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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懊悔把話題扯到這事兒上,可有著惱他那樣的態度,懊惱與氣憤在心中打了幾個轉兒,終于恨恨地說︰「你這人真讓人不爽!」
「你盡可以離遠點。」喬陽把雙腿收回,躬身又點上一支煙,兀自吞雲吐霧。
桌上有一個小小餅干盒,里面盛滿了煙蒂,看得出來有人已經在這里呆了許久。看他被煙霧籠罩的憔悴的臉,懊惱與氣憤之余,心里又攪合進莫名的情緒,幾分痛幾分酸的,孫婷婷咬著牙說︰「我不想向你道歉。」
喬陽吐出一口煙,低沉地回答︰「我也不需要。」
再待下去,是不是自取其辱?孫婷婷陰著臉轉身走了。她疾走了一段後停下,感覺心里有甩不掉的沉重。
晨光明亮溫暖地射入室內,她把手里的飯盒放到窗台,扶著玻璃看著外面。
貴賓病房區跟價格一樣位于醫院最高處,由高處俯瞰,下面的行人猶如螻蟻,掛號時間未到,看病的隊伍已經排起了長龍。北風蕭瑟中,人們把自己捂得都很嚴實。
腦子里突然飄來一句話,螻蟻尚且偷生,而況人乎?孫婷婷甩甩頭,心想這都什麼亂七八糟地,她果然不該在醫院這種地方多待。抬手朝玻璃窗砸了一拳,她拎著飯盒回到病房。魚小晰正背朝著房門安靜地躺著。
「小魚?」孫婷婷小心地喚她,不知她是不是睡著了。
魚小晰的腦袋在枕頭上挪動一下,擋住枕巾上那片濕透的痕跡。
把手里的東西放到桌上,孫婷婷面帶著微笑輕輕問︰「一起吃飯好不好?」魚小晰窩著點點頭。
孫婷婷扶起魚小晰,抓住枕頭掖進她背後,手下觸到濕透的布料,心中明了卻是聰明地不問。她把早餐布好,將茶蛋泡在小米粥里放到魚小晰面前,說︰「你吃,我就吃。你吃多少,我就吃多少,你看著辦。」
「婷婷……」魚小晰可憐巴巴地看著好友。
「我可提前跟你說,哀兵戰術對我沒用哈。」孫婷婷把勺子筷子放到魚小晰手里,「咱們開始吧,你先!」
看著這些飯菜,魚小晰真的沒有食欲。之前跟孫婷婷說餓,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可婷婷的個性她清楚,自己吃不吃沒關系,婷婷這幾天忙得不輕是不能不吃的。這個好友慣會要挾她的,每次都能打到她的七寸。
她舀起半勺稀飯勉強喝了。
「吃雞蛋!」孫婷婷揚揚下巴命令。
皺著眉頭,她咬了一口。蛋黃的粉質微粒嗆入氣管,魚小晰控制不住地又開始咳嗽,只是已經沒有痰了,她咽喉氣管干巴巴地撕扯,她咳得厲害時都擔心氣管會不會扯破了。
看著她那個慘兮兮的樣子,孫婷婷無奈又心疼。這兩人,一個在屋外萎靡,一個在屋里痛苦,所謂的兩敗俱傷也就是這個樣子的了……如果他們互相真的有情的話……孫婷婷心里到底是松動了。
抽出紙巾幫她清理著,孫婷婷說︰「小魚,他現在外面呢,我看著他也很不好,要不讓他進來吧。」
魚小晰虛弱地搖搖頭,堅定地說︰「別提他!」
見她那個樣子,孫婷婷也就作罷了。勸了幾次讓她吃點東西,可她終是又蜷縮回床上,一動不動地躺著。
孫婷婷無奈只好將食物收拾起來。
「婷婷,對不起,辛苦你了。」魚小晰帶著濃重的鼻音向她道謝。
「你好得越慢我越辛苦!」孫婷婷的心情也不好,話說得生硬很多。
確實是自己犯了錯,還累好友陪在醫院忙里忙外。魚小晰顯得沮喪異常。
看著好友本來圓潤的面頰都陷了下去,顴骨已經清晰可辨,一張臉上仿佛只剩下兩顆無神的大眼,孫婷婷心又軟了,握住她的手說︰「得了,跟我你還這麼見外。好好養病吧,有什麼事情等病好了再說。」
點點頭,魚小晰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晃晃︰「那你得吃飯啊。」
「放心吧,真當我傻啊,你不吃我還能不吃?氣也被你氣死,再撈不著吃飯你真當我冤大頭呢!」孫婷婷說著就掐了她一把。
魚小晰呵呵地笑。
「總算會笑了,我還以為你病一場後丟了這個功能了呢。」孫婷婷幽幽嘆氣。
房門開闔聲,護士又來查體溫,這貴賓病房的護理也是貴賓級的,每個小時都會來測一次體溫,一早用體溫槍,後續則都是體溫計。
魚小晰手上乏力,孫婷婷幫她解扣子,衣襟打開後那一塊塊曖昧的玫瑰色痕跡都露了出來,她下意識地多看了幾眼。留意到好友的目光所指,魚小晰低頭看去,臉上頓時褪盡血色,她迅速用手將衣服兩襟死死壓在身上。
體溫是量不成了,孫婷婷只好先讓護士離開,看著又蜷縮成蝸牛的魚小晰,終于,決定問一些問題。
並非八卦,她就是想讓魚小晰把心里的事情說出來,再這麼悶下去怕就把人給壓垮了。
「小魚,你們怎麼會……這樣了?」實在無法選擇合適的字句描述這種事情,孫婷婷只能萬分小心地問,邊問還邊留意著魚小晰的神色。
可魚小晰收緊了身體,指節握成灰白色,控制不住地顫抖。
「你不想說也沒關系。」孫婷婷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話間柔和了很多,「我跟你是過命的交情,你心里想什麼不說我也清楚個八九分。讓你說出來是怕憋久了你更難受。說句你不愛听的,都是現代女性了,那種事不需要看得那麼重啊,你想開點兒哈。」
鼻子發酸,有眼淚又流下來,魚小晰哽咽著說︰「是我太笨了。」
她這個樣子真讓人心疼。孫婷婷坐到床邊,拉下魚小晰的雙手,仔細地幫她系好扣子,最後輕輕摟著她問︰「是不是他強迫你的?我會好好教訓他!」
苦笑著,魚小晰無力地搖頭。
孫婷婷臉上的訝異疑惑那麼明顯,刺痛了她的眼楮,魚小晰閉上眼,蹙緊了眉頭。
為什麼她要記得的?
她記得是自己的雙臂纏上了他的脖頸,是自己的嘴巴吮吻了他的嘴唇,她欲拒還迎地任由他擁抱,親吻。她像是在看一場膠片損傷的電影,屏幕上的情節斷斷續續,而她就是一個不相干的第三者,冷靜地看著故事一點點展開。
她記得他抱自己的胳膊多麼有力,他的沖撞又是多麼肆無忌憚,那尖銳的痛,那潮涌的愉|悅……為什麼要記得?為什麼!!
那麼迷亂地夜晚,她拼命想要清醒,他每次又將她拖回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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