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捷豹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著,一路霓虹閃爍,掠過齊彧漂亮的眉眼。他的車速放得很慢,輕松地掌控著方向盤,腦子里一直在想葉寶。
也不知道她吃了飯沒有,有沒有因為他的突然失約生氣。
回去的路上,買一束花給她好了。女人,都是需要哄的。
想到這,他不由自主加快了些速度。想早些結束事情,回去陪她。
許念舒轉過頭來,望著車窗上齊彧的側影。窗外的燈光不時掠過他的臉,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側影,將他原本就出色的五官襯托得更加溫柔。
很難想像,一個男人會有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五官如同上帝精心計算過,再安放在他臉上的,優雅完美。
他的姿態是漫不經心的,就像一只散漫的狐狸,這樣的姿態顯得格外動人。
在這樣喧囂的一個時代,他身上透出常人沒有的純淨的性感,自然而然,渾然天成。與三十歲男人特有的成熟交雜在一起,讓人為之傾倒。
盡管相識多年,然而這樣的他還是讓她像少女一般迷亂,听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明明知道這樣看著他,泄漏自己的心,卻還是禁不住痴迷,目光膠著在他的身上,觸電一般的感覺。
齊彧就是齊彧,即便雲淡風輕,那種出挑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讓人無法抗拒。
相比之下,齊要遜色不少!
許念舒不由懷疑自己的眼光,當初怎麼會被齊的財富吸引,而放棄一個真正愛她,並且有著無限潛能,無論是人品或能力都遠在齊之上的人!
她真是膚淺!
像他這樣的男人,如今的能力是時光沉澱出來的,雕琢成他現在的模樣。富有、睿智、自信,熠熠生輝。
想到這就免不了遺憾,不想繼續失落。她打開音樂,里面傳來充滿情調的小樂曲,著實讓她驚喜。「是《luky》,我最喜歡的英文歌。大學的時候,是我介紹給你听的,沒想到你現在還在听!」
齊彧隨口回答。「這幾年沒什麼時間听歌,不懂得什麼潮流,就隨便買了一張他的CD!」
「所以,一個人的口味是不會容易改變的。有時候自己都察覺不到它的影響力,不由自主地就會支配自己做出選擇!」她眼中小心翼翼地閃動著希冀的光芒。「所以,你不會知道,過去對你而言有多重要!」
「一首歌而已!」
許念舒沒把剛才的理論和感情聯系在一起,轉而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首歌嗎?調調我很愛,但最愛的還是它的歌詞。它說,和最好的朋友相愛,是最幸福的事情!我也這麼認為!」
「也許你遇到一個新的人,會給你新鮮感,但它很快會退潮。找一個最適合的人,才能長久。建立在彼此了解,彼此尊重的基礎上,才能維持一段長久穩定的感情!」
她意有所指道︰「說起來,當年我們也是從朋友開始的。一起做研究,一起拼搏,先建立深厚的友誼,然後再慢慢彼此吸引。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一直覺得,我是最了解你的人。而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
舊事重提,對想要忘記的人而言,免不了是一件尷尬的事情。正是因為自己已經解月兌了,對方的期待才會給他壓力。尤其在這樣的空氣里,齊彧也免不了不自在。模模鼻子,轉頭很坦然地朝她笑了笑。
「我這個人,喜歡冒險,也喜歡新鮮感!愛情,本來就是荷爾蒙沖動,何必分得那麼清楚!」
他的話雖然沒直接讓她打消念頭,但意思也很清楚了。許念舒沒報什麼希望,但被潑冷水,感覺仍不太舒服,笑容也有些勉強。
但她自我安慰,他不過是被一時的新鮮感蒙蔽了理智罷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過去的記憶仍對他有潛移默化的作用。他還听她喜歡的歌,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她不應該再逼得太緊,給他時間和空間,他自然就慢慢看清楚自己的真心。
……
齊醉酒後醒來,發現自己在一間酒店里。他懶得去想是誰把他送進酒店,只是繼續沒日沒夜地灌酒。喝得爛醉,醒來,繼續喝。
相比幾天前齊堯看到他的時候,他看上去更狼狽了,襯衫上全是酒,臉上髒兮兮的,渾身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酒臭。
許念舒看到他的時候,嚇了一跳,幾乎認不出來,失聲尖叫。「天啊!阿,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撲過去蹲在他面前,試圖將他從地上扶起來,「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你沒事吧?嗯?你說話啊!阿……」
齊甩開她,負氣怒吼。「滾開!不要管我!」
「阿……」
「我叫你滾……」
暈眩的視線內多了一雙皮鞋,齊暈頭轉向地抬頭。逐漸看清,齊彧站在他面前,像一個高傲的王者,而他不過是一只狼狽的可憐蟲。
巨大的反差讓他情緒失控,他才是王者,他才配擁有一切,怎麼會輸給一個野種!他不甘心!
轟隆一聲,他身上的血管幾乎要爆炸,額頭上的青筋突出來,太陽穴也跳動得厲害。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一般,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既憤怒,又害怕被他看到自己這麼慘的樣子。「你……你來干什麼……」
齊彧冷冷地看著他,神情沒有一絲波動,也沒有一絲憐憫。
他一向不是個善良的人,齊固然很慘,但是是他自己一手導致的,活該!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嗎?來看看我被你害得有多慘?」齊咆哮著,一手撐著地想站起來。然而腳下一軟,又狠狠地栽倒在地,後腦勺撞在櫃子上,眼前一黑,疼得倒不過氣來。一瞬間就像被人打入了十八層地獄,那麼可怕。
「阿,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你要看我多慘你現在看到了,開心了?給我滾——滾啊——」
許念舒真擔心他情緒這麼激動會突然爆血管,「阿,你冷靜一點。阿彧不是來看你笑話,他是想幫你!」
「幫我?他恨不得我死,怎麼可能幫我!」齊赤紅著眼楮,死死瞪著齊彧。如果目光能殺人,他早就死了一千次一萬次。「我的一切都被你搶走了,你還想怎麼樣?還想要我的命嗎?」
他發狂似地抓著自己的心髒,如同要把五髒六腑都掏出來。
面對恐怖的他,齊彧淡定得出奇,淡然掃了眼手機。「我老婆還在家等我,我沒時間陪你耗,也沒興趣要你的命!」
「我跟你拼了……」齊撲過去,被齊彧一閃就躲開了。他的頭狠狠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阿……阿……阿……你沒事吧?」
許念舒焦急地呼喊著,但齊彧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他只是暈了過去,回去吧!」
說著在她的攙扶下,把齊扛出了酒店。
等一切忙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齊彧在路上買了一束花,一進門就喊,「老婆,我回來了!」。
葉寶坐在客廳里等他,听見聲音,也不搭理,表情很嚴肅,也很冷淡。
齊彧趕忙月兌下西裝過去哄她,「怎麼了?生氣了?我知道放你鴿子是我不對,我保證沒有下次。原諒我,好不好?你看,我買了你最喜歡的郁金香,笑一個?嗯?」
「晚飯吃完沒有?還有剩菜嗎?我沒有吃飽,我去熱一熱?」
不管齊彧再怎麼哄,葉寶還是不理他,他就有些不安了。葉寶容易生氣,但是也容易哄。這麼久都不理他,證明事情很嚴重。「怎麼了?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
「沒有剩飯!陸驍過來探望我,吃完了!」
「陸驍?」一听到這個名字,齊彧心里就很不舒服。「他來干什麼?」溫柔的嗓音變了味,多了一分刺意。「你明知道我不喜歡你和他來往,為什麼還讓他進來?」
「他要來,我攔不住。我知道你不高興,但至少我沒有騙你!你呢?你去哪了?」
「處理一些私人事情!」
「什麼私人事情?」
齊彧有些窒息,松了松領帶。「我和許念舒在一起……」
之前葉寶做過很多猜測,他究竟會說實話,還是編謊話騙她。坦白固然好過撒謊,但還是讓她充滿了芥蒂。
「你不要誤會,我是陪她去酒店找大哥,把他送回家。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回去求證!」
「是她先去找你的,不是嗎?你們很熟?她淋雨,是你救她。她找大哥,也是你陪她。她究竟把你當成親人,還是‘念舊情’,太依賴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告訴我,是怎麼樣?你不喜歡我和陸驍來往,同樣的,我也不喜歡你和許念舒接觸。你會吃醋嫉妒抓狂,我也會,並且比你吃得更凶!」
「我強調過很多次讓你們保持距離,你也一直保證,但一次次讓我失望。且不說你們還有‘舊情’,就算只是普通的關系,沒有哪個妻子會容忍丈夫一次又一次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她是我大嫂,我不可能和她有任何舊情!你很清楚,我現在愛的人是你!」
「我沒有否認過你的愛,但不代表我能大度到容忍你和她一再單獨相處。是!我說過我相信你們以前只是朋友,過去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是,我同樣說的很清楚,我介意得要命!每次想到你們單獨在一起,我的心就好像被針刺一樣難受!」
「寶兒……」齊彧不知該如何安撫她的情緒,「我向你發誓,我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冷靜一點,不要動了胎氣!」
「你真這麼關心我,就不會和她見面!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我覺得那樣很蠢。我很累了,我想休息。」
「寶兒……」
「放開我!」葉寶沒有掙扎,只是平靜地看著他,眉宇間透出濃濃的疲憊。那種眼神,比她直接和他吵,更讓齊彧擔心。「求你放開……我真的不想吵……」
那種眼神,讓齊彧不由自主地放了手,無力地看著她走進房間。
他一個人在客廳里坐了很久,沉默著,想了很多事情。
這不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爭吵,然而,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讓他心累。
謊言越拖越久,她的芥蒂就越來越深。現在,光是他和許念舒單獨相處,已經讓她受不了,更何況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他真不敢想象!
每次面對她,話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等他回房時,葉寶已經睡下了。月光中,隱隱看見她背對著他。
他洗了個澡,躺*,像往常一樣去攬她,然而被她掙月兌了,「寶兒……我……」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听!齊彧,我什麼都能原諒,唯獨欺騙忍不了。如果你騙了我,我會對你徹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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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舒步步緊逼,寶兒越來越懷疑了,矛盾不斷升級的節奏!別忘了12點還有一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