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王回眸翹起一側唇角俯在掛滿淚痕的芷雲的耳畔。
「不過,你沒看錯,那確是你的太子哥哥。」
然後起身推門離去。
紛亂的錦帳,還散發著香靡之氣。
百里瀾滄——我不會讓你總得意的。
辛芷雲粉面含辱,咬緊銀牙。
此時卻還要以讓瀾王信服為主。
既然說我是妖女,我就好好的妖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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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夜半子時,大銀杏樹上綁滿了許多鮮艷的紅紗夜風中起舞。
東側的望蘭亭上層層累疊搭起了十米高的原木祈壇。
四周有一人合抱那麼粗的木柱上按八卦風水掛著竹簽,竹簽上是辛芷雲畫的西洋五線譜。
合園內掛起無數燈籠,半空繚繞著裊裊香雲。
靛青的院子里寂靜無人。
只有高壇上辛芷雲身披繡工這幾日連夜趕制的紅黑相間的寬大袍縷,手拿一柄瓖嵌流光翠玉的青雲短劍向四面八方做有節奏的揮舞。
這把寶劍是辛芷雲為了防身以作法為名特意向瀾王索要的。
劍鋒在夜色里仍舊透著燦燦銀光,是把百年寶物。
辛芷雲大聲哼著現代神曲‘忐忑’,佯作閉目冥神。
邊想著健身房里韻律操的姿勢,邊眯眼細看瀾王府周遭環境。
站的高,看的遠。一點不錯。
此刻萬籟俱寂,秋夜里,明月當頭。瀾王府佔地頗大,不小于北京的故宮。
極目所望,王爺正殿和合園在王府東側,這一側府外是鬧市區,街上有點點燈籠在商鋪門口晃動。
距此更遠的那側府外估計是偏僻街巷。黑漆漆不見半點燈火。只有月色下黑黝黝的樹梢。
芷雲暗自思索著怎麼樣能月兌身。怎麼樣找幫手把那樵夫也救出。
夜過寅時,月已在空中偏移躲進樹叢之後,陷入黎明前最暗的時刻。
‘啪嗒’輕微的觸感,接著一個紙團準確落在辛芷雲的腳邊。
辛芷雲稍微一愣神,隨即舞劍做了一個彎腰的姿態把紙團塞進繡鞋幫里。
然後突然爆發一般高唱幾句忐忑的狂吼。
作法結束。
辛芷雲盤膝打坐,雙手合十,眼楮半睜急速的尋看周遭到底是誰射過來的紙團。
四周除了風吹樹動,不見一點影跡。
回房,天還未明。
李婆子送茶點來的時候,辛芷雲在抱著錦衾弓身曲背呼呼大睡,口水濕漉漉地灑在了塌上錦枕。
毫無睡相,李婆子撇撇嘴放好茶點帶門出去。
听到門聲,辛芷雲半睜開眼掃視一下屏風後面的房門。確已關好。
這半年的古代生活辛芷雲早已明白此處形勢復雜防不勝防,生活在私刑泛濫婦女權益得不到保障的古代,萬事來不得半點大意。
方才那紙團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上面什麼都沒有,但如果是無用的紙團不可能那麼巧的在那時刻落到她的腳邊。必是高人為之。
大腦急速思考之前看過的諜戰片或者古裝劇。
起身裝作倒茶,撥亮蠟燭芯將紙條在火苗上一帶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