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說完,姬嬰定定的看著虞錦那張美如妖孽的臉。
熟料,虞錦正色道︰「子嬰,我實話與你說,在沒解除我虞家世世代代的詛咒之前,我虞家是誓死為容成皇室效忠的。我不管你族人在打什麼主意,但,只要是危害到了容成皇室,我就會出山。」頓了頓,看著姬嬰以及面無波瀾的臉色,堅定的道︰「即使是和你站在對立面。」
姬嬰看了良久,半晌,終是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如果我們之間只能活一個人,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良久,室內是一片死寂。接著,兩人俱是大笑出聲,眼中是各自的不言而喻。
「好,我可以幫住你先看住那一伙人,只是,除了容成宛玨,你還要小心一個人。」虞錦凝重的道。
看著姬嬰看過來的眼神,道︰「容成玉卿。」
「他或許算是皇室百年來最神秘的一個人了。」听著姬嬰嘆氣般的語氣,虞錦在此不確定的再次問道︰「你確定你真的見過他?」
姬嬰只是點了點頭,道︰「我依稀記得,在我五歲遭遇皇室暗衛追殺的那個大雪天,一個身披黑色斗笠的少年,救了我一命。自此,那人消失無蹤。」看著虞錦低頭沉思的表情,繼續道︰「後來,我一直在想,此人要不就是不出世的絕世高人,要麼就是天朝新秀。只是,天朝新秀在我姬家的記錄中皆有名字,而那人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而且,瞧著那人無意中流露出的高貴氣質,又絕不僅僅是新秀那麼簡單。」像是在回憶,又道︰「而那無形中瀟灑如風,狂放不羈的性子又不像是那皇室中人。直到,後來從你這里知道,幾百年的容成皇室出了一位曠世皇子,只是英年早逝。那時,我也沒聯想到他身上去。」
「只是,後來我告訴你,其實那位皇子並沒有死,而是以另一種方式活了下來。而天朝歷史,也把他存在的痕跡全部抹去,就連當代皇室中都沒有一個人知道那位皇子的存在。」虞錦淡淡的接口,道。
姬嬰笑了起來,道︰「若不是陰錯陽差的從蘇氏族譜中,翻出了消失了幾千年的奇毒—生機,怕是那人的秘密也不會如此被我們解開。」
「是啊,真是不知道,為什麼曾經帶動了天朝繁華幾個時代的姬鳳璃、蘇子眉在天朝歷史中都沒有記載。也不知是不是人為?若不是偶然翻到蘇氏族譜,還真不知道這秘密什麼時候會揭開。」虞錦似是頗為無奈的笑笑。
姬嬰只是冷漠一笑,口氣淡漠的讓人心里發寒︰「何必感嘆他們,莫說你虞家,我姬家世世代代隱于人前,因找天朝齷齪的統治,還不知道埋葬了多少驚才艷艷的人物?世人連她們呢的存在都不知道,更何況他們的歷史?」說到這,嘆了一口氣,道︰「說不定,再過幾百年,我們所存在的痕跡也會被上位者抹得干干淨淨,這所謂的歷史,說到底,不過是成功者的歷史罷了。」
「不錯,子嬰說得甚合我意。歷史從來都是如此,若是可以選擇,我情願自己從未投生在虞家。」虞錦淡淡一笑,那笑有如櫻花般虛幻美好,只是讓人琢磨不透。而姬嬰只但笑不語。兩人就這樣看著滿院的繁星,皆不再開口。只是這一刻,姬嬰、虞錦、容成玉卿甚至是喬旖灩的命運就這樣糾、纏在了一起,連帶著天朝的命運一起,密不可分。
喬旖灩坐在自己的院中的菩提樹下納涼,心思卻飛到了很遠。雖然與那人所住的地方相隔不遠,可是那邊發生的事,她是一概不知。今日,她是刻意裝出憤怒的樣子,其實心里是冷靜無比的。因為,只有依附姬氏這樣的大族,才有可能揭開天朝存在前年的秘密,而她,比無選擇,只能這樣做。只是,他看透了她,熟不知,她其實也看透了他。那究竟是誰看透了誰?
喬旖灩對天微笑,無論怎樣,她只願歲月靜好,安守本心。
穆顏算是真被自己這個弟弟氣到了,原本以為那半醉人間花魁妙弋只是弟弟的一時興趣,卻沒想到這興趣竟維持了這麼久。看這勢頭,實在是不妙啊。
「你仔細與為兄說來,對那妙弋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穆顏淡淡的抿了一口丫鬟端上來的清茶,淡淡的問出口。
穆梓荊搖著折扇的手微頓,半晌,冷漠的道︰「沒什麼意思。」
「哼!」
穆顏冷笑一聲,生平第一次對這個自幼疼愛的弟弟動了真氣,諷刺的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你要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是短短容不下一個青、樓女子入門的。」或許是因為皇宮晚宴上皇帝的賜婚事件,讓各大世家對自己子女的婚事都著緊了,跟什麼人來往也嚴格限制了。穆梓荊聞言「唰」的一聲收起了扇子,冷哧道︰「想不到兄長也是這麼迂腐個性子,人生苦短,關注那麼多干什麼。若真是事事受人鉗制在手里,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穆顏听著弟弟對自己的評價,心頭微苦,誰不想恣意的活著,自主自己的婚事。可是人活一世,總會有許多這樣那樣的無奈。
看著兄長苦澀的神情,穆梓荊一愣,愧疚道︰「是玄輝錯了,請兄長見諒。」是啊,若是沒有自家兄長一手支撐著穆家這樣偌大的家族,自己又怎可活得這般恣意?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責怪擔當起整個家族榮辱的兄長呢?
穆顏只是擺了擺手,道︰「罷了,這個家里,總是要有一個人去追逐夢想的。我只是想要你清楚,即使陸崢、容曦他們這般灑月兌的人,也絕無可能自主自己的婚事。而你。」頓了頓,繼續道︰「即便是家里再疼你,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讓你來鬧,你好自為之。」說罷,也不去看弟弟的反應,徑自去了。那一刻,兄長的一番話,讓穆梓荊素來高傲不可馴服的心一瞬間軟化了,說不清是對自己的悲哀,還是對兄長的悲哀,亦或是對他們所有的這群人悲哀。看著窗外無憂無慮的白雲,他想了想,終是對門外的小廝開口,道︰「備車,我要外出一趟。」
半醉人間
這是繼上次風雨小築之游後,妙弋的首次出台。如她所料,自從上次與那群世家小姐公子去了一趟風雨小築後,她的身價倍增。半醉人間的老、鴇瞅準時機,大力宣傳她,也為了賺噱頭,把她的身價不斷的往上抬。這世間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妙弋本來就有幾分清高傲骨,為人又是絕色美艷。這就把上京那一群貴族公子的心撓得癢癢的,也把一眾想看好戲的人的心吊得高高的。听說,那三公子還挺看重的,當初欽點她去風雨小築,讓上京多少名妓花魁傷碎了心,如今看那三公子似乎也不是那麼看重她的樣子,都是卯足了勁等著看好戲。左右這看好戲是不需要任何花費的,還能娛樂到自己,何樂而不為呢?世人皆是報著這樣的心思,人情冷暖也就這樣形成了。
「我說姑娘啊,你也看見了,外頭可是那麼的公子哥兒等著看你呢,您就別和媽媽我鬧脾氣了行不?」風韻猶存的老、鴇閑閑的說道。話上雖是軟語,眼神卻是毫不見憐惜的神色。
妙弋冷笑一聲,道︰「妙弋哪里當得起媽媽這一聲求,當初若不是媽媽收留,現今,墳頭的草怕是都比人高了。」
聞言,于媽媽臉微微僵了一笑,半晌,笑著道︰「姑娘記著我的好便好,奴也不敢奢求姑娘如何報答,只要下去跳了這支舞便好。」听著于媽媽暫時沒有讓自己接、客的打算,妙弋在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她還不知道這于媽媽,開著上京最大的妓、館,做著最齷齪的營生,卻在這寸土寸金的上京混出了體面,買了一棟三進三出的宅子。這可是多少姑娘用白花花的皮肉賺出來的真金白銀啊!背後是多少訴不盡的鮮血淚水啊?
只是這世道,女子命如草芥。就是世家高門里出來的貴女,也避免不了被當作棋子的命運,更罔論她們這種身世如浮萍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