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平陽城褪卻了白日的熱鬧喧嘩,一片寂靜幽黑.
在街邊一座酒樓的二樓雅間內,一個紫衣男子坐于窗邊座椅之上,手中捏著一個杯盞,輕輕搖晃著.
「花如月怎麼會出現在平陽城?」紫衣男子開口,他的目光落于杯中微蕩的茶水之上.
「听說好像是到啟星樓查些事情!」在他旁邊幾步遠站著一個檀衣男子.
「哦.」紫衣之人淡淡應著,稍頓了下,話峰一轉,問道:〞那幾名白衣女子是何人?〞
「公子恕罪,闢雲不知.」檀衣男子低頭回道.
那人輕閉上眼,〞她們本欲攻向花如月,為何突然撤退了呢?〞
〞這點闢雲也甚覺不解,她們攻花如月之時劍法狠厲,招招致命,必是要將他除之而後快,但卻突然撤退,甚是奇怪.」身旁之人劍眉鎖起,「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那幾名女子,絕非泛泛之輩.〞
紫衣男子睜開眼,黑沉的眸子越發深不可測,輕啟唇,淡淡的吐出一個字〞查!〞語落,執杯輕抿.
立于幾步遠的男子應道︰〞闢雲已派人跟著了.雖然派的都是輕功絕頂之人,但也不確定能跟多久,她們的輕功想必不在宋伶之下.〞
「宋伶?」紫衣男子揚了揚眉,「可是號稱‘百花妖’的齊國第一**賊宋伶?」
「是.」
「听聞他輕功整個齊國無人可及,所以這麼多年,犯案無數,卻仍逍遙法外,即便是重金懸賞,也無人可將他擒拿歸案,」
「正是!」身旁之人點頭應著.
〞恩.〞紫衣男子身子後傾靠于椅背之上,微垂了眼簾,限入思索.
〞看來……她的命很值錢呢……」片刻後,他輕聲開口.淡然的眼中閃著銳利的光芒.
檀男子不再答話,靜靜的立在那旁邊,垂首看著地面.
〞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淡淡的問道.
〞那幾個白衣女子離開後,花如月便找到了寒玉,然後幾人一起用了午膳,听說花如月本欲與她們一同前往天門尋藥,但是……〞檀衣男子話微頓,臉上露出不解神色,〞後來不知怎麼了,他二人似乎發生了爭執,然後出那酒樓去天門的,只有寒玉與香巧.」
「哦?」紫衣男子眼角輕挑,深黑的目中閃過一絲詫異,輕啟唇,〞她能甩掉花如月?」
「這……闢雲也深覺不解,按理說,花如月肯定是很不放心,要一同跟去的.」
「看來……她做事總是能讓我們意想不到啊!不過,本就是要她一人去的,她這麼做倒也給我省了些事.」紫衣男子輕喃著,臉上浮上饒有興致的淺笑.少時,他目光一斂,望向立著的男子,淡淡道:「我要知道詳細過程.」
檀衣男子愣了下,不明白一貫只注重事情結果的主子何事對這過程感興趣了,但他也未多想,垂首應了.
「還有……花如月所查之事!」
「是!闢雲這就去辦!」檀衣凜神,轉身退出.
剛走兩步,像是想到了什麼,頓足轉身,望向椅上那人,滿目憂慮,「公子,你的傷……」想到昨日,闢雲還是心有余悸.
公子他身嬌肉貴,從小到大別說刀傷,便是針尖麥芒的傷都未受過,可昨日竟然生生受了那麼大的傷,血淋淋的尺長刀傷!那女子她竟然能讓公子如此相待,可真不是簡單的角色.
想到此,他似乎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雙目中冷意漸濃.
「無礙!」那人輕聲說道,依舊是半垂著眼簾,只不過手中輕搖著那把折扇,「你如何?」
回回神,檀衣男子頷首道來:「謝公子關心,用了您給的紫凝散,現在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恩.」椅上那人微點了點頭,「你下去吧.」
檀衣男子卻是立著不動,眉毛緊鎖著,面色有些糾結,他幾欲開口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給他咽了下去.
「想說什麼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