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嘯從袖中又取出一粒泥丸用指力碾碎混進先前的藥泥。
第二遍涂抹著辛芷雲的背部。
「還疼嗎？」
含嘯的聲調有點自己沒擦覺到的溫柔。
「疼！我永遠都會因為被他欺辱破壞了愛情而疼痛。」
辛芷雲還沉浸在剛才的敘述中。
「咦？含嘯大哥，你給我涂抹了什麼？怎麼開始癢啊。」
「是嗎。感覺癢就好，神經開始恢復了，要不你就是個後背沒知覺的遠兒了。」
「哦。這樣啊，含嘯大哥你好厲害啊。還很威武還很神秘還很帥呆。我都有點崇拜你了呢。」
「呵呵。」
含嘯露出皓齒輕笑。
「等我好了就去結拜啊。」
芷雲揚起小泥臉扭過頭等著含嘯的態度杏核眼閃著亮晶晶的光。
「好。」
含嘯起身給她蓋上薄被輕聲應道。
于是二人挑了吉日。選了一處人稀的梅樹林。
含嘯寬肩乍背身著玄色直身長袍腰間瓖金白玉帶。頭系錦帛束綴珠束冠。清冷俊雅。
辛芷雲也穿了套月白瓖銀邊深衣罩袍，青帛束發。
身形瘦削倒也一副多情的翩翩小公子模樣。
月上柳梢頭人約梅林後。
一片雪後靜逸。
二人面對滿月焚香。
「蒼天明月為證︰我，辛芷雲即將花信年華與含嘯大哥有緣結識深為仰慕願結為異姓兄妹，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絕不食言。」
說著咬破食指滴血在碗遞給含嘯。
含嘯一直側目看著她信誓旦旦的神情，唇邊泛起笑意。
「蒼天為證，明月為憑。我含嘯一介游俠虛度二十六個春秋，幸得與遠兒姑娘相識相知，結為金蘭，願與同好。絕不食言。」
言畢也咬破食指滴血于碗遞給辛芷雲。
二人互飲一干而淨。
相視而笑。
「含嘯大哥，以後就你罩著我了。」
辛芷雲一拳打在含嘯肩上。
含嘯似被踫到了傷處疼痛微微鄒了鄒眉咧唇輕笑。
「多了個義妹多了份累贅。」
「哼，在你娶嫂嫂前我就是老大。」
辛芷雲翹起小嘴，挺起小腰板走到梅樹從里。
月夜下的梅林奇幻浪漫。林間花影精巧別致。映襯著薄薄的清雪。
身後突然想起幽幽的簫聲。
悠揚深遠娓娓傾述如高山流水，淙淙源泉。
含嘯修長的背影正對著她，微微傾頭撫簫。
滿月的銀光透過枝隙射在他的珠冠和玄色的袍上，斑斑疏影陣陣暗香。
好一副月下吟簫圖！
辛芷雲屏住呼吸漸漸被這高山流水的簫音帶動，心里思緒暗涌泛起淚痕。
良久，簫音止。
含嘯回頭看見辛芷雲靠在一株梅樹上仰頭凝思。
幾片花瓣*在她的發間衣擺，清美彷如闖進塵世的精靈。
「遠兒，可有心事？」
「恩。義兄將簫吹得出神入化，遠兒怎不想起前塵往事而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