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至上 057.入住南家大宅

作者 ︰ 浮生饅頭

後車司機眼見是輛豪車,臉都嚇綠了。

南煜沉視線通過倒車鏡望向身後,年輕司機自車上下來,他走上前,看到車室內兩人,「西子吧?」

西子看不見他,「你是…?」

「劉強。」男子掃了眼駕駛室面無表情的人,「王姍的男朋友,你還記得不?」

听他這麼說,西子倒是有點印象,她隱約記得劉強是南氏公司部門主管,有競爭部門經理的機會。

劉強自然認得南煜沉,只是他招上車禍,打親情牌必須得從西子下手。之前晉升失敗,或許這回倒有個轉機,「大年三十我還去過你家。」

「哦。」西子應了聲,「就是那個來找我開後門,想在南氏晉升經理的那位?」

劉強神色稍怔,看著駕駛室時,臉上立即露出尷尬。南煜沉表情幽深難測,俊顏又似是圍著股饒有興致,西子的個性他了解,只要先前給過她難堪的,女人終究不會以禮相待。

劉強趕緊解釋,賠笑道「西小姐,之前姍姍說的那些話希望你別往心里去,她也是想給我多爭取個機會,回去的時候我已經說過她了。」

男子的話字字句句傳入西子耳里,方才驚嚇過度,她眼楮暫且好不了,高速路上停車危險性很大,她視線盯著某處,「你說的那些我已經不記得了,你打個電話報交警吧,車禍該怎麼處理,我們全憑警察說了算。」

事情沒有按照劉強想象中來,他有些著急,「西小姐,我改明兒喊姍姍過來跟你道個歉,她要是敢再對你不敬我回去保準跟她分手。」

「這是兩碼事,我們一碼歸一碼。」女人口氣很淡「如果責任在我們,保險公司照價賠償。」

劉強臉色驟白,他這車保險沒買齊全,一旦出車禍責任在他會賠個半死,更別說這種豪車。西子是料定他覺得南煜沉有錢,可以通融著抹掉這筆賠償款,但這種事于情于理都說不通,人家再有錢,兜里的鈔票也是辛辛苦苦賺來的,換作誰也不可能吃這啞巴虧,西子是就事論事。

礙于南煜沉在場,劉強心里有氣不好發作,萬一因為此事丟了工作那可就更不劃算,他只好拿出手機報了交警。

交警過來收集現場證據,南煜沉在全國官僚里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哪怕他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單是這尊佛在旁鎮壓著,交警也不敢怠慢,他拍了幾張現場照片,做了些筆錄要拿回交警大隊處理。

一切完事後,南煜沉發動引擎,「又替我省錢,又替我打抱不平,這麼好的老婆上哪兒找去?」

西子雲淡風輕,「結婚協議書上說了,你的錢都是我的錢,我省的是自己的錢。」

男人薄唇淺勾,「西子,你終于承認自己是我老婆了。」

她一愣,敢情他說這話是給她下套啊?西子閉上雙沒有恢復的眼楮養神,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他鬼精鬼精的,惹不起。

南煜沉帶她回了南家大院,某些事遲早是要面對的,他不想再拖延下去。男人將西子從副駕駛抱出來,南藤耀剛回來不久,正在客廳看報。

他余光見到有個身影進來,南藤耀抬起眼,西子環住南煜沉脖子安靜的被抱在懷里,這個女孩南藤耀見過,左撇子和吃飯要配白開水這兩個習慣讓他印象非常深刻。

他合上報紙,「阿沉?」

西子听出了些不對勁,皇俯濠庭只出現過李綜的聲音。南煜沉把她放坐在沙發上,女人雙手撐上真皮坐墊,這種觸感和皇俯濠庭不一樣,她心里一驚,難道這是……

郎倩听到動靜從廚房出來,「阿沉,你怎麼把這個女人帶回來了?」她看見西子後瞬間變了臉色,「還不把她攆出去,這像話嗎?!」

這里果真是南家,西子微微抿住唇瓣,南煜沉居然趁她看不見的時候悄悄把她帶到南家來。

「媽。」南煜沉一對眸子水色無邊,「我們已經去民政局登記過了。」

「什麼?」郎倩震懾不已,「阿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是要把媽氣死才甘心嗎?」她食指點著西子方向,「你問問你爸,她先是招惹阿駁不成,這會又來攀附我們!這種心計的女人誰敢讓她進我們南家門?還不把這個家鬧得雞飛狗跳!」

南煜沉眉頭微闔,臉上的表情十分不悅,「媽的意思是讓我娶了被人蹂躪過的瞿吻兒?」

「阿沉!」郎倩抬手按住胸口,緩緩降下些語氣,「白水市能同我們門當戶對的千金比比皆是,媽哪天幫你挑個最好的!」

南藤耀實在听不下去,「下一輩的事兒你就少操點心。」

「我兒子我都不操心那我為誰操心?」郎倩說來就是一肚子怨言,「你就一心想著那個裝進骨灰盒里的小三,現在好了,阿沉有樣學樣,也帶回個勾懾人的狐狸精,你們父子倆一個鼻孔出氣了不成!」

南藤耀一巴掌拍在桌上,西子听見青花瓷茶盞蓋子彈跳起來擲出的清脆,「你現在變的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半點及不上從前!」

「這還不是被你逼的!」

西子唇色抿的發白,南煜沉面色如常,從小到大他都是在這種爭吵環境中長大,早就見怪不怪。西子不同,她雖為單親家庭,但顧芸芯自幼疼她,關懷備至,自然受不得南家這種親情。

西子的手在空中模索,她順著南煜沉純白色西裝找到他大手牽住,掌心內那股握緊的暖意使得男人微怔。西子今天才算有些明白,南煜沉為什麼會有一種讓人窒息的脾性。南家雖大,但及不上她和顧芸芯簡陋的小屋溫暖,這里看似人多,卻處處充滿陰涼和冷意。

完全不像是一個家。

南子妤昨晚忙到凌晨,這會听見樓下有人爭吵,她睡眼惺忪下來,南藤耀低吼幾句沒再出聲,郎倩還在得理不饒人,「媽!」她站在樓梯口喊了一聲,「我的中藥熬好了麼?」

郎倩止住音量,面色依舊難看,「在廚房,媽去給你端出來。」

南子妤下到最後一層台階,她一直就有慢性腸胃炎,需要靠著喝中藥慢慢調理。西子眼簾的世界漸漸恢復清楚,她轉個頭,很快同南子妤那對翡翠般通透的眸子對上。

南子妤沖她點了下頭,西子在她身上找不到半點溫和感,南子妤屬于一種讓人避之千里又很想靠近的女人,西子很喜歡她身上的某種氣質,有著大小姐的孤傲,卻又不帶任何鋒利的銳角。

郎倩倒出一盅深褐色中藥端出來,「已經不燙了,趁熱喝吧。」

南煜沉坐在西子邊上,郎倩看不得他這般維護,面顏很沉,「無論如何,這個女人要進南家門我絕不答應!」

西子一直默不作聲,這種時候她不適合插話。

南煜沉稜角分明的臉部越繃越緊,南藤耀氣惱,拿起報紙側到一邊去看,南子妤一口中藥喝下去,「媽,你怎麼放了這麼多糖?」

「你別再想岔開我。」郎倩這回不買賬,「什麼事都好商量,就這事兒我死也不同意!」她冷哼一聲,「原本第一次見著我還覺得這女孩子挺不錯,結果背地里卻干出些不要臉的勾當!」

南煜沉傾起身,西子拉住他,郎倩對她的看法一時半會無法改觀,說多了只會讓她更加厭恨。

南子妤摟住郎倩雙肩,「妄我英明神武的母親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你這丫頭別拐彎抹角的,我听不懂。」

南子妤展顏,「給你看樣好東西。」幾個人隨她走向電視機的身影尋去視線,她從電視櫃里取出一盒影碟放入EVD內,電視上很快出現個格外清晰的畫面,角度來自偷拍。

瞿吻兒背對著視頻,「我今天找你來,是想請你幫個忙。」

趙媽把菜籃緩緩放在桌上坐下,「小姐有什麼事要說?」

視頻里瞅不見瞿吻兒的表情,只知道她穿著件紫色外套,「我要你幫我惡整西子那個騷貨!」

趙媽瞳孔大瞪,郎倩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一切,瞿吻兒笑聲自音響內傳來,「你只要趁著沉哥哪天出差在她碗里放點安眠藥,到時候我找個男人進去同她睡上一覺。要是讓沉哥知道那個賤人已經髒了…」瞿吻兒挑眉看向對面,「趙媽,你功不可沒,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趙媽單手握住菜籃,「小姐,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起身想走,瞿吻兒聲音再度響起,「你家里還有個無所事事的兒子吧?」

……

畫面上的情節南子妤歷歷在目,郎倩僵在邊上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南藤耀一對眸子看的惱羞成怒「這就是你自個兒選的好兒媳!」

「吻兒那丫頭向來乖巧懂事,我萬萬沒想到…」她神色一白,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

西子不知南子妤還留有這手,這樣的女人只能為友不能做敵,否則,她會像烈煉而成的罌粟,慢慢…慢慢…滲透進敵人的心髒!

西子站起身來,「伯母。」她聲色漸緩,「我並非像瞿小姐說的幾次三番打電話騷擾過她,若不是我的手機在那天掉到皇俯濠庭,您尚且可以拿著它去營業廳,實在不行,我的身份證也可以拿出來送去營業廳。」

南煜沉幽暗的潭底一片戾氣,郎倩從她的話中听出些端倪,「就算你沒有做過,但挑撥我跟我兒子關系的總歸是你!」

西子矢口否認,「我什麼也沒做過。」

「媽,你還看不出來麼?」南子妤握住她雙手,「吻兒害怕這事兒被哥知道是她背後慫恿你,她故意冒充西子把你供出去,以求自保。」

南子妤一語驚醒夢中人,「吻兒心思竟然這麼深?」郎倩面容陰沉至極,「她連我這個喊了十多年的南姨都要算計?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所有事情真相大白,要不是南子妤錄下的那段視頻,郎倩指不著要恨西子到何種地步,西子朝她投去個感激的眼神,南子妤欣然接受。

然,到底不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加上西子的確是插足別人感情的第三者,瞿吻兒之前對郎倩說的那些話根深蒂固,並非一朝一夕能夠釋懷。

這樁姻緣,她依舊不同意,只是口氣不再像剛剛那麼沖,「西小姐,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但若嫁進我們南家要守很多規矩,怕是你不會吃得消。」

南煜沉早料到她會這麼說,他從西裝內兜拿出兩本結婚證砸在茶幾上,「規矩都是人定的。」

郎倩瞅著上面結婚證三個字,面色煞白,她兒子要做的事攔也攔不住,「阿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同家里人商量?」

「還有商量的必要麼?」南煜沉眉梢緊蹙,「媽如果實在看不慣,我們出去住就是。」

郎倩倏地起身,「你為了這個女人是連媽也不要了?」她眼眶憤然多出抹水霧,「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兒子,別的女人三兩下就哄走了,她究竟是給你下了什麼迷魂藥?」

郎倩像顆頑固不化的石頭,南煜沉心頭煩躁不想和她說多,他抓住西子手腕折身要往外走,郎倩追過去攫住他,「阿沉?!」

西子掙開南煜沉的手,「伯母……」

啪——

郎倩要掄在西子臉上的手掌被南煜沉一把捏住,「媽,你要打她就是等于在打我。」

「阿沉,你們的事媽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南煜沉唇角微抿,「等媽什麼時候答應了,我再帶西子回家探望。」

他這意思,是以後都不回家了?

郎倩接受不了,「兒子啊,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媽的感受?你娶這麼一個毫無門第的女人,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南家該是白水市多大的笑話?外面那些早就等急眼的狗仔記者睡覺還不都得笑醒?」

她一雙兒女,一個硬要嫁給個病息奄奄的男人,一個非要娶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她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多大個事兒鎮壓不了!」南藤耀一張報紙拍在桌上,「我們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在鬧騰,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嘲笑的笑話?」

郎倩雙手捧著臉哭泣不止,家里居然沒人向著她,南子妤抱住她雙肩安慰,郎倩嘆口氣,「罷了罷了,隨便鬧吧,你們的事我也懶得管了。」她抹了把眼淚,有些傷心過度,「我讓陳管家把阿沉的房間重新收拾一下,住下吧,都住下吧。」

郎倩擺擺手,被南子妤攙扶著回了房間。

西子本不願住在南家,可這節骨眼上,他們若是走了,指不定郎倩會鬧出什麼事,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已經是郎倩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吃晚飯的時候,郎倩沒有下樓,南子妤親自上去喊過她兩回也沒用,郎倩這會在氣頭上,不管誰說什麼都沒用。

西子左手握著筷子,南藤耀見她沒怎麼吃,「是菜不合胃口?」

西子回過神,勉強挽唇,「沒有,伯父。」

南藤耀笑了下,「還在叫伯父?」

西子側頭看了眼南煜沉,他正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他眼里的光線很柔和。

女人抽回眼,斟酌再三,開口喊道,「爸。」她從未想過,某一天,這個字眼還會從她口中听見。

南藤耀笑的慈目,南子妤鳳眼望過來,很輕的叫了聲,「大嫂。」

西子還不太適應,無端端就多出幾個家人,她覺得像是在做夢。南藤耀看著她時眼里沒有任何排斥與敵意,西子從小缺失父愛,對南藤耀自然有了層敬意。

夜里,西子洗完澡後獨自坐在電腦前上網,瞿吻兒遭人強暴的消息鋪天蓋地,她瞳孔睜大,回想著南煜沉之前說的替她報仇,女人頭部傳來陣貧血的暈厥。

一個干干淨淨的少女遭人奸害,這該是多大的羞辱?西子能夠感同身受,她的第一次被南煜沉下藥掠奪,若不是想到顧芸芯這個精神支柱,她早就選擇自殺了,那種精神與的巨大折磨,一般人難以想像!

第一次就被人強暴,瞿吻兒這輩子都會籠罩在這種對性的極度恐懼下!

西子並非善類,瞿吻兒心腸歹毒該遭千刀萬剮,若當初趙媽真有那貪念,這會新聞的女主角就該是她,可她到底是有過一次類似經歷的人,當初從南煜沉床上走下來時,她哪怕神情恍惚還要承受這種莫大痛苦!

西子貼在鼠標上的青蔥五指有些顫抖,淹沒在時間洪河里的記憶慢慢閃過,對南煜沉那種憎恨爬上眉梢,她呼吸變得局促。

男人自南子妤房里出來,兩人談有個把鐘頭,南子妤嫁去瞿家的態度極其堅決,南煜沉沒有勸住。

他神色有些沉重,月兌下外套扔在一旁,南煜沉走到沙發前點了支煙。王姍起先加過西子QQ,兩人一直沒多大交涉,這會見到西子在線,女人在屏幕那端破口大罵,發來的文字要多惡毒有多惡毒,西子覺得這些人簡直不可理喻,她把王姍拉黑。

南煜沉腳踝搭在另一條腿上,整個身子慵懶的枕臥于沙發背部,夾著煙的右手橫在扶手外。

「西子。」他喊了聲,修剪整齊的指甲蓋彈了下煙蒂。

西子同齊琴聊著QQ沒理會他。

齊琴發來個花痴表情,「西娃,我男神何在?」

西子敲回兩個字「抽煙。」

「好性感啊!」

西子真心受不了齊琴這模樣,她回復一串省略號。南煜沉見她跟誰聊的投入,狹長的桃花眼輕眯,「又勾搭上誰了?」

西子權當听不見。

齊琴在那方央求,「開個視頻讓我瞅瞅吧。」附帶一個可憐的表情。

西子說好,齊琴沒想到她會答應,西子點開視頻時她卻按下拒絕,「開玩笑的啦,我男神是永遠不可侵犯的,他只能深深存在于我的心里,我的腦海里,我的記憶里。」

西子敲過去一串感嘆號,表示她很震驚,這丫頭又犯病了。

南煜沉不悅的睇著西子精致的側臉,「誰又惹你了?」

西子化小聊天窗口,點開QQ斗地主,她故意把音響聲調大,鐺鐺鐺的背景音樂恰巧蓋住他性感的嗓音。

男人長腿走過去,啪地合上電腦,他就勢依著桌沿,「說吧,怎麼了?」

西子起身朝陽台走,南煜沉扔掉煙頭攫住她,「就算判刑總得給個理由?」

「沒理由,我只是看到了瞿吻兒的新聞。」

「西子,看不出來啊。」男人嘴角抿出道冷笑,「你居然會為她打抱不平?」

「我只是在替我自己打抱不平!」她咻地折回身推了他一把,「你除了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還能做什麼?你知道當年你把我逼得有多痛苦嗎?」

南煜沉穩住雙腿,細長的眼尾緩緩眯成條縫,「如果我不這麼做,你現在還會站在我身邊麼?說不定早他媽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了!」

听听,听听,死不悔改!

西子覺得沒法溝通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掙月兌南煜沉走上陽台,男人本想跟過來,西子拉上落地窗把他們的世界隔開,南煜沉停在玻璃窗前,眼瞅著她用窗簾遮住他視線,男人唇色緊繃。

西子站在陽台邊,手肘擱上欄桿,她琉璃般的剪瞳放到遠處。

南府建在山頂,地段優渥,這里四面環海,風景美不勝收,猶如一座與世隔絕的小島。雖是傍晚,但周遭亮起的燈還是能引導她視覺。

南煜沉沒再進來,南子妤半躺在陽台躺椅上,她一面品酒,一面品人。

西子環視一圈後,不偏不倚對上她那雙探不到底的眼楮。南子妤沖她舉下杯子,「要過來喝兩杯麼?」

西子滴酒不沾,她屬于一喝就醉的人,而且她酒品不好,喝了愛哭,且一發不可收拾。

西子微笑著搖了下頭,「謝謝,我不會喝酒。」

南子妤也不強求,紅酒她不喝兌過的,只喝純的,一般人很難堅持喝多久就會上頭。兩個陽台中間隔了道半人高牆壁,上頭放著幾束盆栽。西子望著她抿酒的動作,「今天那盒錄像帶,忘了說謝謝。」

南子妤托著高腳杯輕晃,「這只是我欠大嫂的一份見面禮而已。」

西子靜靜看著她,南子妤絕色容顏上的表情琢磨不透,一頭干淨利落的短發下,那雙如星辰般浩瀚的眸子,分外璀璨。西子沒在陽台多呆,她給南子妤道了句晚安便旋身進屋。

一劃開玻璃窗,滿屋子煙味彌漫而來,西子把窗簾拉開通風,南煜沉坐在沙發上斜眼睨著她,「舍得進來了?」

西子走過去把煙灰缸里的煙頭倒入馬桶,「南煜沉,我不喜歡你抽煙。」

「我全身上下有讓你喜歡的東西麼?」

他喜歡鑽牛角尖,西子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她把煙灰缸重新放上茶幾,出去吹了會風,氣也消了大半,西子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南煜沉。」她聲線漸軟,「謝謝你。」

男人一對深褐色眸子打到她臉上。

西子視線盯著他腰間那條白色愛馬仕皮帶,「這麼久的相處,我不是傻子,你對我怎麼樣我眼楮看的見,雖然我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你的那些手段。」西子嘆口氣,「你曾說過,喜歡的東西就該去搶,或許這就是你骨子里認定的手段。今天見你因為我跟你媽鬧成那樣,其實我心里並不好受。」沒來南家之前,她一直覺得他就是個自私自利又養尊處優的少爺,今天她所感受到的,卻是一個支離破碎的家。

西子從不會跟他說這麼多,南煜沉面無表情瞄著她,「子妤灌你酒了?」

「我沒喝酒。」她皺了下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南煜沉濃眉微挑,都說女人善變,他今兒真真是見識過了,出去一會兒人都要通情達理多了。男人心想,要是西子以後更年期,會不會把他折磨死?

他菲薄的唇瓣,展開抹迷人的弧度。

瞿吻兒與南煜沉婚約解除,南子妤主動奉上自己,南家過河拆橋,瞿家雖然有所不滿,但繞來繞去總歸也是親家,為了家族興旺,瞿夜商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瞿吻兒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里,佣人送上樓的飯菜她能砸的都砸了,上官菲菲心疼不已,隔三岔五要來瞿家看她,瞿吻兒誰都不見。

南子妤同瞿家公子約在一個咖啡館見面,听說瞿衡早前一直在國外休養,回來時間不到一年,南子妤還是小時候和他見過,大概樣子已經記不清了。

她早到半個鐘頭,坐在張靠窗的位子等他。瞿衡遲到,整整兩個小時。

南子妤很有耐心,手中厚厚的雜志重復看了三遍,直到一抹暗影打在那本書上,南子妤依舊專注的翻閱著瞿氏集團推出的女性周刊,她听見對面的座椅拉開。

「很抱歉,我來晚了。」瞿衡的聲音听著極為溫潤,仿若她手邊那杯濃淡適中的柚子茶。

南子妤沒出聲,視線也沒從書中抬起來,瞿衡點了杯卡布奇諾,他安靜的坐在邊上,並不打擾她的專注。

南子妤瀏覽完雜志最後一頁,她將書重頭折回再看一次。瞿衡疊起雙腿,縴長手指執起咖啡杯淺抿一口,他嘴角始終淬著絲迷人的雅笑,很有耐心的坐在桌對面。不偏不倚,等了她足足兩個鐘頭。

南子妤合上雜志放在一邊,「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瞿衡狹長的眼角染笑,「沒關系,我並不介意。」

男人穿著身很隨意的休閑服,相貌英俊,笑意溫暖,微敞的衣領能隱約見到一排精致有型的鎖骨,南子妤目測他身高至少一米八三,蒼勁有力的手腕並非想象中那般瘦,反而相當有肌肉。

南子妤的驚訝並不表露于心,「瞿公子?」

瞿衡薄唇輕勾,「南小姐,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明明是一張彬彬有禮的笑臉,南子妤總覺得他黑曜石般的瞳孔,藏著更加深諳的顏色。

南子妤莞爾而笑,「叫我子妤好了,反正,我們遲早是要這麼親密的。」

瞿衡笑容不變,眼角卻微微眯了起來。

南家大小姐,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有趣。

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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