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七幻珈藍!」天帝驚訝的看著手中的仙草,反應過來後,甚是驚喜的站起身,竟是對著紫微帝君作了一揖!
「帝釋天,感謝帝君為子衿的大恩!」聲色鄭重,暗啞低沉!
頓時,全場嘩然!
七幻珈藍,眾所周知,生長在八荒之地,而如今,唯一一株有確切位置的便是東荒的合歡谷,不說那守護七幻珈藍的上古凶獸有多麼的危險,便只說那合歡谷,也讓眾位仙君暮然想起數年前那轟動天界之事!
當年的事,凡事天界的老一輩的神仙們,都是知道的,那年,不知為何被評為仙界第一美女的兮悅仙子突然犯了天規,在天罰下,竟生生成為墮仙,永不入仙籍,淪落魔族!
而同一時間,遠在八荒的合歡谷闔谷的合歡花全部消失不見,仙籍中的合歡花也被剔除天界,掌管百花的花使被關進了十六天西北角的冷天塔頂端,不見天日!
這些其實不算什麼大事,更讓眾仙君意外的是,已經數十萬年不曾歷劫的紫微帝君並著東華帝君,竟然齊齊下界歷劫,這可不得了,讓寂靜了數十萬年的仙界立時轟動,八卦因子不得不將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各種猜測一時間漫天飛舞!
而此時,再次听到東荒,便讓人不自覺回想起了這些個事情,甚至有的心細的仙君們此時還將視線看向了那坐在兩位神君後神色有些驚詫的十七畫,看著那仙子的滿頭雪發,八卦因子又起……
此是一說,而上首的高位上,紫微帝君周身涌出淡紫色的仙力,將那天帝托著,阻止他的動作,淡淡的道︰「天帝多禮了,本君只不過是順路而已……」
十七畫還未從子衿又要歷劫這事回過神來,又一听紫微帝君的話,恍然有些了悟!
他自稱本君,而在她面前,卻只稱,我!
許是因為她一直听東華帝君在她面前自稱我,所以久而久之便已然習慣,卻不曾想,這位清冷的神君,在她面前,也只稱我!
她記得,她同這位神君其實是沒什麼交情的,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見過不少次面而已,即便是說話,也是近幾日才說了幾句,他為何一開始,便自稱我,而不稱本君?
裊裊仙樂悠然間換了個調子,水月露台上,早已站了幾位身姿飄渺的仙女們起舞助興,周圍仙子仙君們置杯換盞,暢所欲言,氣氛一時間,竟歡暢了許多!
十七畫茫然的看了全場所有人放松的神情,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帝並著兩位神君已然離席,這才讓眾仙君從壓抑的氛圍下解放了出來,想著方才子衿同她打的手勢,十七畫忙假裝尿遁同樣離席!
方才子衿的意識是讓她老地方見,而她們倆的老地方,便是她上次躲著偷听牆角的婆娑樹下!
待子衿躡手躡腳的走到附近時,竟看著一襲熟悉的身影離開!
婆娑樹下,月白長袍,紫發如星!
是他!帝君怎會來這里?
「哇,老君,您怎麼到現在才出現?」突然,前方傳來子衿的話,十七畫忙伸著腦袋去听,老君,不若是,太上老君?
「哎~老君我還不是因為你爺爺的壽辰,這煉丹到了關鍵時刻,我送個禮便走,前面太吵,應酬太多,老君我不喜那些,這不是剛遇上了紫微帝君,說了兩句,這就要回去了!」太上老君,急忙忙的說完這句話,拍了拍子衿的腦門,便挑著他那白花花的浮塵騰雲而去!
子衿揉了揉腦瓜子,對著老君將那忍了半場宴會的鬼臉做了個十足!
十七畫聞得老君的話,總覺得有些怪異,卻想不通哪里怪異,只好就此作罷,上前同子衿問了她的猜測,果然是子衿即將渡劫,讓她生出些許擔憂與不知為何生出來的,絲絲恐懼!
子衿看到十七畫的表情,立時知道那件事,即便她早已不記得,但是那心底處深深的傷疤依然存在,對于歷劫,她還是本能的畏懼,擔憂同樣歷劫的她!
「小畫兒,不用擔心啦,歷劫嘛~在所難免的,再說了,我堂堂天界的公主,司命也不敢將我的命格子寫差了去,安啦~」子衿說著,安慰的拍了拍十七畫的肩膀。
十七畫搖頭,「我只是……不想看到重要的人經歷同樣的痛苦……」
這句話說完,兩人皆是一愣,子衿愣,是為了這句話中的深意心疼,即便忘記,傷疤卻永久存在,人間情愛,到底是何為,竟然厲害如斯,傷人至深!
而十七畫的愣,卻是完全的迷惘,她不曾經歷什麼,卻又為何會說出這句話?腦海中暮然回想起在合歡谷中的一切,渡呃境中那暗藍色的天空,暗藍色的花朵一點一滴變成粉色,人間的宮殿,**的畫面……
當初的場景接踵而來,讓她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全身漸漸顫抖,那種疼,疼入骨髓……
她當時從渡呃境中被救出來,已然忘了那些,為何今日會想起來?
顫抖越加厲害,逐漸演變成了抽搐!
「小畫兒!」
十七畫看著自己全身血跡,顫抖的跌落在地,復又爬起來,跌跌撞撞跑開,拼命遠離宮殿……
耳邊似有什麼聲音在急切呼喚,而她卻早已看不到,听不到……
……
十七畫醒來時,明亮的日光正透過不遠處的雕花木窗照射進來,她想著,按照今日的日光來看,昴日星君的心情著實算是不錯!
只是,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十七畫盯著床頂的淡紫紗帳,有些微微的出神。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她以為這時候,必定是東華帝君進來,于是有些疑惑的開口道,「帝君,我記著你平日里不是喜歡在窗外說話的嗎?」
那腳步聲聞言,有些微頓,片刻後,才響起來,聲音冷冷清清,竟不是東華帝君那戲謔的聲音!
「東華他下界為子衿護法,不在這。」
十七畫驟然聞得這聲清冷的聲音,忙轉過頭去,便看到了一襲月白長袍、滿頭瑩瑩紫發的青年,正端著一盆清水站在她的寢室門口,默然的眸子中,不含任何情緒,淡然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