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落雪宮的路上,寒玉一路都走得頗為艱難.她的內傷越來越重,常常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再加上身體的疲憊已到極限,她的行進速度很慢.常常是走一段歇一段.而劉展翎也不慌不忙的靜靜跟在她的身後.
寒玉那日將林思瑤的諸多疑點給劉展翎講了,終于成功的說服了他暫時放下仇恨與她一同回落雪宮與林思瑤對質.
也不知這劉展翎將她擄到了何處,她們目前已半歇半行地走了一日,起初她算了日子,知道莫離時日不多了,心中極為焦灼,可當她發現懷中那斷魂草不見時,心卻放下來了——莫離他這會兒應該是被救了!
而拿走斷魂草之人,定是林思瑤無疑.
為讓自己更加安心,她問了劉展翎事情的經過,劉殿翎道他是在自己的房屋內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個紙條,那上面寫著她的所在之地.于是他便一人出了落雪宮到那個地方,便見昏迷于地的她.
寒玉又問他可見到香巧與白虎,他搖頭不語.她心中又升不安,若一切都是林思瑤所做,那香巧此刻應該也是處在危險的境地,因香巧她斷不會讓人將她帶走!
這日中午兩人行到一個小鎮上,在一家酒館歇息吃飯.為免她這張禍國殃民的臉節外生枝,上路之前,她便用黑灰抹在了臉上,一路走來並未引起太多人注意,在這人聲喧鬧的酒館之內,亦是如此.
二人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隨便點了兩個菜,待菜上齊後,便各自無言的進食.
「你們听說了嗎?落雪宮宮主寒玉叛宮嫁給那魔頭天門門主絕心了!」
寒玉聞言抬頭,見開口的是隔壁桌上一黑瘦的中年男子,與他同桌的還有四五名男子.
「是啊,全武林都知道了.」他對面一男子接話,「清月莊莊主莫離對他情深意重,二人情梅竹馬,十多年的感情了,寒玉應該不至于說變心就變心吧!」
「都道女子心,海底針,說變就變.」他身邊一個下巴留著幾縷羊須胡的男子接話,「再者說來,那寒玉乃血鳳轉世之妖女,妖女自有妖性,做事何需常理解釋?」
「對呀!她轉醒那日的異像好多人都看到了,那漫天的黃光,還有那個雙目赤紅的白鳳從天而降,那是血鳳啊……古言道:血鳳現,世必亂!真應了這句話了,現在齊國武林已經開始動蕩了!」羊須胡胡身邊之人也接了話.
「豈止是動蕩,我看是要大亂了吧!」臨桌一個俠士模樣的人放下筷子.他的聲音洪亮,引起了酒館內其它食客的注意,皆望向那人,等著他往下說.
那人喝了口茶道:「自那血鳳異象現世,落雪宮宮主寒玉起死復生,落雪宮內便不復往日平靜,接二連三發生血案,連清月莊莊主莫離都深受其害,身重劇毒.險些喪命,若不是幸得落雪宮軍工掌林思瑤相救,于前兩日轉醒.那‘齊國第一莊’莊主莫離恐怕就……」
那個俠士的話入耳,寒玉心中百感,悲喜交加,被黑灰涂抹的臉上看不出神情,但那眼中,卻浮起了朦朧的水霧.
她喜,喜她心心念念之人,讓她提心吊膽之人終于沒事了,她心中吊了那麼多天的那塊巨石也終于落下了.
他悲,悲她一直信任之人,對她呵護有加的姐姐卻背叛了她,她心中徒升起莫大的悲涼與酸楚.
林思瑤,可是從小護她長大的姐姐啊,雖不是親姐,但記憶中,她對自己勝似親姐,她怎麼能、怎麼會做這樣的事?到底是為何?難道只是因為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