怒掩飾自己的心虛。她是他的恩人,他承諾過要照顧一生的女人,他最不想傷害的就是她。可同時,他也是個有欲.望的男人。在她那得不到舒解,自然可以找其他女人。只要他的心屬于她,就不算背叛。
然而他最近越來越感覺,不僅僅是欲.望的問題,而是他對她的,根本就不是愛!這是他做不到身體忠誠的,最根本原因!
……
陰雲在天際不斷堆積,越來越厚,天邊陰沉沉的,預示著一場大雨即將來臨。這樣的氣氛,也如此刻的會議室。一百多人的室內座無虛席,董事高管總經理們個個面容嚴肅。坐在最頂端的齊堯,一張臉也緊繃著。而他身邊的齊,一貫地看不出神色。
就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會議室厚重的大門被推開,齊彧款款而來。如果說會議室的色調是黑灰色,那麼他的出現,就成了唯一的光彩。他是在場唯一一個,笑容滿面的人,神態頗有些玩世不恭,嘴角上揚著漂亮的弧度,吊兒郎當漫不經心,卻又讓人不能忽視。越是這樣的人,越狡猾,就像一只狐狸,沒有人能猜透他的想法。
林鄭東冷冷地哼了一聲。「一百多人等一個人,齊總經理好大的架子!」
「事兒忙,讓諸位久等了,抱歉……」
「我們等倒是沒關系,但讓陸氏的代表等,恐怕傳出去要指責我們公司連基本待客之道都不懂。」
齊彧笑而不語,眉梢上挑的時候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諷刺。明明是漂亮的一張臉,帶著客套的笑意,讓對方感覺到的是輕蔑。就好像在說——隨便你怎麼瞎B.B,反正爺不把你放眼里。
這態度最是讓林鄭東郁悶,連發火都無處發,臉青了一半。眯著眼楮恨恨地想著,這臭小子在他面前猖狂不了多久了,遲早弄死他。
但這一次,他不會愚蠢到像上次那樣出頭,轉而望向陸氏代表,點頭示意了一下。
「齊經理你好,上一季度的拍賣會是由您負責,我公司認為有幾件展出的古董涉及地下拍賣,以及國家所有權之間的紛爭,請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將通過法律程序解決!」
林鄭東在一旁看好戲,落井下石。「齊經理,這樣可不好吧?公司賺不賺錢是一回事,但絕對不能踫觸地下拍賣和所有權紛爭。難道老齊總裁沒有提醒過你,後果很嚴重?」
直接就把矛頭轉向了齊堯,他沉沉地吸了口氣,「齊經理,你怎麼解釋?」
「不知道貴公司指的是哪幾件古董?如果是茗瓷器、五彩凌風、花仟羽、游龍戲鳳、大本鐘這幾件……之前確實是經過了地下拍賣行,但沒有哪條行規規定過,它最後算不算非法文物,由它的前生決定。最後能判定它是否屬于非法文物,取決于它最後的拍賣。這幾件,我們公司也是從正規拍賣行購入的,不存在非法的問題。」
「至于所有權紛爭,那必定是陸氏對最新的消息不了解。就在拍賣會的前一天,國際拍賣行已經劃定了它的歸屬權。當然,它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告,但如果通過內部去調查,就可以知道我說的是真假!陸氏可不要被輿.論誘.導才行……我還是那句話,這一行要做到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否則就會被人愚弄!尤其不要抱著某種目的而來,只會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這句話,麻煩你替我轉告你們總裁!」
齊彧聳肩,氣定神閑,笑笑地。「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幾句話就扳回了局面,林鄭東惱火。
陸氏代表則被他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如果沒有,我倒是想問貴公司一個問題。參與競拍的幾間公司都向我控訴貴公司非法競價,種種情況也表明,貴公司在競拍之前就已經了解我們的競拍價。請問,貴公司是如何知道競拍價格的?」
「我、我們並不知情……」陸氏代表被問出了一頭汗,「這是欲加之罪!」
「是不是,調查了就知道!本來我也不想鬧得那麼僵,不過如果貴公司堅持不肯認賬,我也只能通過法律程序來解決,回去等著收律師函吧!」
陸氏代表夾著尾巴逃了。
齊堯嚴肅道︰「現在公司內部只剩下我們自己人,競價肯定是我們自己流出去的,是誰?」
高管和經理們面面相覷,下意識都望向林鄭東。他急了,「你、你們都看著我干什麼?我可是董事,怎麼會損害自己的利益!不是我的!」
齊彧莞爾。「目前還不知道是誰,但應該是通過這部手機探听到的競價……」
他把兩只手機放到桌面上。「有人在我辦公室和手機上安裝了竊听器,誰裝的,心里清楚!」
許玉若心虛地捏緊手指,掌心都是汗。
齊的態度一貫冷然,沒有泄漏任何端倪。齊彧的目光不知有意無意,朝這邊望了過來,四目相對,他在那狡猾的眼楮里,似乎看到了嘲弄的神色。他知道,他在等他表態!
「荒唐!」齊堯大怒,「竟然敢在公司搞這一套,泄漏商業機密可是重罪,一旦查出來,嚴懲不貸!」
許玉若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看向齊。他冷漠的面容,忽然讓她感到心慌。
「查!這件事必須查清楚,給我揪出那個內鬼!」齊堯的嗓音擲地有聲,在整間辦公室回響。
就在眾人互相猜忌的當口,一道聲音忽然傳來出來。「不用了,我知道是誰!」
眾人齊齊望向齊,驚訝地睜著眼楮。
「這件事情,我一直認為很可疑,所以暗中追查,結果讓我很震怒。出賣公司機密的人,竟然是我最信任的下屬,我感到很慚愧!許秘書,你還需要解釋嗎?」
眾目睽睽之下,許玉若成了眾矢之的。她震驚地睜大眼楮,臉色倏然變得煞白,不知道該說什麼。腦子里「嗡嗡」地響,他……竟然決定犧牲她?
早在他讓她做那些事情時,就已經想好了,出了事由她承擔責任了吧?她早該知道的,畢竟他是那麼殘忍的一個人,他對她一直都是利用罷了。利用工具,最終都只有犧牲這一下場。
震驚過後,她倒是慢慢地接受了這個可笑的事事。
「是我!我收了陸氏的錢,出賣公司機密。是我一時貪心,導致了今天的局面,辜負了總裁的信任。」
全場嘩然,對許玉若充滿了唾棄。
齊彧冷眼旁觀著一切,第一次對齊產生了鄙夷。關鍵時刻,他竟然選擇了犧牲自己的女人!呵呵……真是殘忍!這早在他意料之中,然而,還是為許玉若感到悲哀。她為了他做間諜,付出一切,最後卻只換來這樣的下場。
「我說了不是我吧!」林鄭東急忙澄清,「這個許玉若,我早就看出她和陸氏的人勾搭上了,不過是顧著總裁的面子才沒查她,現在總算是揪出來了!老總裁說的,嚴懲,必須嚴懲!」
齊堯的神色有些復雜,似乎在猶豫些什麼。看了看齊,再看了看臉色發白的許玉若,最終還是狠下心。「通知警察!」
許玉若被扣上手銬,帶出了公司,一路承受著眾人的指責與唾罵。但這些對她而言,什麼都算不上。腦子里一直回想著齊冷漠的態度,好似無數次與她激烈*的不是他。她站在門口,仰頭望向頂樓。他現在會不會站在窗邊,看著她,會不會有一絲不忍?會不會回想起她曾經的溫柔?
此刻的距離,一如他們之間的。他是那麼地遙不可及,那樣地危險。她貪心地渴望靠近他,所以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
但是,她不後悔。那樣熾熱地愛過,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犧牲,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為了他,她願意付出一切!
齊站在落地窗邊,睥睨著警車。許玉若小小的身影,就像一只卑微的螞蟻。他灌了口威士忌,烈酒滑過喉嚨,灼燒著心髒,他突然感到很心煩。當然,犧牲一個許玉若,他當然不會心疼。但也覺得,自己太過卑鄙。
原本,他不打算走到這一步,但許念舒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的關系,許玉若絕對不能留。
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休怪他無情。
齊彧,他非要將他置于死地不可!
總經理辦公室,齊彧坐在沙發上,微微出神。終究,他還是出手了。原本想息事寧人,但齊步步緊逼,還和陸氏聯手,已經把他逼入了絕境,不得不作出反擊!不過是一年時間,他不願與任何人交惡。但他也絕非善類,既然一味的退讓換不來和平,那就索性點燃戰爭的火焰。他,絕不退讓!
……
齊回到家,佣人通知他上書房。進門後,齊堯坐在沙發上,盛氣等待他。劉茜和許念舒局促地站在一邊,隱隱感覺到事態嚴重。
「跪下!」
劉茜嚇了一跳。「你這是干什麼?」
「跪下!」
齊直挺挺跪下,緊抿著嘴唇,一語不發。
「阿彧辦公室的竊听器,是你安裝的?許玉若不過是你的替死鬼,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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