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天朝之旖灩風流 第三十九章只此一人

作者 ︰ 溪伍月

某間客棧的一個開窗雅間中,一個黑袍少年正與一個青衣男子對坐品茗。

應軒笑道︰「看來,世家那派是徹底沒有耐心了。」

阿九懶洋洋的抬起狹長的眸子,道︰「若是還不出手,待到姬氏真正出山後,這上京今後怕是沒了他們的位置了。既然做了百年的老大,此刻必不會甘心去做人家的奴才。」

「只不過,這手法實在是稚女敕了些。」應軒搖搖頭,頗有興致的低頭去看下面事情的發展狀態。阿九眼神飄忽,看到了茶樓一閃而過的粉衣身影,語氣頓了頓,道︰「雖是稚女敕,卻還是頗為實用的,畢竟能試出里面坐著的是否是姬嬰。」

應軒挑了挑眉,不知剛才是否是他看錯了,竟看到阿九臉上一閃而逝的迷惘和落寞。不過他很快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下面的情況已經有了新的發展。

修長的手指掀起粗布簾子,當他的臉顯現在眾人眼前的那一刻起,人群中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喬旖灩竟然想起了那句曾被死黨周依依奉為愛情箴言的名言——于千萬人之中,遇見你要遇見的人。于千萬年之中,時間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遲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輕輕地說一句︰「哦,你也在這里嗎?」

那人就這樣緩步自馬車上下來,悠閑的如閑庭散步一般,好像本來的流言殺機在他第一步踏出的時候就已經消失無形了。所有的人此刻都成了他的背景。若說陸崢著白衣是飄逸瀟灑,容曦著紫衣是高貴清華,那麼此刻姬嬰一身寬袍大袖卻是真正的做到了超然物外,不說他的外貌長相如何,光是這一刻的人格魅力,就已經征服所有人。原來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會讓你瞬間悸動,只是你一直未遇到而已。

喬旖灩就那樣看著那個人自人群中走來,她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原來張愛玲那句名言,是有道理的。果然是只此一人,風華無二。她開始有點理解魏晉時的第一美男子衛玠為什麼會被看殺了,原來如此啊!

「是公子嬰,真的是公子嬰啊!」人群中開始有人大喊。話音一落,所有人全都沸騰了,不管是男是女。最先開始的聲音早已經被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掩過。

「呵呵,不愧是姬氏後人,一個比一個出色。不知道當年的姬鳳璃比之姬嬰又如何?」應軒淡淡笑道,看著沉默不語、若有所思的阿九。

「姬鳳璃的時代早已不知過去了多久,又何從比較?」阿九淡淡的反問、

應軒挑高了眉,「是嗎?雖是距離姬鳳璃在時已過去了幾百年,可那人帶來的影響卻從未真正消失過不是嗎?」阿九淡淡一笑,不再說話,依舊是看著早已被人群包圍到看不見的身影。

「會稽姬氏姬嬰,見過各位上京百姓。」姬嬰看著眾人對他形成包圍之態,既無洋洋自得之感,也無高傲凌人之態,只是淡淡的問候一句。讓人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傳聞中避世百余年的隱世大族—姬家,可又沒有人會懷疑,因為只有那樣沉澱了千年文化修養的大家才會養出這樣的世家風度。那一刻,喬旖灩只想到了《詩經》中的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原來姬家的人是這樣的啊!這一刻,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玨僅代表容成皇室和天朝眾多百姓,前來歡迎姬嬰先生前來上京。」在眾人尚未從那絕世男子的風采中回過神來,就只听見這一聲清涼玉碎般的聲音。

「吾等拜見玨世子,世子千歲千歲千千歲。」此刻,反應過來,人一下子嘩啦啦的跪了一地。

只余下人群中那兩個遙遙**的身影。

半晌,姬嬰嘴角微勾,淡淡一笑,給人如沐春風之感,徐聲道︰「姬嬰謝過玨世子,請世子安。」說著,躬身一禮。

容成宛玨愣了一秒,趕緊只受了半禮。語氣卻是越發的恭敬,道︰「玨受之有愧,先生遠道而來,想必是旅途勞累。皇上陛下為您舉辦好了盛大的宴席,期待先生後日的大駕光臨。」

「姬嬰惶恐,在此,謝過皇上關愛。」說罷,對著皇宮方向深深一禮。並沒有因為自己是姬氏後人,便目中無人,反是將禮儀做到了一絲不露。讓天朝百姓再次感嘆先生的絕世好風度。因為,就算你姬氏名滿天下又如何?畢竟不是上京的人,而且還是未經皇室許可不得踏出上京一步,這就將姬家的尊貴降了很多。而姬嬰就算頗得天朝百姓愛慕,可這畢竟是上京,百姓本就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畢竟是在天子腳下嘛!你姬嬰再厲害終究是會稽人士,來這邊始終是客啊。若是抬高姿態,不就是等著人厭棄嗎?

想到了這一點,喬旖灩不得不再次感嘆,果然在這邊就沒有一個簡單的人啊!阿九的神秘如風,姬嬰的水深莫測,都不是她能比肩的啊。不只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看到了那人往自己這邊的方向看了過來。再次凝神觀看,卻發現只是自己的錯覺。喬旖灩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受刺激了。竟出現了幻覺?

「既如此,玨不敢打擾先生清休,請先生移居行宮。」容成宛玨此話一出口,就在百姓中听到了不少抽氣聲,這行宮素來是他國使者大臣居住的地方,這姬氏在皇家眼里就那麼重要嗎?不過仔細一想也是,就算不看姬家的面子,就憑先生的威望,住行宮也是綽綽有余。

「那姬嬰就在此謝過了。」

看著漸漸消失的背影,阿九無趣的搖了搖茶盞,道︰「怎麼會派了宛玨前來?也不知是誰的主意。」

「怎麼?你有興趣?」應軒問道,頓了頓,正色道「阿九,你可千萬要記得,現下你體內的生機之毒可是容不得你忽略了,就算是想做什麼事也得先掂量自己的身體。不然就枉費了當年蘇子眉為你所做的犧牲了。」

「子眉嗎?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她了。」阿九的聲音有一絲恍惚,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當中。

「知道就好,可別辜負了她。」應軒不理阿九那個樣子,強硬的道。其實他也並不是很清楚蘇子眉和阿九的事,畢竟都已經過去了幾百年,只知道那位蘇子眉是和姬鳳璃、容陵同一時代的人。

「戲也看了,我便先走了。」說罷,阿九放下早已涼透的茶水,起身走了。

果然,他還是一提到這個話題就這樣。其實,應軒一直很懷疑,當年的蘇子眉是否是阿九曾近的戀人?只不過這些都無從考證了,阿九既不說,那就誰也不知道了,畢竟活過百年的又不是他。

喬旖灩回到家中,便一直坐在窗子前發呆,也沒有人敢上前打擾她。直到,桃紅上前叫她用飯。

「小姐,您是怎麼了?」桃紅小心問道。

喬旖灩從發呆中回過神來,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是被今日那種場面嚇到了吧!」

桃紅了然一笑,道︰「小姐習慣了就好,那些名士之間的辯論是這樣的。本就十分激烈,也沒有人管得了。」

「不、、」算了,喬旖灩想了想,還是讓桃紅誤會下去吧,其實她並不是說那些名士辯論的事。

「好了,小姐,夫人今日讓您過去正院那邊和她一起用晚膳。桃紅服侍您快換衣吧。」

「夫人讓我去和她一起用膳?」喬旖灩提高了聲音,顯然很是不解,不過照她百試百靈的預感來說,恐怕又有不小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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