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菱?」
守在靛青身旁的丫鬟趕緊跪下。
「回王爺。那日紅菱正從膳房端茶水走進合園,就看見青爺全身是血倚靠在銀杏樹干上。」
瀾王未語。習慣戲虐的唇角並未挑起。只是眉色輕鎖。
「你如何解?」
「王爺請相信妾身,妾身自當盡力喚醒青爺,更何況,青爺是為我所傷,妾身愧悔不已。」
「是嗎?」
瀾王挑眉。
「王爺手里,妾身不過如一只螻蟻,有何理由不為活命而對王爺不誠。」
瀾王捏起芷雲貼近他膝前的下頜,些微的調治已經令她回復些許血色,神態謙恭,面龐嬌媚柔美。
瀾王淺笑輕慢地啟唇。
「說。」
「是。自古銀杏為傳說中的仙靈之樹。不可怠慢。且分雌雄異株。青爺此處為雄種,雖繁茂威風但暴躁。請王爺從另一山水清秀之處選吉時移來一株可結果的雌樹,栽種在雄樹方圓一里路之處。並且,兩樹之間一里路內不得有異株雜灌。花草尚可。」
「既為雌雄合栽,何必要隔開一里。」
「回王爺,銀杏是有靈性之樹,土下根須可蔓延百米千米。自會相系。若間距太近,反倒侵了各自的靈性。」
「繼續。」
「另請王爺在銀杏樹東側的亭閣上再搭十米高台,要香木堆砌,日夜焚香。雌樹遷來之日,妾身坐在高台作法,令兩樹相容吉氣雄樹戾氣自消。妾身以此每日夜間作法至九九八十一天前後,青爺必會醒來。」
八十一天,總該會找到逃跑的方法吧。芷雲暗暗祈禱。
「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瀾王站起,踱步到窗下。
「八十一天之內靛青若是有異,黃泉路上你去引路。」
王八蛋!芷雲咬牙暗恨。
面露惶恐。
「妾身知曉。」
「李婆子,帶小夫人回靜荷苑療傷。」
「是,王爺。」
李婆上前拉起芷雲。
跪了多時的雙膝早已麻木沒了知覺,被李婆子一拉,完全沒了根底栽倒在地。
一雙大手瞬間擋在身下將她擎起。芷雲又一個踉蹌栽倒在對方懷中。
慢慢的抬眼見瀾王仍是那副德行,輕慢的挑唇,就轉過臉去。將她遞給李婆子。
「小夫人的伙食去主膳房領。」
「王爺。」
芷雲並沒有挪步。
「恩?」
「有道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王爺可記得當日在地牢里答應妾身的條件嗎?」
「什麼事?」
瀾王轉過身來,面對著芷雲。一雙桃花眼微眯像要把她吃進骨髓。
「呵呵。王爺忙著日理萬機,勾心斗角。可是把我施法救青爺的原因忘記了?」
芷雲從袖籠里模出那枚長方形刻著豹紋的黑玉腰牌。
瀾王眯起鳳眼射出寒光,大手抓起她的小臉,捏緊揉搓。再放下。
芷雲咬唇仰著臉挺著。
「女人,沒有人敢和我講條件!」
「妾身只是想王爺做個言而有信之人。也好讓妾身安心為青爺解咒。」
「明日午時前,後花園樹林邊。」
瀾王別過臉低聲說罷,揮手。
李婆子惶恐的急急把芷雲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