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死……」悅菱抓住了樓外立面的水管,她大口喘著氣,對著自己喊道,「悅菱,你還活著……你要活下去……」
她的手臂上纏著一條膠水管。那是她從她和黎翊的婚chuang下發現的。
鐵窗的邊框也是木制的,在火的燃燒下已經焦脆了。她用盡力氣用凳子腳砸,終于把鐵窗撬開。
樓頂上,有一個大儲水箱,悅菱記得。小時候,她還和黎翊爬上過頂樓清理被淤泥堵塞的水管。
悅菱是個柔弱的女孩,但並不代表她笨手笨腳。
在邊境山區成長,她需要有靈活的手腳去山上采藥或拾柴,需要觀察地勢氣候避免危險。她十指蔥蔥,也不全是用來編花紡織的,爬樹攀岩,她樣樣在行。
孤兒院的牆已經滾燙,水管也 地烤灼著她細女敕的手掌。
悅菱艱難地往上爬著,只要能把水管放入水箱,就能把水引到樓道里。
「顏墨,幫幫我。」她強忍著痛,「幫我活下去,幫我等你……」
她翻上了頂樓,火苗已經竄到了這里。她撲到水箱上,順著鐵梯上去,把膠水管的一頭固定在水里面。
然後牽著管子原路折回。
當她把不算干淨的涼水噴在黎翊的頭上臉上時,他猛然驚醒,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小菱!發生什麼了!」
……
「你放手!快放手!你瘋了嗎!瑜顏墨,放手!」
搶救室里,柳清葉正用力地扳著瑜顏墨的手臂。他的手上,緊緊抓著剛從柳清葉手里奪來的心髒除顫器。那上面,電力在吱吱作響。任哪個正常人挨了也受不住。
而剛才,他用這個擊翻了兩個護士。
他的體溫,依然高得嚇人,而他的雙眼,黑得嚇人。那里面,並沒有眼前的世界。
火,是火……
他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大火,把她包圍。她向他求救,但是他們之間隔著萬丈深淵,隔著超越時空的距離。
「鎮定劑!白痴!拿鎮定劑過來!我要扛不住了。」柳清葉對著助手喊。
儀器已經倒了一地,線管纏在一起,搶救室里狼狽一團。
「瑜顏墨,你要死了嗎?」柳清葉對著他大吼,「你要在臨死前耗盡你最後的一點能量嗎?」
鎮定劑終于注入了他的體內,他的力量在慢慢消失。
眼中的紅色在一點點褪去,視力和听力都在漸漸回歸。瑜顏墨松開了手中的電復律機︰「悅菱……」
他顫抖著,就像一個臨死的人要抓住最後的陽光一樣。
「這個悅菱到底是誰?」柳清葉恨不得要抓住他的頭發,「你一直念個不停。要真是掛念的話,就活著去找她啊。死在這里算什麼本事?」
「柳清葉,」他突然異常清醒,如回光返照一般看著朋友「你要幫我去救她。她有危險了……」
「喂,她在哪兒啊?」柳清葉扇了他一個耳光,「快醒過來,告訴我這個女人在哪兒?搞錯沒有,誰調的那麼大劑量的鎮定劑,這麼快又就睡了!」
他瞪著助手,正要開罵。
助手忙弱弱地舉手︰「柳醫,這鎮定劑是……是、是你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