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凱聞言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難道仙界真的是一個壓榨對方為正常的世界？婁凱自嘲的笑笑，說道，「算了，算了，權當我什麼都沒說過。」看了一眼桌子上啟了封的酒，自己也還很多，便隨口說道，「這些算我的飯錢吧，告辭了。」「別，別！」老嚴一看婁凱真的起身就要離開，真心的著了急，胖咕嚕的腦門上密密麻麻出了一層的汗。老嚴從婁凱的舉止上也看出來，對方並沒有把自己看成珍寶一樣的酒看的有自己這麼重，但平白無故來的好處還是讓老嚴有些不大放心。看著老嚴緊張的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婁凱一頓，老嚴此時已經是完完全全醒了過來。語速極快生怕婁凱失去了耐心般的說道，「兄弟公子爺您留步剛才小的多有冒犯不該說那樣大不敬您的話惹您生氣您無論如何都不要和小的一般見識……」听著老嚴和倒豆子似的大氣兒都不喘一口自顧自的低著頭劈里啪啦的說著，婁凱頭皮有點發木，連忙制止道，「老嚴、老嚴、老嚴！」婁凱連喊了三聲才把老嚴從自己制造的語言炸彈中給撈出來，「啊？公子叫我？」老嚴終于歇了下來，看到婁凱重新坐下，並且示意他也一同坐下，方才真正的緩了一口氣。不是老嚴小題大做，今天這種極品酒水放在任何一個仙人面前，無論他等級有多高，只要是愛酒懂酒之人都是無法抵抗的。何況老嚴不僅愛酒懂酒而且還是懂得經營酒樓的人精，如何肯放過一個如此難得的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只是這個太大，有點讓人心驚膽戰也是再正常不過。老嚴喋喋不休的和婁凱解釋著自己現在的內心活動，老嚴清楚現在要留下眼前的這個財神爺，不能玩任何虛套。婁凱完全清楚老嚴的顧忌，也是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嚇著人家了，從老嚴剛一開始提出五五分成的時候，婁凱確實想過追取更大的利潤。只是經過時間的拉長，婁凱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要在這個貌似平和的仙界站穩腳跟才行，剩下的神馬都是浮雲。「我用那四成買賣買你一個忠心，如何？」婁凱再次打斷翻來覆去解釋的老嚴，直截了當的說道。老嚴一愣，還未來得及開口，婁凱接著很認真的問道，「這個酒樓會越做越大，但也會越來越難，這一切你都有準備嗎？」老嚴看著婁凱深邃的眼神，有那麼一刻有些眩暈，看服飾，對方是初升仙者，老嚴還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初升仙者有如此的這般自信從容。一般見到的剛剛升仙的仙人，不是毫無理由張狂的沒邊兒，就是無所適從的一臉茫然。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眼神還有行為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人家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會走哪條路，這種人才會掌控自己掌控身邊的人，像極了那些有背景的仙人。有背景？！老嚴這些想法都是閃電般的掠過腦海，想到這里，老嚴開始認真的思考婁凱的提議。「你認為怎樣是對的，就那麼做，我不會給你任何壓力。」婁凱看準時機又補上一句。「你不是要做……這清風閣的老板嗎？」老嚴聞言有些疑惑。「做老板和讓你做決策沖突嗎？」婁凱微一皺眉反問道。「不是，不是，只是沒見過……您這樣的。」老嚴有些不自然的笑笑說道。想想也是，仙界資源和仙人比起來是僧多粥少，惜財惜權自然在所難免，沒有誰會輕易放棄手中的權利。「以後叫我雲隱吧。」婁凱想了想不再糾結，轉移了話題。「是，雲隱公子！」婁凱心念稍動，地板上出現了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十甕泥封好的酒，從外觀上區別，品種各有不同，看的老嚴眼楮有些發直。「這……這麼多！您，您確定這些酒都和桌子上那些小瓶的酒一樣嗎？」老嚴激動的胖胖的臉有些發紅，不可置信的左模模右看看的那些半人高的酒甕問道。看著胖胖的老嚴突然間變得極為靈活在酒甕間穿梭，婁凱眼楮微眯，嗯，老嚴確實是一個普通的仙人，體內沒有任何仙元。婁凱眼神微斂，微笑著看著老嚴，答道，「存起來，一點點的賣。」「當然，當然！那樣才能賣個好價錢。」老嚴深以為然口中附和著，抬頭望向深諳其理的新任老板，兩人皆會意。「雲隱公子，我，我，能不能看看這些酒？」老嚴極為小心的問道。婁凱一副隨你便的樣子，隨即又開始吃那些沒吃完的菜，浪費是可恥的，再說，他肚子似乎還有點扁。那邊不時的發出老嚴的驚嘆和狂喜的聲音，婁凱只顧海吃海喝，憑著幾壇子酒就得了這麼大一個酒樓，自己真真的撿了個大便宜，再不允許人家驗貨那成啥了。老嚴重新小心的封好酒壇，收入自己的空間戒指，看了一眼絲毫不在意的婁凱，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份自信和肚量。如果現在自己動了邪念，除了他！那，那些酒，豈不是人不知鬼不覺？……老嚴想到這心頭一震，他自己雖非善輩，但是眼前的這個雲隱給他的感覺絕對不簡單。老嚴知道自己現在在一個極度重要的岔路口上，選擇一條就會差出十萬八千里。婁凱背對著老嚴，悠閑的喝著酒吃著菜，就那麼一個背影坐在那里，老嚴甚至有一種無法攀越無法撼動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對于一個初升仙者，有些詭異甚至有點可笑，但是……罷了罷了，隨心走吧，老嚴已經知道自己內心的決定。況且雲隱現在拿出的這些酒足以買下好幾個這樣的酒樓，想到這，老嚴也松了一口氣，拿決定的時候都是不大容易的。暗地觀察老嚴的婁凱，看著他的表情一松，心底也放松了下來，婁凱才不會傻到輕易的相信一個陌生人。婁凱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嚴，做了個請了的手勢，老嚴禮節性的感謝後方才有些心事重重的坐了下來。「您確定要和我五五分？」老嚴仍舊有些不敢置信，再次想要確定的問道。婁凱想也沒想，點頭，淡淡的說道，「不要有太大的壓力，好好的經營就可以了。」老嚴突然間很是激動，說道，「當然，當然，公子給了小的這麼好的酒，我再掙不了錢那就成了飯桶了。」婁凱聞言，嘴角不禁上揚，這老頭兒也挺有意思的，品著酒，忖了一下說道，「一會兒讓我看看你們是怎麼釀酒的。」老嚴听音辨人，方知眼前這主的確不簡單，自己的確眼拙，還差點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有好酒再多也會賣完，會釀酒就不一樣了。「您還會釀酒？」老嚴今天真是踫上神了！「很難嗎？」婁凱有些不大明白，釀酒的簡單工藝在中學的課本里就有介紹，相信自己琢磨琢磨還不是一件難事，怎麼什麼到了仙界就都成了稀罕貨了？看著雲隱一副守著金山卻毫不知情欠揍的模樣，老嚴真有些無語，很強大的一個人怎麼看起來就像是那些腦殘一樣，不過這話老嚴可不大敢當著雲隱的面再說。兩人都在心中微微的鄙視對方，婁凱鄙視的是土了吧唧視任何事物都為珍寶的仙界，老嚴鄙視婁凱的就多了去了。老嚴又開始吐沫橫飛的解釋，「釀酒師在仙界……嘖嘖，多牛啊，牛的那叫個沒邊兒沒沿兒的。」「僅次于煉器和煉丹！好的釀酒師待遇好不說，人家想什麼時候做就什麼時候做，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人家都是看心情干活。」說到這老嚴一臉的憧憬，那種生活是想也不敢想的。老嚴的表情和解釋，在告訴婁凱一個事實，就是只會修煉的升仙者到了仙界就是一抹黑，只要稍微會點兒旁門技術都能活的不賴。加上自己還會煉器，隨便煉上兩把仙器，都可以養活自己那一幫子人了，婁凱有些小小得意，如果不惹事，活的很滋潤還是應該沒有任何問題的。只是……，母親化為齏粉的那一個畫面再次閃過婁凱的記憶，婁凱心一抽，連忙回神，剛剛的那一小點得意現在卻是一個極大的諷刺。面臨未知的大敵，沒有半分警覺，反而稍稍達到溫飽狀態就可以忘掉仇恨，忘掉所處的境地，自己真是不知所謂！婁凱心中狠狠的罵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