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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寧靜漫長,雪路松軟難行,他背著她走得極慢。
「喬陽,你要去哪里啊?」她細若蚊蠅地問他。
「去開車。」他低聲回答。
「哦。」她訥訥地。
好靜啊,這冰天雪里很應景兒的沒有一輛車一個人。可是又好吵,她鼓噪的心跳快要把她的耳膜震破。
風過不肯說,雪落也不肯說,心跳說服她,讓她心動的人到底是誰。
心髒不停地問︰可懂?可懂?
魚小晰怒吼︰你丫閉嘴!
心髒委屈︰我要閉嘴你就掛了……
擱在他頸部的雙手緊握成拳,她咬著嘴唇將臉埋進他的後背。
「魚小晰,我唱得怎麼樣?」
他突然開口,她的心髒閉嘴一拍,接著又咚咚咚地狂跳。
「很好听。」她奉上虛弱的贊揚。
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向上托了托她的身體,又問︰「那你為什麼躲著不出來?」
「你又不是為我唱的……」她小聲囁嚅,盡管萬分小心還是流露出一點負面情緒。
「怎麼說不是為你?」他忍著笑問。
「你送花給了岳爍棋呀。」
「我從不送女人花。」
那他送給岳爍棋的是樹枝嗎?魚小晰嘟起嘴巴,從他後背抬起頭,小聲地反駁他︰「剛剛明明就送了……」
喬陽停了腳,轉回頭。她見他俊美的側臉,鼻梁挺直,薄唇勾起醉人的弧線。
他笑著問︰「你吃醋了?」
「瞎說什麼!」像貓被踩了尾巴,魚小晰騰地起身,結果讓喬陽失去平衡,兩人哎嗨呦呵地驚叫著雙雙倒在厚實的雪里。她摔了個狗吃屎,他壓在她身上大笑起來。
魚小晰奮力將他推下去,窘迫地爬起身,嘴里鼻子里都是雪,她手忙腳亂地清理。喬陽坐在雪里笑得不可自持,魚小晰惱得抓起一把雪砸在他臉上。
笑容僵在臉上,喬陽毫不客氣的抓起一把雪扣在魚小晰腦門上。他手大她臉小,那雪直接蓋住了她的整張臉。
結果一發不可收,兩人鬼哭狼嚎地打起了雪仗,起初還只是你扔雪球我揚雪,到了後來就演變成了掐架打滾。
魚小晰起初賭著一口氣跟喬陽打鬧,因為身單漸漸力竭,她躺在被攪得亂七八糟的雪堆上呼呼直喘,沖他直擺手。
「不玩了不玩了。」
可他又撲了過來,捧起一堆雪全數砸在她的頭上。她連連告饒,揮舞著爪子擋他的攻擊。
她的手被他抓住,十指相扣,他把她的手壓制在她的頭頂。
他懸在她的上方,興奮得眉飛色舞,命令道︰「快認輸!」
用力掙了幾下,魚小晰終于力竭地癱軟了身體,她負氣地說︰「好啦好啦,我認輸好吧!」
「好姑娘!」他笑得像個贏了玩具的小孩子。
魚小晰閉著眼楮喘息不止,胸口劇烈起伏。這次鬧得好痛快,她都忘記了上次類似的肆意玩鬧是何時,自從念了高中她的弦一直繃得很緊,為了理想她早早地把童真藏了起來。
氣兒順了,她想起身,無奈喬陽還壓著她。她笑著對他抱怨︰「喂,放我起來啦,我都認輸了好不?」
喬陽沒動,他專注地看她,看她眉眼彎彎,笑魘如花,紅潤的面頰像是盛放在雪里的玫瑰。十指相扣緊,他緊握住她的手掌。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
他的聲音仿佛大提琴如泣如訴,低低縈繞。
「小晰,你真可愛。」他喃喃地說。
魚小晰被下了定身咒,傻看著他。
他的發上眉上沾了雪沫,睫毛上一片雪花巍巍地顫,黑眸中透著溫暖如春,融化了冰封雪蓋。大雪中,他的笑像刀,一刀一刀割破她的殼。一股暖流破殼而出,直燙得她丟了魂飛了魄。
她都不知道他幾時吻上的她,待到明白的時候已是不可收拾。
青山雨綿綿,雨過彩虹白雲間,
漫天的落花,迷離誰的眼眸間,
仰頭望青天,把酒當歌對笑顏,
只羨鴛鴦不羨仙。
荷塘風拂面,花兒婆娑月兒圓,
知己伴身邊,此情永刻在心田。
誰附在耳邊,傾吐不盡的誓言,
相約對月無眠舞翩翩。
今夜無花好無月圓,無落花無美酒,他們這對鴛鴦卻著實地不羨仙起來。
回程的車上,魚小晰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咬了一路的指甲。她不敢面對喬陽,只是扭臉看了一路的窗外。車子停穩後,喬陽先下車,繞到另一邊將魚小晰背了下來。
他們家在五樓,縱使他身強體健,背著一個百十斤的軀體爬樓到底是個力氣活兒,到家的時候他額上已經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搞得魚小晰謝也不是,不謝也不是。
喬陽把魚小晰放到沙發上,去廚房拿了冰塊,用毛巾包了回來給她冷敷。
她躺在沙發里,一只腳搭在他腿上。他坐在沙發里,輕柔地推拿捏弄她的腳踝。凌晨1點鐘了,夜色深沉如海,屋里靜謐異常,誰都無話,氣氛有些怪。魚小晰咬著嘴唇,看他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眼神飄來飄去沒有個落腳的地方。
打破沉默的是喬陽,他低著頭道︰「你猜在英國,我給你服務這一整套下來,得要多少錢?」
他知道她的七寸,每次提錢她就緊張。魚小晰不負期望地緊張起來。
「多少錢?」她小心地問。
「折合人民幣大概五百多吧。」他輕飄飄地說。
魚小晰直接將腳從他的手里抽了回來,警惕地盯著他問︰「你下一步不會是要跟我收錢了吧?」
把裹著冰塊的毛巾扔到茶幾上,喬陽站起身,沾了冰水的手揉在她的額頭上,瞬間她的劉海就濕了。
「我向來只給女人錢,不會管女人收錢。」說完,抓起她的手,將她還他的幾張鈔票放入她手中。
他手扶著膝蓋彎腰與她平視,灼灼黑眸中流光縈轉,低低說︰「你的,我更不會收。」
她抿著飽滿的唇,臉上泛紅。
喬陽伸手將她抱起來,直接往她的臥室去了。魚小晰難免緊張,揪著袖口僵直著被他放到床上。他拉過被子幫她蓋上,低頭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含笑說了聲「晚安」便出去了。
那一晚,她在床上烙了一夜燒餅,天擦亮的時候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