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烏梅卻得意地笑開,搶先開口︰
「楚歡,你還不認識小媛子吧,她是我表妹蘇媛,她可是公認的名媛淑女,同時還是t大醫學系的高材生,更是在晉修守護下長大的,要不是你家突然遭變,爺爺買你回來給晉修當老婆,現在墨家少女乃女乃就是小媛子了。」
「表姐,我和楚小/姐見過面的。」
蘇媛笑容羞澀的阻止墨烏梅繼續說下去,不知是因為那句‘晉修守護下長大的’還是‘現在就墨家的少女乃女乃就是小媛子’的話而紅了臉。
「二姐,我和蘇小/姐今天中午才一起吃過午飯,只是你要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原來蘇小/姐是晉修的表妹啊,像蘇小姐這麼溫婉動人的女孩子,晉修對她疼愛是自然的。」
楚歡清眸里掠過一抹冷意,轉瞬間又恢復了笑容,還無比真誠,沒有因為她的話而不悅,更沒有因為她說蘇媛差點成為墨家少女乃女乃而吃醋。
反倒是她的話一出,蘇媛臉上那抹紅暈瞬間被新浮起的蒼白覆蓋,放在身側的手暗自攥緊了拳。
墨烏梅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楚歡看似贊同的附和,實際上是在暗諷她,蘇媛既然是她的表妹,便也是墨晉修的表妹,表哥表妹成親,放在古代或許傳為佳話,但現在,這不是亂/倫和禁/忌/戀嗎?
楚歡的話還沒說完,冷眼收盡她們的表情變化,眸子里的笑越發的明媚,熱情地說︰
「雖然蘇小/姐是晉修的表妹,但我覺得我們年齡應該相仿,以後我們也別楚小/姐,蘇小/姐的客套了,我也跟著晉修叫你小媛子可好?」
蘇媛喉嚨里就像塞著一個雞蛋,胸口一陣憋悶,心里正想著要不要給楚歡點難堪,目光卻瞟到遠處石子小路上走來的墨老爺子,眉心微蹙,強逼自己壓下心里的惱意,笑著說︰
「好啊,我也覺得客套著別扭,那我以後就叫你楚楚吧,我剛才听大姨和表姐她們說晉修哥和你要搬回來住,原本還不相信,可現在見你提著箱子,看來這是真的了。」
楚歡眸子微閃,笑著點頭︰
「是的,我既然嫁進墨家,自然要替晉修盡孝,住回來才能有機會孝順爺爺和公公婆婆。」
「楚歡,別說得你自己真是墨家少女乃女乃似的,晉修要是真喜歡你,怎麼會讓你自己一個人回來,他卻不陪著,而且墨宅可不像其他地方,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往里帶的……哎呀,這什麼味道這麼臭,是不是你箱子里帶了什麼不該帶的東西,臭死了……」
墨烏梅從和楚歡第一次見面便不加掩飾她的鄙夷和嘲諷,有多刻薄便多刻薄,此刻,她輕蔑地掃過阿南手中的箱子,言下之意,是要楚歡當眾打開箱子,讓她們看看,她帶來的是什麼。
她們都知道,墨晉修有潔癖,不喜歡別人踫他的東西,不論是衣物還是其他用品,就像上一次楚歡在他車里嘔吐,他硬是讓人家清洗了十遍,直到滿車飄香,方才罷休。
而現在,墨晉修沒有跟著,楚歡又只提著一口箱子,這里面定然不會有墨晉修的衣物,她看了眼朝這邊走來的老爺子和管家,臉上浮起絲絲冷笑,只要楚歡打開箱子里面沒有晉修的衣物,她便又可以借題發揮一番。
「二表姐,楚楚皮箱里能帶什麼,肯定是她和晉修哥的衣物,你聞到的臭味肯定不是從箱子里發出來的。」
蘇媛假意好心的解釋,其實是在暗示楚歡要打開箱子,才能證明臭味不是她箱子里發出來的,看來她對箱子里的東西也好奇得很。
陳氏和墨烏棲不說話,只是冷眼看戲,覺得墨烏梅和蘇媛便可對付楚歡,無需她們出馬。
那邊,老爺子和管家已經走完了石子小路,踏上他們這條柏油路,不過幾米之距。
楚歡面向夕陽西下的方向,從玉蘭樹枝里折射下來的淡淡夕陽正好打在她白希的臉頰上,凝脂如玉的肌膚泛著點點潤澤,噙著笑意的眸子眨動間清亮而明媚,似乎並不生氣她們的嘲諷。
拂過耳畔的微風刮進管家和老爺子小聲的說話聲,她沒有回頭,而是溫柔一笑,誠實而無辜地說︰
「二姐,這皮箱里除了我和晉修的衣物,其他什麼也沒有,不可能有你說的臭味,這墨宅風景如畫,花香沁人,每天都有專人打掃,連那條小溪都清澈見底,宅子里住的又都是高貴優雅,有涵養氣質的人,更不可能把髒東西亂扔,退一萬步說,就算要扔垃圾,怕是也沒人敢把垃圾扔在這客廳外,而且我並沒有聞到二姐說的臭味,大姐,小媛子,你們聞到了嗎?」
老爺子和管家已經走到了楚歡身後。
墨烏棲和蘇媛被點名,臉上皆是微微一變,眼神閃爍著,當著老爺子的面,她們哪里敢說聞到臭了?
當然異口同聲地說沒有。
「哦……都沒有,那是不是二姐的嗅覺出了什麼問題,我看二姐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墨烏梅那張臉上青一塊白一塊地好似調色板變來換去,恨恨地瞪了眼楚歡,然後打斷她的話,許是太過惱怒,聲音變得尖銳︰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看你自己才是有病,墨宅里誰不知道晉修有潔癖,平日他的東西根本不讓人踫,就算是和他最親近的小媛子也不能隨便幫他收拾東西,你這箱子里會有晉修的衣服?」
阿南老實,見二小姐總是找少女乃女乃麻煩,便求救地看向他家老爺,但墨老爺子神色淡然,並沒有生氣墨烏梅的嘲諷和故意為難,反而是一種看戲的態度,別說她們只是嘴上過招,就算是真的打起來,相信他也不會開口阻止。
楚歡真想對天大笑,覺得自己太聰明了,這還沒進屋呢,就派上了用場。
只是,她也不能任由墨烏梅擺布,她想看就看,她是哪根蔥啊!
「二姐,不是我不給你看,你也說了,晉修有潔癖,他的東西不喜歡被人踫,何況都是一些貼身之物,若是讓他知道二姐堵在這里非要檢查他的衣服里有沒有違/禁品,我想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我哪有說他衣服里有違/禁品了?你不要挑撥離間。」
墨烏梅激動地辯解,眼里快要噴出火來了。
「沒有嗎,難道是我听錯了,剛才二姐不是說墨宅不是隨便的地方,不能什麼東西都往這里帶,不能帶的東西我以為就是違/禁品了呢?既然二姐沒有那個意思,那我就先回休閑居了,爺爺,我先把東西放屋去,再過來。」
楚歡轉頭看向墨老爺子,微笑著解釋。
「你……」
墨烏梅氣得表情都猙獰了,不知道是理虧不知說什麼,還是一時被楚歡氣得不知說什麼,就那樣半張著嘴,恨恨地瞪著她。
「阿南,皮箱給我吧,這幾步路,我自己可以提過去。」
楚歡不理會墨烏梅的怨氣,轉頭,伸手問阿南要她的皮箱,阿南點頭,把皮箱遞給她,然而,楚歡的手剛踫到皮箱,旁邊突然一股風力襲來,皮箱被墨烏梅搶走,尖銳的聲音夾著嘲諷響在她耳畔︰
「楚歡,你是怕自己的謊言被揭穿,還是怕我們知道其實晉修根本不喜歡你,你越是不敢讓我們看你的皮箱,我就越是要看。」
「二姐,不經我同意強行打開皮箱翻看我的私人物品可是侵/犯隱/私的,我是不怕你檢查,但你這樣的行為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墨家乃a市第一豪門,非比尋常人家,更不是只有金錢沒有素養的暴發戶,退一萬步講,就算二姐不在乎自己被人形容成粗俗沒有修養的女人,也該考慮一為墨氏總經理的二姐夫是否也不在乎……」
「楚歡,你說得越多,就越是證明你心里有鬼。」
墨烏梅面目猙獰,她真沒想到楚歡如此牙尖嘴俐,前兩次見她都是柔柔弱弱,一副逆來順受,任人欺負的模樣。
可今天怎麼突然就變了,難道她以為搬進墨宅來住就真的了不起,把她自己當成墨家的少女乃女乃了?哼,她也不想想,就憑她,怎麼配!
楚歡秀眉輕擰,清眸掃過墨烏梅手中的皮箱,目光轉向一旁一直看戲的陳氏,不卑不亢地開口︰
「大娘,您也覺得二姐應該強行打開我的皮箱嗎?」
陳氏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她會問她,剛才听見楚歡那樣說她女兒,她心中自然也是有恨的,但見墨烏梅和楚歡此刻僵滯不下,她做為長輩自然不能像墨烏梅一樣粗俗霸道。
況且,還當著老爺子的面,多少她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心中微一思索,臉上浮起一絲虛偽的笑,說︰
「楚歡,你二姐要看了你的皮箱才放心,那你讓她看看好了,既然你跟著晉修喊她一聲二姐,就該對她有著最起碼的尊重不是,就算你爸爸過世了,但你還有媽媽,她應該教導你為人兒媳該有的禮貌……」
楚歡小臉倏地一變,在陳氏拿她父母說事,說她沒有教養時如水的眸子里一瞬間凝結成冰,連面部線條都變得冷硬,剛才溫婉得體的微笑被冷笑替代。
那笑容里滲進了與這季節不符的寒涼,似乎身邊的溫度也突然降了好幾度,連墨老爺子也因她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寒涼之意而微微一怔。
「大娘,我爸爸過世不到一月,該教導我的他一樣沒落下,倒是二姐這種不尊重他人**,試圖強行翻看別人東西的強.盜行為不知是不是大娘悉心教導的,如果是,那我敬你是晉修的長輩,今天就讓你們看我的皮箱,如果不是,那就請把我的皮箱還給我。」
「……」
陳氏臉色一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她不能承認墨烏梅的強盜行為是她教的,這樣豈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
但又不想這樣放楚歡走,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小梅,把皮箱還給楚丫頭,就算你們對楚丫頭皮箱里的東西感興趣,也必須經過她允許,或是由她親自打開給你們看,斷沒有強行開她皮箱的道理。」
看戲看夠了的墨老爺子終于開口了,聲音不高,卻威嚴十足,剛才囂張刻薄的墨烏梅在他一句話慍怒的話語里不情願的哼了哼,又恨恨地瞪了楚歡一眼,才把皮箱還給她。
「楚丫頭,你先回房放行李吧。」
墨老爺子說這話時,聲音里滲進一絲微不可察的異樣,似歉意,又不似。
楚歡接過皮箱,就在眾人以為她會離開時,她卻抿了抿唇,清冷地說︰
「二姐,你不是想看我的皮箱里都有些什麼東西嗎,我現在打開讓你看,不過,晉修有潔癖,之前特意叮囑過我,若是讓亂七八糟的人翻看他的東西,他就不會再要,我嫁給了他,就決定以他的習慣為習慣,所以,你剛才提過裝著我們衣服的皮箱,雖沒有直接觸踫到衣物,但間接地,你已經弄髒它了,看過後,你記得照價賠償,或是重新買一份新的給我們!」
她說得不快,但也不慢,墨烏梅根本沒反應過來,蘇媛和墨烏棲則是驚愕的睜大了眼,看著她動作熟練的打開皮箱,里面的衣物頓時呈現在眾人視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