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心里有氣,但並未發作。
男人走出電梯,「餓壞了?」
「有點。」
他點點頭「我也餓了。」男人拉著她「走。」
兩人重新回到座位,南煜沉看了下表「11點37,還來得及。」
西子抿著唇不說話,由于男人遲到,她並沒有了生日的好心情,南煜沉從她臉色就能看出西子有氣。
「我今天有些忙。」
他從不會對誰道歉,能夠解釋已經很出乎西子意料了,他向來忙,她都知道。
男人舉起右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餐廳內二十多盞意大利水晶燈在瞬間熄滅,侍者推來餐車,上面擺了個三層蛋糕,每一層都用英文寫著不同的祝福語,蛋糕最頂層插著21根紅玫瑰蠟燭,全是用新鮮的玫瑰花做成的。
南煜沉在桌上放了個禮物盒,推向她「生日快樂。」
西子的臉蛋被蠟燭演繹出來的紅光涂染得極為妖艷,「謝謝。」
「吹蠟燭吧。」
西子站起身,雙手交扣在胸前,閉上雙眼準備許願,男人目不轉楮凝向她漂亮的臉,「願望要說出來才好。」
「說出來就不靈了。」
「放屁。」南煜沉雙手插兜站在邊上,「那要看你說的是什麼,如果是希望你身旁的帥哥永遠跟你在一起,或者希望他早點愛上你,又或者希望他永遠都屬于你一個人,這種願望說出來才靈。」
西子瞪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南煜沉唇瓣輕翹,「在蛋糕面前口是心非會觸怒神靈的。」
女人闔上雙眼不理他,南煜沉走到她身後停下,男人俯,側臉離她側臉只有巴掌寬。
西子許下個願望,她剛睜開眼,南煜沉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她往後退,女人身子撞到餐車,蛋糕不留余地的栽在地上,玫瑰花蠟燭全數熄滅,只留下餐桌上兩盞燭光放著亮。
就在蛋糕倒下去剎那,西子抓住男人胸前衣料,南煜沉大手穿過她腰身貼在她後背上「看,我說過不說出來的願望是不會靈的。」他眸子微微一眯「你方才在神靈面前說了違心的話,他都听見了。」
西子有些懊惱,看見這邊出現狀況,幾名侍者跑過來收拾殘局,南煜沉絲毫不顧有外人在場,他摟著想要掙扎的女人不放。
「你先前許了什麼願望?」
西子面不改色,「希望我明年大發。」
男人有些發笑,額間同她相抵「幾天沒見,想我了麼?」
西子並不想,「想。」
南煜沉抬手勾了下她鼻梁,在她嘴唇上琢下個吻來,男人這才滿意的松開她。
「把禮物拆開看看。」
兩人回到座位上,西子按照他的話拆下外面包裝袋,露出個精致的珠寶盒,里頭放著對成色純正款式設計獨特的翡翠耳環,這種時尚而耀眼的設計,就算外行人也能看出價格不菲。
西子瞅著它發呆,「蛋糕雖然毀了,可我的願望卻提前實現了。」
南煜沉笑了下,「你怎麼不說這東西太貴重你不能要?」
「腦殘電視劇看多了吧?」西子喝了口白開水後據理力爭「這東西能讓我發財為什麼不要?說太貴重而不要的女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欲擒故縱。」
「你也可以對我欲擒故縱。」
西子瞥了眼他,「算了吧,你把我的電話號碼拉黑吧,偷偷關注我的那些微博、微信、微視、博客、人人什麼的也都刪了吧,這麼斤斤計較的人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了,這頓飯過後該斷的就斷吧。」
瞧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南煜沉心情難得這麼愉悅,西子從未像今晚這樣逗過他開心。
侍者按照順序將西餐端上來,西子學著南煜沉把餐巾布沿對角線折疊,放在腿上。
這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一直吃到傍晚十二點半,西子把他送的禮物小心翼翼放在手提包內,她知道,這塊燙手的山芋,總有一天會連同那些家電一起還給他的。
南家這邊,南煜沉剛關在閣樓兩天,郎倩就有些按耐不住,她趁著南藤耀熟睡空檔偷偷拿走他褲兜內的鑰匙,女人披著件貂皮絨大衣到廚房親自熬了碗粥。
陳管家這兩日送上樓的東西南煜沉沒吃上幾口,郎倩心疼兒子餓壞了,輕手輕腳上到閣樓。
她敲了敲門,壓低聲說道「阿沉,快起來吃點東西,媽給你熬了些粥。」
郎倩用鑰匙打開鎖,屋子內的燈被她點亮時,房間里空無一人,「阿沉?」
她提腳走向陽台,陽台的欄桿上用床單綁了個二十來米長的繩子一直垂到地上,郎倩瞳孔瞪得渾圓「壞了!」
她趕緊退出房間,房門被她輕輕帶上。
「你在做什麼?」
郎倩正要轉過身,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摔碎了手里的碗,她看清南藤耀面無表情的臉,強掩住內心的惶恐「我見阿沉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就做了點吃的給他送來,沒想到他已經睡下了。」
南藤耀掃了眼濺在她褲腳上的粥,他嘆口氣「鑰匙給我,你回房睡吧。」
「藤耀,我們一起回房吧。」
「不了,我讓陳管家做了阿沉愛吃的水煮魚和番茄炒雞蛋送過來,我也想進去看看他。」
郎倩面色驟變,雙腳退在門前,「我剛才已經去過了,阿沉都睡下了,他這些天也累壞了,讓他早些休息吧。」
「不吃東西身子怎麼熬得住?難不成我這個做父親的親自來讓他吃,他還跟我慪氣不成?」
陳管家端著兩個菜兩碗飯走上來,郎倩這會連眼珠子都在哆嗦「藤耀,我們明天再送過來也不遲。」
「你到底是怎麼了?」見郎倩一個勁兒搖頭,南藤耀這才發覺她有些不對勁,男人奪下女人手上鑰匙一把推開她,郎倩趕緊跑過來制止他要開鎖的動作。
「藤耀,南藤耀……」
南藤耀打開鎖,郎倩攔不住,他握住手把往里一推,映入眼簾是空空如也的房間,陽台外的繩索,氣得男人提腳踹翻陳管家手里的飯菜。
「這就是你教出的兒子!」
「兒子不是你跟那個野女人生的你當然不滿意!」郎倩拔高音量,「人人都覺得我這白水市第一夫人當得好不風光,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麼多年來,你都忘不了那個早已化成骨灰殼的野女人!無論我們母子怎麼做你都不滿意,阿沉從小優秀懂事,南藤耀,你捫心自問,你哪怕有一次夸過他嗎?犯點錯就對他拳打腳踢,就因為高中數學沒有考到你滿意的100分,你愣是撕掉他99。5分的卷子,阿沉變成現在這樣冷血都是拜你所賜!南藤耀,那也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
「你!」南藤耀目露凶光,「等阿沉明天回來我再好好收拾他!」
看著男人轉身而去的背影,郎倩收緊雙拳「你要敢動他,我跟你沒完!」
「那你就滾出這個家!」
南藤耀猛然旋來的視線,驚得郎倩啞口無言,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個脾氣暴躁,陰晴不定的男人,郎倩蹲坐在地方,一張臉埋在雙手內嚶嚶啼哭,陳管家看在眼里,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