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軒走下台階,眾人齊道︰「恭送娘娘回宮——」。
經過李滄海身邊時,蘭軒停下了腳步。
一抬手,扣住李滄海的嬌俏的小巴,使其仰頭。看著李滄海氣急卻又不解的慌亂神情,李滄海道︰「黃公公,後宮嬪妃以下犯上,不分尊卑,該如何處置啊?」
「回娘娘,重則處以仗刑,輕則掌摑。」黃為德道。
「念你初犯,自己掌嘴二十下吧。」蘭軒放開李滄海,輕蔑一笑,又對著秋兒道︰「你也是個沒出息的。身為婕妤,連個美人也敢欺到自己頭上。現如今我給你個機會,認真看著這李美人如何掌摑自己,數清楚。要沒听見皮肉的聲響可不算。要是她自己不願意,叫你的宮女代替用刑,但要多打十下才算數。」說罷,長袖一拂,轉身,傲然地出了雲薰齋去。
秋兒心中暗暗叫好,這個蘭娘娘算是幫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了
舒蓮卻心下暗叫不好,那李滄海心高氣傲,怎肯自己掌摑自己,這下少不了要吃苦頭了。
果然,還未等葉秋兒開頭,李滄海已經按耐不住心頭火氣了,一挑眉,道:「我不動手,到要看看誰敢上前動手!」
本來葉秋兒還不知該如何把戲演下去,李滄海這一叫,她正好順水推舟,立即高聲喊道︰「小豆豆,去,帶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道上下的東西。」
「這——」小豆豆一臉膽怯樣,看樣也是不敢下手。
李滄海杏目圓等瞪,對著葉秋兒道︰「怎麼,有本事親自來掌我的嘴啊——」一頓,又挑釁道︰「不敢麼?」
「你——,你我身份有別,我怎麼迂尊降貴地做那些事情。」秋兒聰明的回答到,哪能了李滄海的激將法,也不動氣了,只是轉身對站在後面的黃公公問道︰「請問公公,她即不願自己掌嘴,也不要宮女‘代勞’,又該如何呢?」
一旁的黃公公走近,彎腰道︰「如果犯上之人不領罰,則可交內務府用刑。」
說完,黃公公接著又轉身,對李滄海道︰「小主還是自己掌嘴吧。要是交了內務府,仗刑下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的。」
李滄海哪里會听話,只是冷笑一聲︰「我乃當朝重臣之女,寧肯站著死,也不會自取其辱。要怎樣盡管放馬過來。我可是皇上親賜的美人,誰敢現在動了我,小心觸怒聖上,下場比我更慘。」
听得李滄海理直氣壯,黃為德也沒了主意。他雖是宮里老人了,但畢竟只是個奴才,卻也不敢造次。心想︰本來主子想整治的人是葉秋兒,我何必在這得罪了李美人?反而還幫了葉秋兒,主子那邊說不過去,想到這兒,也不開口了,氣氛就這麼僵持著。
一旁的葉秋兒卻也再看不下去了,緩步走到李滄海面前,柔聲賠笑道︰「李美人姐姐,俗話說大人不記小人過。更何況李美人如此性烈,大家都是見識了的,若是來硬的,拖去內務府被打得剩下半條命,想來也不是姐姐願意見到的。」頓了頓,見大家都沒出口,便知道自己給她這台階她也是領情了,又道︰「李美人也是名門閨秀,細皮女敕肉,如果打壞了,要是傳到皇上耳里,肯定會生氣的!,所以我就向黃公公求個請,今天這個事就算了,之前的什麼不敬就一筆勾銷」
李滄海听得葉秋兒勸說,雖是心里極度不願意,卻也深知她是為自己台階下,故也沒再發作。
一旁的遲姑姑一听,心里念著阿彌陀佛,巴不得這硝煙早早散去,忙道︰「黃公公,妙婕妤都發話了,就免了李美人的罰吧。」
黃為德一听,便順水推舟,裝做慷慨地說道︰「罷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我這回去復命。」說罷,拜別各位小主,轉身走了。
眼見沒了戲看,黃鶴影說了句真沒意思也就離開了。李秋水更是懶地留在這是非之地。李滄海在今天出盡「風頭」,更是沒臉,讓自己丫頭扶著連跑帶走回到自己宮里安穩心神去了。
眨眼見,剛剛還劍拔弩張的雲薰齋,頃刻間也只剩下了葉秋水和易舒蓮。
易舒蓮走到葉秋兒面前,抬手,拿了方女敕色的絲帕,輕輕幫葉秋兒掩去了一滴不易被人發覺的淚珠,緩緩道︰「一入宮門深似海。你已不是原來的你,我也不是原來的我。有時,懂得放下,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法。在這後宮,最不能有的就是自尊,你卻太過自尊。」
葉秋兒听得易舒蓮一說,再也忍不住滿月復的委屈,擁住她趴肩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珠不斷線似往下掉,一邊抽聲道︰「我驕傲了十八年,自尊了十八年。這宮里,仿佛誰可以欺負我,羞辱我。叫我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傻妹妹,你剛剛不是表現得很好嗎?你放了李美人一馬,同時也是給自己造了福,在這宮里不是被人欺負,就是要欺負別人,你現在樹大招風,被人嫉妒很正常,並且妹妹容貌出眾,恐怕也難免得罪人」易舒蓮輕拍著葉秋兒的後背,勸道。
听了易舒蓮的話,葉秋兒抬起身,收起眼淚,定定地看著繾綣的柔目,道︰「姐姐,你說的對。但是你呢?」
易舒蓮嘆了一口氣說︰「我本無心于此,只求安穩度過漫漫歲月,無心爭春,便談不上什麼妒忌了。」
「你我投緣,不如結為異性姐妹如何?」易舒蓮看著秋兒,興奮地提議道。
「容姐姐不嫌棄,秋兒當然願意。」打心眼兒里,秋兒也欣賞易舒蓮,猶如其名般的灑月兌氣質,並且自己在以前的時代,也是一名孤兒,並無親人,便立馬答應了。
「那以後你我姐妹共同進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相扶相攜,齊頭並進。可好?」葉秋兒難掩心的高興勁兒,豪言壯語道。
忍不住「撲哧」一笑,易舒蓮道調笑道︰「妹妹難道看不出來皇上的痴心一片?選秀當日真是把所有秀女都比下了去了,姐姐那敢與你齊頭並進,只望你以後飛上高位,照顧姐姐呢」
「姐姐要笑妹妹麼?」秋兒嘟著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