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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小晰趴在床上抽噎,她活這麼大從沒有哭得這樣厲害,現在是眼楮也睜不開,嗓子也啞了。有人敲門,敲了許久,她終于肯慢吞吞地走出去。
他顯然已經不在家里了,空蕩蕩的客廳里,動感單車發出滴滴的提示音,還有急促地敲門聲。
她打開門,孫婷婷一見著她張嘴就罵︰「小死蹄子你干嘛呢?我站門口半個小時了!」
推開魚小晰孫婷婷就進屋,後面跟著滿臉無奈的翟一航。
「喬陽在哪里?啊?他在哪里?」嘴里嚷嚷著,孫婷婷挨個房間檢查無果,最後回到魚小晰身邊,喝道︰「說啊!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魚小晰拖著濃重的鼻音回答。
默了幾秒,孫婷婷拽著魚小晰去到喬陽的房間,魚小晰略略掙扎,被好友狠辣的眼神喝止,只好乖乖隨著她進去,看著她關上門。
孫婷婷坐到電腦椅,翹著腿斜著丹鳳眼,伸手遞給她一樣東西︰「拿去!」
好友手里赫然是諾她的諾基亞。魚小晰吸吸鼻子,伸手接過手機,試了一下竟然沒壞。
「知道誰給我的嗎?」孫婷婷冷冷地問。
點點頭,魚小晰像個听訓的學生。
「虧你還知道!」孫婷婷斥道。
今晚,她正跟翟一航泡吧,音樂燈光|氣氛正好的時候,楚氳來了電話。這哥們語無倫次口齒不清地說了半天,才知道他在醫院,翟一航趕緊帶著孫婷婷去看他。楚氳的臉腫得慘絕人寰,哀嚎著他腦震蕩了,倒霉的是被打了都不知道肇事者在哪里。翟一航幫他付了醫藥費送他回宿舍。孫婷婷琢磨著事情沒那麼簡單,立刻拉著翟一行來找魚小晰。
打量站在屋子正中的女孩,眼楮紅腫得像倆核桃,兩腮被蹭得通紅,最異常的是嘴唇也腫著,她那披頭散發的鬼樣子就像被某種違法行為凌虐過後一般。孫婷婷雙手交握置于膝上,揚著下巴問︰「你跟喬陽,到底怎麼回事?」
「沒怎麼……」魚小晰囁嚅著,這屋內充滿他的氣味,讓她非常不適。
「沒怎麼就能跟自己‘表弟’站在窗口接吻?」孫婷婷火起,霍地喝道,「跟我你還不說實話?你是皮子緊了還是想絕交啊?!」
魚小晰知道婷婷的個性,欺騙,是她最恨的字眼,既然撂下狠話就不會收回去。可在這內外交困的時候,那些爛事讓她如何啟齒?
可憐巴巴地看著好友,魚小晰張張嘴,到底是說不出口,末了,她咬著嘴唇低下頭。
「好啊,好啊!」孫婷婷猛然起身,幾步走到魚小晰跟前,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大嘴巴,打得魚小晰發懵。
魚呆呆地看著婷,愕然于她真的動手。
這一巴掌打得夠狠,孫婷婷揉著火辣辣的手掌,注視著被自己打傻了的好友說︰「我打也打過你了,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魚小晰的眼淚刷地流下。
「婷婷,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今晚,孫婷婷打發翟一行回去,自己留下陪魚小晰。兩人窩在沙發里,一人一罐啤酒,同蓋一床被子。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某地方衛視全天滾動播出著名影視劇《甄?執?罰?聳保?宕康??指?噬夏闐?屹??p>這電視劇看了幾遍,孫婷婷總結性發言︰女人,不能在一棵男人上吊死。
「我該怎麼辦?」魚小晰蔫蔫的,沒精打采地問。
孫婷婷輕叱一聲,反問︰「你想怎樣?」
扁了嘴巴,魚小晰小聲回答︰「如果知道,我就不問你了……」
喝了一口啤酒,孫婷婷抬手抹嘴,才說︰「喜歡了,便是喜歡了,該想的是你以後的打算。」
「打算?……我不知道……」魚小晰撫弄著手里的啤酒罐,思維麻痹著。酒精這種東西原來是為了這樣的情境而存在的,難怪這世上酒水類產品的銷量僅次于糧食。所謂借酒澆愁愁更愁,那也是清醒以後的狀況,至少現在她沒那麼難過了。
「去追他,或者放棄他,單選題而已。」婷婷說得雲淡風輕,一徑地喝酒吃花生看電視,屏幕上皇上正給??只?俠婊ㄗ薄?p>是啊,多麼簡單的單選題啊!魚小晰捏住那半罐啤酒,將鋁箔捏得凹進去一塊兒,發出 啪啪的聲音。婷婷冷哼一聲,說道︰「想放棄,又不甘心是吧?」
「沒有…」一語中的,魚小晰卻小聲反駁,言語里都是心虛。
「沒有你哭什麼?我認識你幾年了?!」孫婷婷狠狠地補上一劍。
長長地嘆一口氣,魚小晰癱軟在沙發里,枕著沙發的扶手,愣愣地盯著他們家天花板上的那盞歐式吊燈,那光線慢慢模糊,暈成數個光圈,最後變成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楚,她知道這是又流淚了。用手背擋出眼楮,哽咽著說︰「我沒想到會這麼難過。」
她听到婷婷的嘆息,跟後面柔軟得多的話語。
「早跟你說了,談個戀愛吧,你偏不听。凡事哪有一蹴而就的?你以為談戀愛跟你考六級似的,你自己努力就行了啊?哪怕你是跟楚氳那樣的矮窮挫談了又分了,總好過你現在喜歡上這麼個男人,弄得自己這麼難受。」
「多談幾次,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嗎?」
「起碼內心會強大一些。」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
「去追他。」
「不行!」
「那就放棄,一個人失憶。」
「這樣能行?」
「廢話。除非你自己不死心,想去跟他試試。」
大大地嘆一口氣,眼淚順著眼角淌到耳朵里,冰涼。
「我選擇失憶。」魚小晰做了有關她跟喬陽之間關系的第一個決定。
一集終了,姚貝娜淒美的聲音淒淒地唱︰
「斬斷情絲心猶亂,
千頭萬緒仍糾纏,
拱手讓江山,
低眉戀紅顏
禍福輪流轉是劫還是緣
天機算不盡,
交織悲與歡,
古今痴男女,
誰能過情關
……」
無良的電視台啊,你能別這麼應景嗎?
魚小晰無聲地任由眼淚流淌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