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紹轉身對趙玉丹道︰「如今他們願意改邪歸正,姐姐便可放寬心,只要我有蒯紹一天,他們都不敢違背姐姐的意思,就讓他們和弟弟陪同姐姐去襄陽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趙玉丹听到襄陽兩個字,心一動,隨即笑著道︰「如此甚好,趙管事,安排周氏兄弟的隊伍走前面,再牽來匹寶馬給蒯公!」
蒯紹道︰「不必麻煩了,我和姐姐同轎而行便可,前面還有些我的部屬,正好一並迎來罷!」趙管事听到蒯紹要和趙玉丹同轎而行,不禁臉色一變。趙玉丹笑卻盈盈的道︰「有蒯公陪我聊天那當真好得緊,這一路不怕悶了。」說完伸手挽著蒯紹的手臂,兩人雙雙進了車轎。
趙管事陰沉著臉,部署道︰「都看什麼看,清點下物品看有沒有損失,你去查看下人員傷亡情況,一個時辰後我們出發!」
張韋在亂軍胡亂竄了一會,終于在貨物箱間找到了小明,此時的他正在和一個婢女聊天,不時逗得那個女孩咯咯的笑。小明見到張韋來了,高興的跳了起來,拉著女孩跑了出來,道︰「主人你來啦,有你在我們就安全啦!」
張韋見那女孩也就十一二歲的模樣,一把拉過小明道︰「我看就算我不來你們安全得很,竟躲在貨物,不怕山賊把你們一起抬回山寨?」然後低聲道︰「再說你才歲,竟然學人家泡妞?」
小明問道︰「什麼叫泡妞?」張韋打斷道︰「總之你還沒道成親的年齡呢!」說得小明和女孩都紅了臉,連手也不牽了,小明急道︰「我們就是好朋友!」
張韋頭一次見小明發窘,不由得笑出聲來,道︰「你們怎麼想起躲在這里的?」
小明道︰「主人我正要和你說呢,我發現這些山賊很奇怪,他們沖到貨物旁不搶箱,卻只管和守衛廝殺,而就在前一刻他們又突然撤退了,真是奇怪之極!」
張韋道︰「你這個年紀應該關心的是吃什麼玩什麼,竟關注些莫名其妙的事,你是不是投胎投錯了?」
小明道︰「我關注的應該是主人關注的才是,反倒是主人,成天說些別人听不懂的話,該不會是我們兩個調換了罷!」
張韋佯怒道︰「臭小你敢說我,看我的乾坤劍法!」說著假裝去打小明,小明轉身就跑,兄弟二人一個追一個跑,逗得那女孩咯咯的又笑了。
玩不多時,一個家丁騎馬掠過,邊跑邊喊︰「各部清點物品和傷員,一個時辰後出發!」
張韋道︰「要出發了,我回後陣了,對了小明你認不認識字?」
小明道︰「我偷著和老師學過一陣,字識得七七八八罷!」
張韋喜道︰「如此甚好,今晚我去找你,考考你的識字能力!」言罷飛身走了。
入夜,張韋和顧二黑,牛小壯等人圍聚在火堆旁繼續燒烤剩下的野豬肉,四溢的香氣惹得多日沒嘗到葷腥的護院們紛紛聚攏過來。張韋大方的道︰「來來,大家都是兄弟,每人都拿一塊去吧!」顧二黑捅了捅張韋,低聲道︰「你傻呀,給他們分了我們以後不沒的吃了?」張韋低聲回道︰「這麼熱的天,野豬肉今天沒壞已經萬幸了,你還指望它能保存到明天?不如拿來送人情呢!」話音剛落,只見顧二黑切了幾塊肉,道︰「大家都來吃吧,我顧大爺請客,都不用客氣!」听得張韋一臉黑線。
眾人吃得正香,來了一隊青衣武士,為首一個漢道︰「都起開,誰讓你們在此圍攏的,趕緊散了!」眾人早就怨恨青衣武士橫行跋扈,但卻不敢公然翻臉,悻悻的散開了。青衣武士又道︰「你們之誰叫張韋?」
顧二黑站了起來道︰「張韋是我弟弟,有什麼話跟大爺我說就行!」張韋見顧二黑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心一陣感動。
青衣武士瞥了瞥顧二黑的褐色武士服,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跟大爺我叫囂,今天張韋那廝竟放著山賊不打,卻打自己人,恰巧被趙管事撞見,如今趙管事傳他過去,你若敢阻擋…」說著,抽出了佩劍,道︰「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顧二黑把手的肉往地上一摔,剛欲放狠話,卻被張韋一把拉住。後者低聲道︰「沒事,我去去便回,別和他們動手,諒他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顧二黑朗聲道︰「沒事兄弟,你放膽去,如果你兩個時辰不回來,哥哥就帶人救你去!」張韋感激了拍了拍顧二黑,起身隨青衣武士離開了。
趙管事的營帳在營地的心,張韋跟在青衣武士的後面,左拐右拐,卻奇怪的發現營地里多了很多有旗號的帳篷,而旗號上赫然寫著蒯字。張韋心疑惑︰「莫不是趙玉丹和蒯紹有什麼勾結,怎麼這里突然多了這麼多士兵?山賊怎麼也混跡進來了?」
正疑惑間,前排的青衣武士突然停了下來,只見一個公哥模樣的人,身後跟著兩個婢女,大搖大擺的從前面走了過來。青衣武士趕忙上前施禮道︰「見過蒯公!」張韋打眼一看,心下一驚,前面的竟是蒯紹,趕忙低下頭。
蒯紹閑的走了幾步,隨口道︰「免禮了,不知趙姐姐的營帳在哪里,幾位給帶個路罷!」
領頭的武士道︰「小的們有趙管事的吩咐在身,請公恕罪則個!」
蒯紹大度的道︰「沒事,我自己逛逛也好,你們忙去吧!」說完帶著婢女,踱著步走遠了。
一個青衣武士道︰「大哥,你說著蒯公白天和趙玉丹同乘,晚上又要去找,你說他們會不會…」說著yin笑了起來。帶頭的武士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後面的張韋,然後對張韋道︰「前面那個綠色花邊的便是趙管事的營帳了,你們先在這等一下,我去通報一聲。」說著邁步進了營帳。
張韋等在營帳外面,心忐忑不安︰「什麼對手都不怕,就怕喜歡男人的,不過一般有龍陽之好的不都是喜歡帥哥或者壯漢麼,我這哪點也不沾啊,怎麼就看上我了。」只听營帳里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道︰「趙管事,別,別這樣,啊,啊,別,趙,啊,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啊!」接著便是哭號之聲。
張韋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伸手模了模腰上的君劍,這才心下稍安。不一會,營帳里面沒了動靜,之前通報的青衣武士鐵青著臉走了出來,手里拖著一個護院裝束的人,那人渾身兀自抽搐不止,嘴角還殘留著血沫,已經失去意識了。
青衣武士示意同伴過來幫忙,然後對張韋道︰「該你進去了!」張韋身後兩個青衣武士架著張韋,把他推進了營帳,然後半刻也不敢多逗留,轉身閃了出去。
張韋進了營帳,立刻全神戒備,一只手防在身前,另一只手按住劍柄,以防不測。
趙管事見張韋進來一臉的緊張,冷笑了一聲,道︰「今日我見你不抵御山賊,竟對自己人下手,說你是不是周氏兄弟的人!」
張韋心情一松,道︰「咳,我以為什麼事呢,這事你可錯怪我了,是他們借機佔女眷的便宜,我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趙管事臉一拉,道︰「還敢狡辯,武士服色是擂台比拼出來的,你身著褐色武士服,乃是功夫最末的一等,如今竟能打敗青衣武士,你若不是周氏兄弟的人來臥底,故意隱藏實力,又為何不拿個好名次啊?這你又作何解釋?」
張韋被這一席話問的張口結舌,只因這是一個漫長的故事,更何況搞不清趙玉丹和蒯紹的關系,又如何能輕易吐露真相,正猶豫間,趙管事喝道︰「來人,把這小賊拿下,正好來試試我新煉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