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跑了索亞托人,收復了桂玉省。現在放在史派克面前的有兩條路,要麼就此罷兵,休養生息,為下一次更慘烈的戰爭做好準備;第二條,同樣是暫時罷兵,但卻要在索亞托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出兵,給予對手更加嚴酷的一擊,徹底將索亞托人給擊潰甚至臣服。
如果,史派克還是過去那個鄉下小土豪,這樣的國家大事,自然不用他去費心,但他現在是帝國的宰相,掌管著帝國的利益和協調。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去隨意的做出一個決定,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和自己手下的三大將軍回帝都一趟。在帝國的中樞做一次徹底的商議,看看帝國各方勢力到底會不會支持史派克自己。
為了爭取時間,史派克不得不讓賀玉環再送自己一程的,加速趕往帝都,當然,隨行的還有跳龍、呼嚕、車曉秋三人。他們作為帝國的前、左、右三位將軍一同回到帝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兩天的功夫,史派克就從萬里之遙的南疆回到了帝都,空中飛行,果然還是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路程的結合體。史派克那顆隱藏已久的空軍之心,從未放棄過。
史派克剛剛抵達帝都的時候,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原因很簡單,不知是誰在皇帝邊上挑唆的,剛剛十歲多的庫爾德*李爾陛下居然在年長他十多歲的皇後的帶領下主動來迎接從南疆歸來的宰相史派克**蓮花侯爵。
史派克自始至終都對已經身為皇後的雲婉容保持著克制和漠視,在給小陛下行了半跪的屈膝禮之後,第一時間被庫爾德陛下給拉了起來。
庫爾德笑著說道︰「蓮相辛苦了。要不是帝國的貴族調零至此。也不用麻煩宰相這麼一個文官去南疆拼殺。幸虧蓮相文武雙全,才保住了帝國的尊嚴啊!」
史派克听到這里,心中卻多少有點不爽。又是哪個白痴這麼教育皇帝的?自己是什麼出身,說到底自己是標準的出將入相的官員,打仗就是自己的老本行,有什麼好驚訝的。這麼個教育方法,不是擺明了把皇帝當白痴嗎?
史派克正想說點什麼,但是卻突然察覺到皇後雲婉容對自己丟了一個很不顯眼的眼色。史派克終于沒有將自己的質疑說出口。而是順理成章的口稱萬歲,謝了恩典。
隨後的慶功會,自然又是一場推杯換盞,歌舞升平的景象。雖然帝國百廢待興,但總算是打贏了南疆的戰役。在一定程度上接觸了後顧之憂,更加關鍵的是,這一仗的費用,基本就是侯爵領在一力承擔,所以帝國上下,也都是一片對于蓮相的歌功頌德。
史派克這個時候。也不好說什麼掃興的話,至少贊天贊地贊陛下。有那麼一刻。史派克自己也在思量,當初是不是真的應該從了徐一凡,和他共同推翻王朝,建立一個新的沒有皇帝和貴族的政權。但是這個腦洞大開的想法也僅僅是胡思亂想而已。
史派克拖著半醉的身體回了宰相府,看著文案上一堆的待處理文件,他個人也是十分的頭疼。但是現在他是沒有時間再去管這些了。好好睡一覺,才是他現在必要要做好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史派克在吃了早飯之後,就開始了漫長的批閱工作。客觀上來說,這已經是他留在帝都的宰相府的行政官員們精簡下來的東西了。饒是如此,到了大中午,他也才審批一半而已。什麼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窮酸措大就是窮酸措大,沒有見識就是沒有見識,你要是真的事事關心,到頭來,肯定是個吐血而死的下場。
吃中飯的時候,跳龍、呼嚕、曉秋都趕過來蹭飯,用他們的話來說,蹭飯是假,聯絡情報,看望主公才是真。史派克對于這幫家伙所說的話,是一個字都不要相信。這三個家伙分明都是覺得帝都居大不易,為了省飯錢才來蹭飯的。這年頭,貴族家也沒有余糧啊!
面對三天米蟲前來蹭飯的行為,史派克在做出了嚴重警告之後,還是無可奈何的收留了他們。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來宰相府的次要目的,確實相當的重要。原因很簡單,從他們各自得到的近來帝都的情報來看,已經有不少人在開始彈劾史派克了。
道理也是想當的明晰,你已經是帝國的宰相了,為什麼一打仗就要立刻掌握兵權?憑什麼現在帝國的北疆軍團、南疆軍團以及禁衛軍的一部分的實際控制權都掌握在了宰相的手里,大將軍的位置是用來做擺設的嗎?蓮相長期大權獨攬,是要準備造反嗎?
好大一頂帽子啊!諸如此類的奏折全部積壓在了御史大夫茲拉坦*洛夫古德的手里。以史派克和洛夫古德家族一向的利益關系,茲拉坦當然不可能會出賣史派克。但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道理,只要是個人都會明白這其中的危害,史派克當然也不例外。
跳龍說道︰「主公,我們不過才離開帝都多久,現在帝都上下都已經鬧成什麼樣子了?這些文官和大臣果然都不想個樣子,當初要不是我們殺掉了徐一凡,他們現在還有這樣的好日子嗎?早就被徐一凡給整得服服帖帖了。」
呼嚕也不甘心的說道︰「就是這樣,早知道他們都是這樣一群貨色,我們早就應該讓徐一凡當初把他們殺干淨之後,再來帝都的。罵人他們倒是在行,真讓他們做事,恐怕都要抓瞎。」
史派克笑著說道︰「會斗爭也是一門手藝嘛!人家也是靠手藝吃飯的,不丟人。」
車曉秋氣憤的說道︰「他們也算會斗爭?我看根本就是黨同伐異。徐學長當初殺人真是沒有殺錯,就這樣的官員,有多少就應該殺多少。一個個全都殺了或許有冤死的。一個隔一個的殺。卻找得到大把的漏網之魚。貪污受賄才是他們的本質工作。」
史派克想了想。之後說道︰「幫我給茲拉坦御史大夫那里帶個信,就說我想殺幾個光喜歡說話,不喜歡做事的人,問他有沒有意見?」
跳龍說道︰「主公,你怎麼一說,誰還敢有意見啊?不過,真的要殺人嗎?不如把他們貶官派到邊疆去做事怎麼樣?雷克薩斯草原那里總歸缺人吧?」
呼嚕說道︰「哼,讓這些家伙去我的封地。我害怕自己的封建領的稅收下降呢,過去讓他們喂馬就算是看得起他們的了!」
史派克點了點頭說道︰「這些嘴炮黨也就是個喂馬的命,讓他們治理一方,實在是太為難他們了。不過在喂馬之余,讓他們搞些基礎教育,推廣希多克文化的傳播還是可以的嘛!事情就這樣定了,你們倒是後去洛夫古德家帶著我的信,去跑一趟就可以了。」
剩下的時間,史派克等人自然是抓緊時間探討起了南疆戰役的總結問題和下一步的軍事安排問題。史派克告訴他們每一個人,不管如何。隨時準備打仗這一條,是永遠不能變的。戰斗力是決定戰爭勝負的最主要條件之一。也是在可控狀態下,最容易調整的東西。需要大伙同心協力去完成、改善乃至發展。
說著說著,他們幾個就把話題集中到了帝都的禁軍安排問題上。說起這個,史派克等人就是一臉的蛋疼模樣。沒錯,就是蛋疼,連車曉秋這位女士也找不到比這個更恰當的詞語來形容他們對于禁軍的失望和無奈了。
現在的禁軍,說是有半數的指揮權都集中在了史派克的手里。其實哪里是那麼一回事。因為這其中大多數的禁軍指揮權,只是臨時歸在了史派克的手中。因為按照道理來說,所有帝國禁軍的指揮權都必須掌握在皇帝或者皇帝親信的手中。史派克說到底,也不過是皇帝的大管家而已,他是標準的有治權沒產權。只要皇帝一成年,他手上的禁軍兵權是必要要交上去的。
實際上,史派克現在連治權都快沒有了。原因很簡單,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作為帝國皇後的雲婉容,已經在事實上接替史派克掌控住了大部分帝國禁衛軍的軍官的指揮權。
史派克現在其實已經只能算在名義上擁有近一半禁軍的指揮權了。而這個名義上,也是隨時都能被收回的存在。蛋疼的最關鍵原因也正在于此,明明不是自己的東西,自己卻必須為了這個東西而背負罵名,這不是背黑鍋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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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鍋要背,這樣才能做大事!」我肯定的說道。
史派克也點頭說道︰「有名有實的黑鍋要背,有名無實的黑鍋也要背,做事麼,就不能怕被罵!」
赫拉說道︰「背個黑鍋算不了什麼,你們男人最難以接受的是綠帽吧!」
我笑著說道︰「綠帽也沒有什麼嘛!是個郵遞員都要帶的,這個事情,我倒是覺得不用太迷信!」
赫拉說道︰「行啊,回去我就給你買一頂綠色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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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派克的無奈,只有提過中高層的少數一些人知道。剩下的那些嘴炮黨可不管這些,你是宰相就了不起了?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好運的武夫,不對,根本就是一個走了大運的鄉下泥腿子。這樣的人也配成為我們的領導?拜托,鄰國們都要笑翻了好吧?
鄰國們會笑彎這件事情,當然是文官集團的內部意**yin。而且他們也想當擅長于制造這些東西。論起自我膨脹和自我意**yin,這個世界,恐怕就沒有超過他們的存在。因為只要他們才會在潛意識里覺得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住宅,自己才是世界唯一的中心和正義。
對于這些個恬不知恥的家伙,史派克也是頭疼到了極點,不用他們吧?帝國會立刻陷入混亂。用他們吧。雖然稱不上飲鴆止渴。但是和在蜂蜜水里加兩滴砒霜調味,也差不了多少了。
史派克常常自嘲的說道︰「自己哪里算是什麼帝國除皇帝意外的第一人,連這些個文官都能欺負到自己頭上,他們是真的以為自己不敢殺人吧?」
史派克當然敢殺人,一旦把他惹急了,這些個文官又算得了什麼呢?但是再殺的血流成河,對帝國就真的好嗎?那不是又再一次走回了徐一凡那條老路嗎?實踐證明,什麼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根本就是無良史學家吹噓出來的東西,根本就不能相信。
大亂之後,只能是長久的修養調整期,然後才能迎來切實可靠的井噴期和發展期。史派克真是為了等待這時刻的到來,而不斷努力著。
在送走跳龍、呼嚕、曉秋之前,史派克最後還是說出了一個可以算是規劃的方略,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將實際掌控在自己手里的禁衛軍進行改革,將他們變成和北疆、南疆軍團一樣的編制,必要的時刻。甚至可以獨立出禁衛軍的系統。
在臨走之前,最後一個走的呼嚕對史派克說道︰「主公。我的好老大,你這麼做,太累了!真是太累了,實在不行,還是把禁衛軍的軍權都奪過來吧!何必把自己搞的這麼辛苦?」
史派克笑著說道︰「妥協是政治里最基本的內容,我們既然從馬背上走下來,就要玩得起,也玩得溜。不管有多少人看我們笑話,我們都要完成自己的心中的理想才對。」
這個時候的史派克,已經算是一個合格的政治家了。只要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明確政治理想和目標。不過,這個時候的史派克不會想到的是,政治理想和目標也是會不斷修正和更新的。
一下午的時間,史派克依然不得不在宰相府內繼續批閱他的各類文件。說實話,他是真的不喜歡這些東西,實在是太過麻煩,但是做事最怕細心,這個時候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後來,有史學家專門分析過這個時候的史派克,比較正統的意見就是,這個時候的狂戰大公,其實還是想當稚女敕的。因為查閱這個時候,史派克作為宰相批閱的文件的時候,很多地方都會出現「酌情判斷」、「細心取證分析之後,再做商議」的條款。
不過,史派克對此是不予承認的,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被我手底下那幫人推到那樣的高出,帝國也並非那麼的肯定我。謹慎一點,當然是沒錯的。」
事實上,史派克到了後來,不在管理具體事務,但是一旦涉及到具體的國策的時候,依然還是想當謹慎的。這個戰場上,慣于出奇兵,玩險招的宰相,在治理國家上,卻顯示出了別樣的耐心和謹慎,仿佛是他有著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一般。
到了晚飯的點上,史派克終于才將東西全部審批完畢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玄雀已經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晚飯守在一邊了。
史派克笑著說道︰「怎麼昨晚上和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到什麼地方玩去了!」
玄雀說道︰「這些天其實都不在這里,我又回學院去做圖書管理員了,今天中午才听說你回了帝都,所以立刻從貴族學院趕了回來,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辛克萊爾院長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去他那里一次,隨便什麼時候都行,他想要和你好好的聊一聊。」
史派克點了點頭說道︰「那好,等我吃完晚飯,我們就一起過去吧!這老頭現在卸了職務,恐怕也就是個沒事遛鳥玩樂的大爺了吧!估計是想把我訓斥一頓,好顯示他的權威吧!」
話雖然如此,史派克的臉上卻沒有顯示出一絲的難堪和不滿。老院長這麼多年來,為了貴族學院做出的努力,是每一個學員都看在眼里的。經過了這麼多的事,就算是現在功成名就了,去看一看老院長,听一听他的訓斥,也是理所應該的事情嘛!
飯後,史派克就拉著玄雀兩人一同前往了貴族學院,連個護衛都沒帶上。
看著巨大的學院牆,史派克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守門大爺在看到玄雀之後,也是立刻開了大門。果然,美女這種生物,就算是七老八十了,依然可以讓雄性生物為之興奮。
對史派克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先是登記,又是盤問。不過,當史派克不客氣的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報上的時候,大爺立刻畢恭畢敬起來。如果這個世界除了雌性,還有什麼能夠讓雄性臣服的話,那這個東西就一定是權勢了。
史派克就這樣回到了貴族學院,看著巨大的戰神雕像以及相關校訓,史派克仿佛回到了他剛入校園的那一天。
盡管現在他也依然年輕,但他總是潛意識的認為,他的青春年少已經全部都埋葬在了這片校園之中。在帝都近乎于囚禁的生涯之中,多虧了這片充滿了青春氣息的校園,才讓他堅持了下來。對于偉大的希多克貴族學院,他總有著一種永遠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其中。
史派克說道︰「現在我們去哪里?校長辦公室現在應該不屬于雷霆皇帝了吧?」
玄雀笑著說道︰「當然,那里現在已經是曉春學長的地盤了,辛克萊爾院長現在住在教師宿舍,不過是一件有陽台的小房間而已。」
說著,玄雀就帶著史派克來到了教師宿舍。7樓第5間,這個老頭的身體看來沒什麼問題啊,每天爬這麼多節樓梯一點都不累嘛!
但史派克真的敲開房門,看著滿頭銀發的老院長的時候,他終于明白,有些人不曾死去,但也終將慢慢衰老。
p:萬更送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