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這藥是暖身的奇藥,王爺說您有體寒。奴婢喂您喝點藥好嗎?」
小丫鬟將托盤放在榻前案幾上端起小碗到風雲芷面前
「噗——」
風雲芷勉強運氣一口內功將嘴邊的藥碗吹翻
虛弱無力的喘息著
「出去。讓我靜一會。」
小丫鬟跪伏在地
「小夫人,王爺有令,奴婢必定要將小夫人精心照顧好。」
說罷,小丫鬟起身拾起托盤到桌子邊上再端來一小碗湯藥。
走到風雲芷榻前跪下祈求
「小夫人,您就喝了吧,王爺用了十倍的血藤和老參命廚房煎了滿滿一鍋藥汁。您倒得了這幾碗可是外面桌上還有幾十碗備著呢。奴婢從來沒見過王爺對哪個妃子如此上心親自配藥看鍋,其實王爺連側妃的院子都不大進呢,王爺*愛您,小夫人您就喝了吧。」
「*愛——呵呵,*懂得什麼是愛。*的心誰又在乎——*愛我的人已經被這個*BT害死了——」
風雲芷目光渙散望著棚頂某處淡淡的說著又仿佛自語
「軒逸——你等著我,黃泉路上不要走得太遠,奈何橋畔的孟婆湯你先不要喝——雲兒就會來陪你,就會和你生同寢死同穴。」
說畢就要咬舌自盡
一道急閃的手影快速襲來幾下。
百里瀾滄坐到榻前面如寒冰徹骨,眸光里沒有往日的戲虐卻有著沒有掩飾的疼痛。
「殉情?那麼想死?也得你有力氣去死!」
「百里瀾滄——我太恨太恨你!」
風雲芷又被百里瀾滄點了穴道這幾天幾夜幾番折騰得氣若游絲擠著牙縫說道。杏眼里含恨蓄滿一汪淚水隨著眨眼不斷掉落到腮邊。
「他死了。你只有我。恨——我也是你唯一的男人。」
百里瀾滄拿過丫鬟托盤上的藥湯,另一只手撬開風雲芷的下顎,將藥湯徐徐灌進風雲芷的喉嚨里。密室寢殿的空間里回想著風雲芷被迫吞咽發出的咕咚咕咚響聲。
「半個時辰後,端來飲食,若是你不乖乖吃掉,本王不介意這樣喂你。」
百里瀾滄冷冰冰的俯視她用帕子擦著她嘴角的殘汁。
「百里瀾滄,我,必,定,會,殺,了,你!」
風雲芷依舊望著棚頂一字一頓的從牙縫里擠出。
「看你本事!」
百里瀾滄給她擦完嘴角拂袖而去扔下這兩個字。
室內靜寂下來。只回蕩著風雲芷低低的抽泣聲。
丫鬟躲在角落靜靜的做針線。不時過來給她用香帕擦擦淚漬。
她的心已經不能活動不能再承受世間的變化。更不能靜下心來繼續若無其事的過日復一日沒有愛人的日子。
軒逸——當日若知道如此,我寧願陪你在地牢一起死去。
可是百里瀾滄臨走時給她周身點了大穴,現在連咬舌自盡都是奢侈。
百里瀾滄——不讓我死,好!你就等著我讓你死!
風雲芷被丫鬟喂了稀食迷迷糊糊睡去好像看到了軒逸夜探西瑤的將軍府正催促她回到駐軍的開元邊境。
「軒逸,雲兒暫時還不能隨你回去,夫君,再等我一時…….」
百里軒逸青著臉怒容而去。
「軒逸——軒逸——」
風雲芷心痛的彷如錘打
「軒逸———別和我生氣——」
又是大汗淋灕滿面淚痕的驚醒
百里瀾滄側臥在她身邊正用臂肘支著腮,玩味的看她浸著細密的香汗從夢里掙扎出來。
清淡的茶草味道拂進風雲芷的鼻端。
四肢被綁縛的酸脹巨麻。再多的恨自己此時也無力抽他的皮剝他的筋任卻只能由他在自己的榻上來去自如。
她厭惡的轉過頭去。
一條長臂摟過她到榻中央,赤果身子又被他撐著雙臂壓上。
「*,不要在我身上發情,滾出去。」
風雲芷極冷極恨的聲音。
百里瀾滄的俊美天顏染上慍怒也不與她廢話惱怒的皺起劍眉桃花眼藏著極深的霧霾俯首向她頸窩啃去。
那唇齒的深吸裹咬,大手的揉捏撕扯就像莽林中一匹盛怒中的孤狼對準了精心捕獲的獵物。每一口都釋放出孤狼內心長久的渴念和*。
任憑獵物發出怎樣呲叫反抗,他都要得到她的香液精髓。
也許那來自獵物的抵抗更能激起他原始的野性和激情必要將她糾纏吃淨化為自己的骨血方才饕鬄滿足。
他不管那來自獵物的反應是愛還是恨,此生注定抵死*。
風雲芷不久便發出了情難自已的嬌喘和嗚咽……
她終于悲哀的明白,自己被束縛*上任他隨心所欲。別說為軒逸和自己報仇,心中縱使再多的恨都是無力的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首先她需要自由。
百里瀾滄被風雲芷體內的熱浪帶出巨大的飛升化為芸雨般掀到雲端又落地後,悸動的伏在風雲芷肩上微微粗喘。
「怎麼,少武將軍霸王硬上弓連繩子都不敢給女人解開?」
風雲芷譏諷。
「女人,綁累了可以和本王乞憐,本王不接受挑釁。」
百里瀾滄隨即淡定的從風雲芷身上起開仰臥在榻的另一邊。
「我累了——」
百里廊滄一愣。
咒罵了多日的女人的怨怒咆哮他已經習慣了,此刻風雲芷的語氣幽幽的透著幾絲委屈幾絲疲憊。
百里瀾滄心底柔軟的地方又被她觸動了一下。
不知何時起,他對她已經狠不下心報復,狠不下心遺忘。卻在無數的的日日夜夜憶起他與她的過往,憶起她在他身下含恨的綻放和凋零。
何時他與她的糾纏都已變得象彼岸花一樣悲戚和絕美。孤枕難眠的朦朧情感令他不想再將她遺忘,放手。
「唉——」
風雲芷輕輕地嘆口氣,若柔風刺激到百里瀾滄的神經。
百里瀾滄指尖迸力彈開風雲芷四肢的幔帶。復又雙臂當枕仰臥榻邊觀察著風雲芷的變化。
風雲芷活動下麻木的四肢,起身倚靠在金絲楠木的靠背上淒淒的開口
「你準備這樣將我囚禁多久。」
「看你要不要隨我登基做一國之後。」
百里瀾滄淡淡道
風雲芷一顫
「登基?太子尸骨未寒,老皇猶在,你果然狼子野心。」
百里瀾滄側看向她。半開的桃花眼一笑。長臂將她摟到懷里。
「本王很喜歡這樣和你夫妻一樣的說話。」
「我已經有夫了。可惜不是你。」
「有名無實,本王並不在意。」
百里瀾滄縴指繞著風雲芷的頭發。
「再多的男人覬覦,你也只有過本王一個男人,本王知道。」
「我想出去走走。」
風雲芷忍住听見他這番話的惡心,語氣故作平靜。
百里瀾滄將她的頭扳過來對視著她嬌慵憔悴的面容上哭得紅腫的現著雲霧般迷離的杏眼。
指尖撫上那一張一合的粉色櫻唇。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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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芷白袍深衣依舊男裝束發騎在馬上,身邊並駕齊驅是小郎倌玉樹,身後是百里瀾滄的貼身高手墨林,墨陽。
四匹馬蹄噠噠敲擊著地面引來路人紛紛觀望。
風雲芷沒想到BT瀾王會答應她不坐轎,騎馬逛街。
一個計謀早已在風雲芷心中釀好。
她回想那日從西門曜奇的府院里逃出的方向,依稀記得那里似乎有一個湖。
悠閑的騎著馬仿佛在看風景,拽著馬韁繩往記憶中西門曜奇在上峰城的諜報站方向騎去。
她知道西們曜奇痴迷那大陸地圖肯定在瘋狂的尋她。
她這身男裝西們曜奇並不陌生。
倒是百里瀾滄或許並不知道這個方向有西門曜奇的布置。但願此刻西門曜奇或者他手下的線人會看到她,將她的行蹤報給西們曜奇。
就讓百里瀾滄與西門曜奇互相廝殺吧,到時候他伺機在逃。
「誒,玉樹,你那騎馬的技術也太濫了。過來到本公子馬上,讓我來教你。」
風雲芷故意大聲大氣的嘲笑玉樹。
「貴公子,大庭廣眾,怎好——」
玉樹發現風雲芷的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害羞的臉色通紅。
「哈,你不乖,我可要告訴你家堂倌,上次鞭傷好了沒?」
玉樹無奈低著頭紅著臉雙腿夾馬向風雲芷靠近。
一柄長劍擋在風雲芷和玉樹的馬中間。
「小夫——公子,不可。」
墨陽在後趕緊攔阻。當街上和男倌同乘一馬成何體統。
說實話,他都不了解他家王爺了。
王爺冷面無情不近眾人皆知。對府中的妃子從來不屑一顧,對這位小婦人之前……這次怎麼竟然對這位小夫人百依百順。
囚禁改溜達,坐轎改騎馬,丫鬟改男倌。
這——這也太沒有組織紀律性,太不是瀾王爺的風格了。
風雲芷回身對墨陽杏眼一瞪
「你家主子說讓你保護我,沒說讓你干涉我。」
說罷縱身一躍,跳到玉樹的馬背上,在他身後執過馬韁繩低聲對他耳語
「等下若有意外你就隨意而去。」
路人嘩然——驚世駭俗啊——熱議紛紛啊——
風雲芷遠遠看見了當日躲避的那家大戶。
心中泛喜,這西門曜奇諜報站周圍不可能不設侍衛。
看這里,看這里,快點看見我,怎麼還不看見我——
就在風雲芷暗暗祈禱時突然感到身子凌空。
墨陽抓起她就飛身幾丈之外,緊接著幾個黑影追蹤過來圍著墨陽緊追不舍。
墨陽夾著風雲芷畢竟不如黑衣人們自如于是落在那家大戶後院的牆上護著風雲芷劍走偏鋒舞得密不透風,等待墨林擺月兌了另一群黑衣人來救援。
風雲芷瞅準機會抽出青鋒劍在墨陽腿彎上一刺,墨陽全身心的抵擋著幾個黑衣人的圍攻不料風雲芷暗算,當下腿彎一抖劍法紕漏風雲芷借機運發無影功躍下牆去。幾個黑衣人卻沒看見風雲芷躍出墨陽百密一疏的劍花陣繼續圍攻著墨陽不退半步。
風雲芷趁機跑進大戶後院的一處房子躲藏起來。
這後院的房子好像是這大戶家的祠堂。祠堂里無人。堂中擺著眾多牌位,牌位前燃著未燃盡的香,似乎剛有人來進過香火。
風雲芷彎身跪拜在牌位前
「諸位先人,小女避難落此,抱歉打擾。請諸位先人保佑我平安逃月兌歹人追殺速到西瑤。到時小女必對你的後人有重謝。」
拜完起身來到後堂找了一處隱蔽地方躲藏起來。
不久風雲之芷听見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一定是他們雙方發現風雲芷不見了進府搜查。此刻藏身的後堂也不安全。
吵鬧聲離祠堂越來越近。風雲芷急得如百爪撓心,突然看見牌位的架子後座時空的。
跳進去蜷身運起閉氣功心里萬般祈禱這家大戶的先人保佑啊保佑。
祠堂的門刷的被人沖開,一位白須長著氣憤不平抱怨著的帶著幾個黑衣人進來其中也有墨林墨陽的聲音。
前前後後搜查有半個時辰,風雲芷藏身的地方的簾幕曾被墨陽掀開但底座太高擋住了風雲芷瘦小的身軀。
而此時白發老者怒吼著阻擋墨陽的放肆。
「畢竟這是我們霍家家歷代祖宗的牌位主位,怎能容你等過分肆無忌憚。」
「這是我家王爺的意思。」
墨陽高傲的繼續挑簾。
「放肆!那就請瀾王爺找我這個老頭子來,我倒要看看我們霍家幾代朝臣死了之後能不能有個安靜的地方上香。」
終于,祠堂恢復了平靜。
風雲芷不敢再出來,蜷在里面等著黑夜來臨再打算。
原來是霍將軍家老宅。風雲芷听百里軒逸說過,開元的天下就是幾百年前皇祖和霍大將軍打下來的。
霍家爵位因此世襲,至今兵部副帥還是霍家的後代。
「霍大將軍,如您在天有靈,請保佑開元太子妃落難在此安然避過。」
風雲芷暗暗祈禱。
「軒逸,你也保佑我吧。安然回到西瑤為你報仇雪恨。」
午夜突然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由祠堂外傳來。
風雲芷瞌睡中被驚醒不禁後背發涼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再听,這哭聲還不是一個人的。有老有幼聲音有粗有細。
不久,祠堂門再次被推開。
一群人抬著一口棺槨邊哭邊數叨的涌進來。
「老太爺啊,您何必跟那些孽障生這麼大的氣啊,怎麼就拋下這一大家子去了——叫我們怎麼活了——」
「父親,恕兒無能——對不起您也對不起遠在上京的兄長——是兒子沒能保護好您老人家啊——父親——」
「爺爺,您看看孫兒啊——孫兒不淘氣了還要給您背三字經啊——爺爺——」
其余的大大小小各色哭音叫著各自的稱呼將棺槨停在祠堂正廳跪拜哀嚎的此起彼伏。
風雲芷有點听明白——難道是下午那個白須老者?
因為祠堂被一時激憤過世而去,這豈不是自己的罪過。如不是自己躲到此處,這平靜的霍家還會平靜的過下去。
暗自合掌
「老人家對不起了,若要怨請您老人家怨那個BT瀾王吧。若不是他逼迫囚禁,我也不會躲到這里間接的害您老人家歸天。」
祠堂里的喪事一直持續了兩夜兩天。
風雲芷一直貓在主牌位的底座里不能出來。月復內已經饑腸轆轆。凌晨趁著守靈的奴婢瞌睡伸手夠了一塊供奉的糕點囫圇裹月復。
在第三天早上天未放亮,大批的人群丫鬟僕婦親眷打著幡穿著白孝走在上峰城通往上峰山承願寺的路上。中間的僕從抬著棺槨。
風雲芷也身穿白孝面上含悲夾雜這送喪的人群中。
凌晨時她打暈了一個看靈的丫鬟,趁著月末無月漆黑將她放到牆外。
自己返回套上她的白孝夾雜出殯的隊伍里。
霍府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大戶,送喪的人自是不少排列了足有五里路長。各個院子的丫鬟僕婦也不盡是熟識,誰會注意她這個丫鬟呢。
送葬的隊伍到了承願寺五里路外的各路口匯合處,地勢開始呈狹窄階梯,出殯的隊伍停下。只有抬棺的僕從和老者的直系親屬將棺槨護送進承願寺旁霍家的祖墓。
風雲芷隨著留下的大部分送葬人群停滯在狹窄的山路上。此時天色還暗,山坡不陡叢生著不少樹木。
看看左右人都沒注意自己。
風雲芷提氣縱身躍下盤山路邊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