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韋被這李四的攻勢壓得喘不過氣來,一招剛解,一招又來,源源不斷的攻擊就像瀑布從高山斷崖處傾瀉下來般,一招狠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張韋此時酒意早已醒了大半,使出渾身解數死命抵擋,只求拖得一時半刻,等待救援的出現。
雙方斗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在張韋卻覺得似是過了一年一樣漫長,渾身受傷十余處,雖未傷及要害,卻狼狽至極。此時的張韋反而不期望有救兵了,因為無論誰看到七寨主被人打得抱頭鼠串,都讓張韋覺得顏面掃地,還如何能在青龍山混下去啊,這個打虎英雄的名號,只怕要換成挨打狗熊了。
李四見張韋雖然防守嚴密,但是戰斗經驗卻很不足,假意緩攻了一招,張韋果然計,出劍去封。豈知李四劍到半途驟然急轉,繞過張韋的防守直刺過去。張韋劍招一出便知計,卻來不及收回了,只見銀色閃光距心髒只剩寸余距離,情急之下張韋的腦突然閃出一串經書的符號,只見必殺一招被張韋飄然一甩便化解了去。
張韋一招打完緊接著又發一招,佩劍化作重重劍影籠罩著李四,李四正驚異于必勝一擊被張韋輕松化解,未等收招站穩,只感覺寒氣直沁腑髒,急忙抽身而退。正欲運氣抗寒,只覺嘴角一熱,一口鮮血噴出。李四吃了大虧,不敢怠慢,呼哨一聲,提氣跳出寨牆而去。
緊接著四周幾個黑影匆匆越牆而出,張韋依葫蘆畫瓢提氣一躍,穩穩的落回了原地,根本連牆頭都沒踫到。正自郁悶時,突然一股劍氣伴隨著一聲嬌叱撲面而來,張韋低頭閃避,習慣性的推出一掌直奔來著胸膛,發力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對方是個女孩,趕忙卸力,卻不想女孩一劍刺空,身形隨著慣性直撲過來。女孩的胸脯直直撞向張韋因為卸力而五指張開的手,看起來就想女孩送過去讓張韋佔便宜一樣。
張韋的手所觸之處只覺彈性十足,看著女孩精致的臉蛋,仿佛此時的月光也只是她的陪襯,她那碧波流轉的眼楮,微翹的小嘴都不無讓張韋驚艷到目瞪口呆。女孩頭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男人,也不禁愣住了,雙方靜止了數秒,英雄和美人在這靜謐的月夜下相遇,命運卻安排了個尷尬的場景。只听女孩一聲尖叫劃破夜空,接著听到張韋啊的一聲慘叫。
「玲瓏不得放肆!」玉劍鋒聞聲趕到,各營也紛紛點燈派人前來查看,張韋只覺左臂鑽心的痛,由于之前奮戰失血過多,加之剛才情緒過分激動,兩眼一黑,暈倒了。
玉玲瓏見爹爹震怒,不敢多言,听周圍嘍交談方知自己砍傷的是新上任的七寨主,心知闖下大禍,卻嘟著小嘴道︰「是他非禮女兒在先的!」玉劍鋒瞪了玉玲瓏一眼,只把後者委屈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張韋抬回帳內,請醫生診治,所幸並無大礙,只是失血過多,調養幾日便可康復,眾人這才放心,只是此次攻打盤石鎮,張韋是趕不上了。
就在眾人為張韋傷勢擔心之時,張韋卻在一片青女敕的草地上醒來,周圍飛舞著各種漂亮的鳥兒,天空沒有太陽卻依然很明亮,一個獨眼老頭坐在旁邊閑的喝著茶水。張韋趕忙拜倒道︰「弟張韋拜見恩師!」左慈笑了笑道︰「書贈有緣人,汝能參悟多少與老夫也沒半點關系,何來師徒之言?」
張韋再拜道︰「若非恩師指引,只怕我早已命喪黃泉,更不能懂得亂世的生存法則。」
左慈道︰「那只是機緣巧合罷了,我此番前來是把經書的法門講與你听,時間有限,你且听好。」張韋三拜,起身坐好。左慈續道︰「道之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有象。恍兮惚兮,其有物。此書既是丹書亦非丹書,可以為刀劍,可以為論辯,可以為良藥,可以為螻蟻,道即萬物,萬物歸道。」
張韋听的糊里糊涂,卻不敢開口詢問,只是反復誦讀幾遍,熟記于胸。
左慈仰頭望天沉默了數秒,忽然長嘆一聲,道︰「只有毀滅亂世的源頭,才能迎來和平,這是老夫的宿命,只希望不會成為你的宿命,我傳與你入夢口訣,如若有事便進入這里找我罷!」左慈隨手一甩,一個字符飛出直入張韋雙眉之間,隱沒不見了。左慈雙手一抖化作一陣微風消失不見了。
張韋回味著左慈說的話,突然靈光一現︰道即萬物,萬物都可以入道,道是萬物相生相克的至理,這不是和大學時學的哲學有異曲同工之妙麼?任何事情只要做久了,用心去領悟,最終都會了解到世界運行的規律,這個規律一定就是道!
現在我擁有了道,卻不知如何使用才好,剛和李四一戰,我腦靈光一現居然能將其打得吐血,看來使劍亦能入道,不論如何活命是第一位的。李四這個名字,一听就是個小配角,如果連他都打不贏,又如何能贏蒯紹?但這夢境沒有對手又如何練劍?
正苦惱著,突然一只五顏色的燕閃電般從張韋面前掠過,張韋眼楮又是一亮︰「電影常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不如我就拿這些小鳥練練我使劍的速度罷!」張韋怎知,左慈在夢境所創的五色雨燕是飛行速度最快,身形也最為靈活,張韋要拿它們練劍注定少不了一番辛苦。
張韋由于失血過多,連昏迷再休息整整睡了三天,而青龍山已經傾巢出動按照龐元的計劃去攻盤石鎮了,還剩幾十個老弱殘兵由玉玲瓏統領鎮守山寨。說是鎮守不如說是讓玉玲瓏禁足,自上次誤傷事件以後,玉劍鋒整整三天沒讓玲瓏踏出營帳半步,只委屈的小丫頭又哭又鬧又絕食,玉劍鋒被鬧的不行,這才請龐元出面。龐元老奸巨猾的給了玲瓏一個空頭統領,不但把她變相的圈禁在山寨了,而且還惹的小丫頭興奮得只拍手,新官一上任就督促留守士兵日夜巡邏,只累苦了這些嘍。
到得張韋昏迷的第四日黃昏,嬌小的身影仍是不知疲憊的寨前寨後巡查——當然身邊依然跟著躺槍的劍安,突然寨牆上的嘍大喊︰「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字尚未出口,劍光一閃,頸部動脈便被切開,鮮血噴涌而出,緊接著兩人,三人完全未來得及抽出兵刃便血濺當場。李四身穿灰色武士服,袖口處繡著個荊字,手里的長劍下點,血順著劍尖一點一點的滴在寨牆上。
隨著幾聲慘叫,把守城牆的嘍盡皆被殘忍的手法殺死,取而代之的是個統一服飾的劍客,背著夕陽的余輝,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放佛是地獄的魔鬼。
玲瓏在寨內憤怒的望著人,俊俏的小臉倔強的迎著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